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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撞见

孟初一居高临下望着孟玉恬,抬脚,绣花鞋慢慢碾上孟玉恬的手,孟玉恬发出一声急促模糊的嘶叫,身体痉挛似的扭曲,涕泪纵流。

孟初一漠然望着痛苦挣扎的孟玉恬,没有任何怜悯。

有因就有果。

既然孟玉恬有心毒害孟三,就得承担该付的责任,身体上的疼痛,从来都是最直接也是最刻骨铭心的。

“因为你蠢。”

孟玉恬痛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鼻涕模糊了一脸,“我错了……三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让香怜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孟初一蓦然抬脚,一脚将孟玉恬踹上墙壁,巨大的震动连带着搁在架子上的青花瓷瓶哐当倒地,咚一声砸上孟玉恬的脑袋,鲜血顺着她的额际滑下,触目惊心!

孟初一盯着那花瓶一会,唇角微妙扬起,“你也想替你主人报仇么?”

这个青花瓷瓶是孟初一亲娘唯一留下来的遗物,前些年被孟玉恬强抢了过去,估计她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天。

孟玉恬突然凄厉惨嚎起来!

香怜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过来,一口狠狠咬上她的脚踝,满是血污的脸狰狞扭曲,戳在脖子上的竹子在往下滴血,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像是要咬下她一块肉!

“啊!”

疼痛与恐惧的双重交击下,孟玉恬紧绷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死命去踹香怜,“你滚开,你滚开!”

香怜撑到这一刻都是为了报复,怎么可能松口,任凭孟玉恬怎么踹都不肯松口,突然孟玉恬发出一声惨叫,香怜竟然活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孟玉恬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住这种痛,烂泥似的瘫软在地,香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上,死命扼住孟玉恬的喉咙!

“救、救命……”

孟初一漠然看着,冷冷勾唇。

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默不作声的红玉突然侧身,警惕盯着门外,“小姐,有人来了!”

孟初一并没有听见脚步声,但想起红玉之前从梁柱下逃脱的身手,沉声问,“多少人?”

红玉仔细听了听,认认真真的说,“七八个,快到院口了。”

孟初一微微皱眉。

她没打算顶着孟家三小姐的身份过一辈子,也做好了跟孟家撕破脸皮的准备,但这个时候如果被人发现,她想顺利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略略沉吟,当机立断,“我们走。”

“是。”红玉望向地上,“那她们?”

孟初一淡漠扫了眼过去,孟玉恬双眼翻白,出气多进气少,香怜也没什么力气,两个人纠缠瘫软在地上,两败俱伤。

“是死是活,看她们自己造化了,没必要污了我们的手。”

孟初一慢慢走到孟玉恬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冰冷,“孟玉恬,如果你这次侥幸没死,就当还柔姨娘这些年的恩了,但你记着,下次再犯在我的手上,就没这么好运了。”

孟玉恬呜咽了声,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走吧。”

“嗯!”红玉雀跃开门,突然顿住脚步,护卫性的拦在孟初一跟前,瞪着后门口的竹林,“谁在那里!”

孟初一脸色微变!

红玉能够听到快到院门口的人的脚步声,却没察觉后门有人,说明来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做好进屋的准备。

屋子里还有一个孟玉恬,关键时刻还可以拿来当人质用。

“初一,是我。”

清朗微涩的声音低低响起,隐约透着几分疲惫与茫然。

竹叶飒飒轻响,一个人慢慢走出来。

清冷的月色下,走出来的青衫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清朗气质儒雅,显然受过良好的教养,此时,他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孟初一。

孟初一心脏不由自主的急跳起来,心里翻涌起惊喜、失落、无奈、疼痛等等各种复杂情绪,这是属于原主的思绪。

慕容言。

她没想到会是他。

一个是将门不受宠的庶女,一个是名医世家不受重视的庶子,境遇相似秉性相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知道一场从天而降的豪门契约,毁了小儿女得来不易的姻缘,更没人想到,几碗毒药,从此天人永隔。

孟初一可怜,慕容言可怜,更可惜这段情,注定只能化为落花随流水而去了。

记忆中慕容言会些吐纳呼吸的功夫,怪不得红玉没察觉。

“我今天正好替孟夫人看病,回去的时候看见你院子有火光,着急想看看你,没想到看见你进了这里。”

声音微顿,慕容言的视线落向屋内,从他的角度,能清楚看见屋内奄奄一息的孟玉恬与香怜,声音更涩,“初一,你为什么……”

孟初一无声叹了口气。

拜原主的记忆所赐,她知道慕容言虽然出身寒微,但心思柔软正直,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才会同情饱受欺凌的孟初一,进而爱上她。在慕容言的心里,孟初一虽然懦弱内向,却也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孩,今天这样的场景,无异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这样也好,她无意扮演原主,更不想与慕容言有什么牵扯,这样一刀两断,也不算是坏事。

“她想杀我,我命大,没死,现在不过是来报仇而已。”孟初一淡淡的道,“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天经地义。”

“可她毕竟是你亲妹妹啊!”慕容言震惊低吼。

他是医者,最看不得草菅人命,更何况是这种姐妹相残有伤人伦的大事!

“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她算我哪门子的妹妹?她可以下毒杀人,我连报仇都不能?”孟初一淡漠回答。

一个人善良可以,但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善良,就是烂好人了。

“你、你……可以告诉大夫人或者孟指挥使!”

“告诉他们?有什么用?我一没死,二不受宠,三是即将嫁给侯府无足轻重的侍妾,他们会因为我重罚她么?到时候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的痛我的恨,谁会在乎!”

慕容言一窒,孟初一在孟家的处境,他最清楚,但是--

“就算这样,你现在这个样子,跟她又有什么区别!你还是以前那个初一么!”

望着那双蕴着无尽伤痛的清朗眸子,孟初一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刺痛。她抚了抚跳动不安的心脏,轻轻的道,“当初那个孟初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已经学不会宽容与忍让了。”声音顿了顿,淡淡一笑,“或许,早在你拒绝跟她离开时,她就已经死了。”

慕容言身体一震,“你说什么?”

孟初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去就已经过去了,被辜负的原主都已经死了,而且临死也没有任何怨怼,她又何必强出头。

“慕容,如果你还记挂着我们当初的情谊,今天的事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