慕流苏听着这姑娘的自言自语,额角的黑线也是露出了一大片,皱在一起分外精彩,合着这傻丫头是以为她用这蝎尾蛇去下毒害慕老夫人?
呃……虽然她真的并不怎么孝顺,但是要说下手去毒害慕老夫人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至于的,慕流苏本来是准备听着这小丫头再念叨几句的,如今一听唐阿娇越是念叨越不不靠谱,慕流苏索性无奈开口道:“我不是用来毒杀祖母的,这蝎尾蛇是用来救人的。”
唐阿娇本来已经蔓延到唇边的话瞬间就咽回了肚子里,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震惊模样:“将军说你在要用这东西……救人?!”
慕流苏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流云院,只觉得立马解放了,她回头对着唐阿娇说了一句“稍后不要在人前提及你是洛轻寒唤来的就行。”
唐阿娇仍旧还停留在震惊阶段,听着慕流苏的嘱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跟着她一起进了流云院,又一起进了青鱼的房间。
风岭和云溪二人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见着唐阿娇的时候并不怎么意外,姬弦音身为音杀主,早就已经知晓了唐阿娇的动向,手中甚至已经有了先前派人从唐门掌门中要来的蛇尾蝎,只是因为慕流苏没有找到他的头上,而是寄希望于沈芝兰身上这件事儿让姬弦音分外不快,索性也就闷着一句话不说。
至于今日洛轻寒为何一出去会派了唐阿娇过来,很明显也是因为他只知晓解这嗜血蛊的东西,而不知晓如何下手,但是即便是他将唐阿娇唤过来救人,姬弦音也不可能饶了洛轻寒怂恿慕流苏去找沈芝兰而不让流苏寻他的“大罪。”
其实慕流苏委实是冤枉洛轻寒了,他一心想着慕流苏这是为了救初一,以为是姬弦音没有办法了。而且在洛轻寒的认知中,对巫蛊之术比他还见解高深的人也只剩下沈芝兰一人了,况且他又不是音杀之人,那里会想到音杀中也会有人精通解蛊之术。
唐阿娇瞧着初一的样子,也是一阵茫然不解,唐阿娇毕竟只是对毒有所涉猎,但是对于这北燕才有以及大楚明令禁止的巫蛊之术自然是万分不通,嘀咕了一句这是什么样的伤还需要以毒攻毒的,这才万分宝贝的从衣摆中取出一只药瓶递给了慕流苏:“喏,这里面装着的就是蛇尾蝎。”
慕流苏接过瓶子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诧异,毕竟这玩儿意轻巧得很,体积也小得可怜,她以为像蝎尾蛇这般凶名赫赫的毒物,不说一定要体型多么硕大,但是总归不该小到这么一个小瓶吧,就和普通装药丸的东西差不多大小,慕流苏打量了一阵,没打量出个所以然,转而将手中的瓶子放到了沈芝兰手中。
青花将已经备好的银针还有风岭取来的万毒草一一递给了沈芝兰,慕流苏打量了一番,见着室内的人委实有些过多,便是让青花带着青鱼还有唐阿娇先去自己房中歇着,至于云溪和风岭二人,慕流苏原本也是想着这两人应当留下来辅助沈芝兰没打算让二人离开的。
然而沈芝兰瞧了风岭和云溪一眼,却是对着慕流苏温声道:“他已经服用了长凝丹保住了性命,至于其他关于巫蛊之术的事情,风岭公子和云溪姑娘继续留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只需要英武将军留下来用内力辅佐一下即可,夜深了,还是让风岭公子早些去歇着吧。”
慕流苏虽然心中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毕竟是沈芝兰所言,如今解除初一之上的巫蛊之毒让青鱼那丫头安心下来才是正事儿,对着风岭和云溪二人点了点头,两人也不再多留,径直施展轻功离开了。两人感情果真是极好,丝毫没有因为唐阿娇的出现有半分不和睦的地方。
屋内的人都散了干净,只留下姬弦音和十五还镇定自若的待着,姬弦音朝着沈芝兰幽幽一笑,艳丽眉眼中隐藏着些许杀气:“方才沈相所说的要留下流苏,辅助沈相解初一巫蛊之毒的事儿怕是有些不妥吧?”
沈芝兰一边伸手举着银针检查,一边轻飘飘的问姬弦音道:“本相倒是不懂荣华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留下英武将军,无非是因为一会儿解巫蛊之术时还需要强大的内力相助罢了,荣华世子为了这些小事儿百般阻挠,可不要忘了这床榻之上躺着的人其实与本相无关,这可是世子殿下你的心腹。”
“本世子什么意思?沈相对本世子的流苏如此觊觎,将风岭赶走也就罢了,偏生此处并非只有流苏会武功,十五与本世子同样精于武术,便是右相自己的内力也是胜过不少校尉营高手,怎么偏生只让留下流苏一人,若是说你没有心生歹意,本世子死都不信!”
“本相也没想到荣华世子是个如此小肚鸡肠之人,都是身为世子的人了,却是这点容忍之量都没有,十五虽然也精通武功,但是毕竟也是荣华世子你身边之人,见着后面解除蛊毒的过程,难免不会因为同僚之间的感情而受到影响,本相虽不知荣华世子会不会武功,但是如今这道理都是一样的,荣华世子身为他的主子,想必见着解蛊的惨状,也极容易心神不宁,综合思虑下,倒是英武将军最为合适,英武将军武功极高不说,更是六年边疆磨砺,心性坚韧,如此来看,自然最是合适。”
“呵呵,”姬弦音冷笑一声,一张惊艳容颜又慢慢的覆上了霜寒之色:“右相当真是说的冠冕堂皇,初一不过是本世子手中的一个小小属下,命令失败了如此模样也是自找,如何需要流苏费心神去救,十五既然作为初一同僚,让他出手相助的时候也能吸取不少教学,岂不是一举两得?”
十五紧紧闭着嘴巴,听着自家主子所言也是心神一凛,对于主子而言,任务失败其实是小事儿,若是单单只是受了伤,主子必然会将音杀中的药物悉数拿出,更是会亲自替初一解这巫蛊之术,但是怪就怪在初一这受伤引来了了右相大人,还让英武将军欠下这么大一个人情,依着主子姬弦音的性子,不发火才有鬼了。
沈芝兰才不管这主仆二人是个什么心思,只是温润笑了笑,眉眼处却已经渗出些许冷意:“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总归是一条人命,既然英武将军都已经亲自唤了本相来医治,可见英武将军也是同样有一颗惜他人之命的善心,倒是荣华世子,陪伴你如此之久的贴身侍卫,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不仅不配合本相帮他解蛊,反而还如此拖拉,未免太过心性薄凉!”
“本世子再如何心性薄凉,那也是本世子的事情,右相既然有一颗救人之心,不妨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何必一定要将流苏留下,本世子说了,就用十五一举两得,难不成沈相还有意见不成?”
慕流苏看着两人又开始你来我往互相斗嘴,当真是半点没将躺在穿上的初一放在眼中的样子,也是情不自禁的唇角抽搐了些许,初一虽然有着长凝丹续命,但是毕竟只有十二个时辰,这般吵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不过先前二人的争吵他没听出个头绪来,这次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沈芝兰和姬弦音这次明显是因为她要不要留下来帮着初一解毒的事情而争吵的。
虽然慕流苏的立场一直站在弦音这一边,但是沈芝兰说的话未免没有道理,用了万毒草和蝎尾蛇这两样毒物,这解蛊过程必然是极为繁杂的,听沈芝兰话里的意思,应该中途还会让初一感到万分痛苦。
十五作为初一的同僚,两人同为音杀的两位护法,必然是有着过命的交情,若是真的让十五留在这里和沈芝兰一起解他身上的巫蛊之术,恐怕还真是可能会因为于心不忍而出了意外。
慕流苏想了想,觉得人命天天的事情到底不能随意开玩笑,所以朝着姬弦音的方向行去,伸手小心的拽了拽姬弦音的衣摆,语气平缓似乎是哄人一般道:“弦音,沈相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的身子不能动用内力,而十五难免会出了差池,我与初一的交情还没深到能够影响我心智的地步,若是真的需要留下一个武功高深的人帮着一起解除这巫蛊之术,倒的的确确是非我莫属。”
姬弦音见着慕流苏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本来凉薄的眉眼已经平缓了几分,见着慕流苏拽着她衣摆轻轻摇晃的时候,唇角更是忍不住勾了几分笑意,正欲对慕流苏说话,听着慕流苏所言却是一下沉了眉眼。
姬弦音看着慕流苏,绯色薄唇微微泯着,隐约带了几分怒意:“流苏,你的意思是愿意与沈芝兰共处一室了?”
慕流苏听着姬弦音这一句惊世骇俗的共处一室,也是一个手抖,差点将姬弦音的衣摆给拽了下来,脸上也是一阵尴尬:“你想什么呢,我是在此处帮着初一解巫蛊之术罢了,况且初一不也在房中么,只要解除了巫蛊之术,我与沈相立马退出来。”
“本世子不管,你若是留在此处就是与沈相共处一室。”姬弦音也不管此时他这模样有多幼稚,左右他也是打算惩治一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初一,所以说起话来瞧着当真是丝毫不管初一死活一般,不过在姬弦音心中,其实已经是将解除初一巫蛊之术的时间计算得恰到好处了,如今废话几句,委实无伤大雅,否则沈芝兰也不会陪着他这般兴致勃勃的闲谈了。
“弦音,”只是姬弦音和沈芝兰知晓这解除巫蛊之术的时间,但是慕流苏却是不知晓,无论是从初一是姬弦音的心腹手下的份上还是从初一救下了青鱼的角度出发,总归还是要救下初一一命的。慕流苏只惦记着沈芝兰说的那一句十二个时辰不解便无药可救的话,所以分外着急。
瞧着姬弦音小孩般的模样,慕流苏便是语气越发温软了几分,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当着沈芝兰的面说的,只能传音入耳道:“弦音你放心,我与沈相皆是男子,是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的。”
因为想到了姬弦音言语之间的隐含之意,慕流苏也是觉得有些面色绯红,以为弦音是因为知晓自己是女儿身,所以担心他和沈芝兰在一室会出什么意外。不过慕流苏倒是没有如此觉得,沈芝兰其人,委实是芝兰玉树,翩翩公子,这般温润如玉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她一个“男子”有所图谋。
虽然心中这样想的,不过弦音如今一副孩子心性,慕流苏自然还是不得出言相哄,只是这次传音入耳前慕流苏也是有些心虚的看了沈芝兰一眼,她现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沈芝兰对她有所图谋,但是实际她心中却是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瞧着沈芝兰眉眼沉静温润的看着自己,慕流苏也是觉得莫名有些尴尬,慕流苏暗中念叨了几句迫不得已沈相勿怪的话,让自己的良心总算“不那么痛了”,这才对着姬弦音继续传音入耳道。
“况且我的功夫虽然不说天下第一,但是高过沈相还是绰绰有余的,若是他真的对我动手,必然是讨不了好处的,如今先救初一重要,你如今身子不好,乖乖去我房中歇息,我替初一解了巫蛊之术第一时间便来寻你如何?”
姬弦音自然也是知晓目前流苏的确是帮衬沈芝兰的替初一解除巫蛊之毒的最合适人选,他方才的一番举动,也不过是在当着沈芝兰的面让他见识见识流苏对他的袒护之情罢了,至于那传音入耳的声音,若是旁人还好,但是沈芝兰的一身功夫,早在北燕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与他委实不相上下,之前国交宴上他所展露的武功,其实已经是极为藏拙了。
所以,依着沈芝兰的武功,慕流苏自认为隐秘至极并且绝对不会泄露的那一番传音入耳的话必然是已经落在了沈芝兰中了。
姬弦音原以为沈芝兰会面露些许愠色,谁知晓这人也是个心思古怪的,听着慕流苏说他可能打她的主意的时候,沈芝兰不仅没有半分怒意,只是眼中极快掠过的一抹受伤神色。
很快沈芝兰便是想到什么一般,唇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温润若三月春风拂花而过的笑意。
沈芝兰的容色本就是大楚男子之中唯一一个能够与弦音的艳丽容色相聘美之人,说是夺尽日月风华也不为过。
只是因为沈芝兰的才华横溢和年少为相的事迹太过瞩目,所以倒是让人一想到沈芝兰便会第一时间提及他的那些天下人羡慕至极的才华以及年少为相的诸多事迹,倒是将他的容貌忽视了去。
但是如今这般兴味十足又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温润的一笑,便是连十五一个比起姬弦音而言“直得不能再直”的男子都看的晃了心神,心中也是暗衬着难怪主子会对沈相这般提防至极,更是在沈相面前宁愿丢了平日里高冷矜贵的形象与之斗嘴,沈相这般风华的人儿的的确确是容易一不小心就勾了女子的魂儿。
方才十五还觉得自家主子不愿意英武将军和沈相一起救治初一的事情有些小题大做,如今他反省了一下自己方才被沈芝兰迷得晃了心神的事情,也是突然觉得,原来自家主子的想法竟然是半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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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好喜欢沈芝兰,也好喜欢弦音啊,感觉流苏和弦音秀恩爱好伤芝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