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画面被切断,周一发消失在电脑屏幕上。
这种结束的方式有些突然,秦飞有些发懵。
“他这人……有点儿意思。”秦飞忍不住对老鱼说道。
“周一发其实是个外号,他真名叫周志海,当兵的时候一直在教导大队,然后上前线的时候,他由于本身学的就是侦察专业,所以跑到军长那里死缠烂磨要了个名额,跟着侦察大队去了南疆,在那里待了一年回到教导大队,本来是要提干的,他自己选择退伍。”
老鱼说:“这家伙入伍前是俗家弟子,所以当兵一直就喜欢剃光头,有事没事就拿个剃刀在洗澡间里把自己脑袋剃成光溜溜的,被队长批评过好多次,说他是个土匪……”
“土匪,哈哈哈哈……”秦飞忍不住乐了,“不过按照他的经历,不应该叫他和尚更合适吗?为什么叫周一发了?”
“因为这家伙最爱大口径武器,用他的话说,没什么敌人是一炮搞不定的,不行就两炮。”老鱼说,“他是个重度火力缺乏恐惧症患者,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既然营地训练官的事情有了着落,秦飞这边总算安心下来。
接下来,他必须安排好去欧洲的一切行程。
“等周一发到了这里,我们就出发去不列颠,找军火商购买我们想要的武器,大家今晚需要什么自己使用的单兵武器,最好就是列一张清单,记在自己的脑子里,如果和维克多谈妥,我们就可以从他手上获得武器,然后在欧洲,我们可以休息一下,放松一下,然后准备等待公主的任务到来。”
看了看所有人,秦飞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
老鱼拍了拍手掌,将众人目光引过来:“有什么私人的事情要处理,尽快在出发前处理好,我不想我们到了欧洲才有人说这边还有什么破事没搞定。”
“没问题。”所有人异口同声道。
秦飞对尊妮说:“现在的资金全部集中在我们兵团的离岸账户里,尊妮,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也会很忙,不会很清闲。”
“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就行。”尊妮十分干脆,黑妞做事的风格果然利落。
“三件事,第一,协助陈勇重建营地,他需要资金,你负责核算和提供;第二,我们在欧洲和维克多如果谈妥军火的订单,估计我们得付定金,但是我们身上不方便带太多现金了,你明天去首都阿斯马拉给我们每人办一张能够出境使用的VISA卡,每张卡里存入一万美元,然后等我的消息,我让你转账,转多少到什么帐号上,你就转,明白?”
“最后一件事,如果老鱼的朋友周来到这里,他人生地不熟,还带着四十个人过来,你得尽量调配出合适的房子给他们居住,并且提供日常供应和用品。”
“以前那些守卫住的宿舍还没被毁掉,他们可以住在那里,足够大。”尊妮白天跟着陈勇看过周围的情况,知道大致的损毁状况。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
老鱼问道:“那我们先去伦敦见维克多还是先去诺里奇市找格林银行?”
秦飞想了想道:“先去格林银行吧,事不宜迟,我怕夜长梦多。”
“秦,我总觉得这次的行程有些危险的预感。”
准星坐在一旁,他的SVD就放在旁边桌子上靠着,他把它拿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光滑的护木和枪身:“这几年,我从来没离开过自己的枪那么远,说实话,没枪在手里,我心里老觉得有些慌,好像跳进水里踩不到底一样。”
“那里是欧洲,可不是非洲,随你背着把枪逛大街,那里的警察配比例只有5%左右。”秦飞说:“放心了,我们尽量小心一些,如果见到维克多,倒是可以拿把手枪防身。”
大家谈妥了所有安排,纷纷离开酒吧回到原来居住的海边木屋。
这个夜晚,秦飞洗了澡却怎么都睡不着,一个人拿了瓶啤酒走到木屋前面的台阶上坐着吹海风。
很快,老鱼和坤猜俩人走了出来。
“怎么?睡不着?”
老鱼感觉挺奇怪,看看秦飞又看看坤猜:“你们俩在海里折腾了一夜,按道理是应该倒头就睡,怎么还那么精神?”
“我睡不着。”坤猜说:“我姐死了那么久,我是第一次最接近拿笔钱和她留下来的秘密,所以现在很紧张。”
“别紧张,去到诺里奇,找到格林银行,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老鱼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坤猜自嘲地笑了笑,摇头道:“我总觉得我没那么好的运气,从小到大,我都没倒霉,而且很没用,每次机会到了我的手里,我都会毫无意外地将它们搞砸……”
“人一辈子不可能总是走霉运。”喝着啤酒的秦飞忍不住了,“你想想,你不比我好多了?我连自己记忆都没了一大部分。”
坤猜浑身一颤,嗫嗫嚅嚅问道:“老大,你现在想起多少事情了?”
“啊……”秦飞说:“我妈的名字,我爸的名字我都记起来了,我还见过自己同一个部队里的战友……”
“什么?”老鱼打断秦飞:“你在哪见到过你的战友了?”
秦飞将前晚和坤猜在海里遭遇风暴,之后竟然被卷到杰布提的海滩上,然后在那里遇到靳东海的事情整个过程丝毫不漏地告诉了老鱼。
老鱼默默听完,点着头道:“嗯,能派驻海外的都不是一般的部队,秦飞,我对你的估计是没错的,你不是普通野战部队的侦察兵。只是……我上次拜托我战友打听203部队里是不是有你这一号人物,结果人家直接就没搭理我了,就差没臭骂我一顿了。”
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这也不怪自己战友了,那么多年过去,我自己出国有十几年了,国籍都不在国内了,即便自己心里多怀念祖国,多怀念军队,都没人相信了,就这么冷不丁打电话回去问这些敏感问题,人家还以为我是当了什么国家的间谍了。”
“算了,我想现在既然都恢复了部分记忆,证明这不是脑部的永久性损伤,迟早会恢复过来的。”秦飞的话听起来既像宽慰老鱼,也像是安慰自己。
抬头望着星空,秦飞喃喃道:“希望想起来真实的自己后,不会令人太讨厌……”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真的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坐实是一个杀人犯,虽然靳东海在杰布提基地里已经明确证明了他就是一个通缉犯,可是,秦飞却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过,却一时又说不出是哪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