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经过今天这一遭,也足矣证明这个温室并不是牢不可破。
威廉姆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还在焦头烂额,若是再分出心思照顾那个小姑娘,那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我无法……她还小,离不开我。”威廉姆也在犹豫,可还是觉得克莉丝在自己的保护下才更加稳妥。
“是她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她?”贺言拨开伪装直指对方的内心深处,“威廉姆,你不能这么自私。”
在这些天,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斯摩根家族内部亲情淡薄,而威廉姆现在无法再依靠任何人,而那个小姑娘的存在,才是支撑着他的最大精神支柱。
贺言默了一下,指出更大的问题,“克莉丝已经成为你的软肋,所有人要攻击你,都会先攻击她。威廉姆,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再这样下去,即使我全力支持,你也可能再这场战役中落败。”
倘若威廉姆被其他竞争者给击败,不仅是那个小姑娘,就连自己也要搭进去。
威廉姆无法反驳,低头默认。
祁怜躺在病床上,轻轻的拽了拽贺言的袖子,看着沮丧非常的威廉姆,有点于心不忍。
“祁怜,你也这么认为吗?”威廉姆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要寻求肯定。
她心里也是门清,站在小姑娘的角度思索一番,再将那种与母亲分离的心情放到自己身上想一想,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们真是太残忍了。”
威廉姆把一头头发抓乱,露出几分颓废,他需要抽几根烟冷静一下。
临走前,他突然问贺言,“那么你呢?你……有软肋吗?”
贺言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眼祁怜,正好也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也许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嗯哼,那你可能需要经过漫长的等待。”威廉姆的目光在祁怜身上转了一圈,捏着打火机离开。
祁怜接下来几天都没有见到贺言,在她病愈出院的这一天,他也没来。
是丽萨过来帮她办的出院手续,并带来两个消息。
一是斯摩根家族即将确定下一任继承人,在这个时候贺言需要留下来,帮助威廉姆解决一些事。
不出意外的话,威廉姆应该可以顺利继承。
二是有件事需要祁怜帮忙,是关于克莉丝。
“要我送克莉丝去法国?”祁怜穿衣服的手一顿,没想到威廉姆竟然真的舍得把小姑娘送走。
丽萨把一封信和一张卡交给她,“等boss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会去找你。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法国,所有的开支算作公费出差。”
说完促狭一笑,“你可得好好珍惜,也别不好意思,千万别替公司省钱!”
她没告诉祁怜,给她的卡是贺言的私卡。
祁怜看着信封上封口的火漆上,印着的是斯摩根家族的家徽,点点头放进包里,“希望一切顺利。”
透过窗户,祁怜已经可以看到底下砖红色的建筑,在高空上往下看,这座城市精致的让人窒息。
“克莉丝,我们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祁怜牵着小姑娘的手,正式的踏上这座陌生又美丽的城市——图卢兹。
克莉丝把她的手指拉的紧紧的,一双大眼睛好奇的四处张看,“我的妈妈生活在这里吗?我现在要去找她了吗?”
虽然小姑娘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可那发亮的眼睛已经表现出她内心的雀跃。
“是啊,我们亲爱的克莉丝,高兴吗?”祁怜捏捏她的脸,希望这个小姑娘在见到妈妈时,脸上不再只有木然的表情。
小姑娘重重的点头,“嗯!”
祁怜把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上面有那位女士的地址。
现在正值傍晚,夕阳给砖红色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牵着小姑娘的手跨过古老的长桥,看着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的身影,和建筑一起倒映在水面上,动人的像应该藏在卢浮宫里的油画。
克莉丝的脸开始泛红,激动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祁怜松开她的手,鼓励的拍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小姑娘欢快的像一只花蝴蝶,飞扑进那位美丽女子的怀抱。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
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祁怜耳边响起,欧文的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祁怜小姐,我们见过的。”
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怜看着他伸出来的手,像是在看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喊人。
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肋下,欧文看着远处相拥在一起母女,威胁道:“千万不要尖叫,否则这把匕首会插在那个疯女人和那个小女孩的胸口。”顿了一下,“你应该,不会想看见那样的场景吧?”
男人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的滑过祁怜的耳垂,在其它人看来,只会觉得桥上是一对情侣在互诉衷肠。
祁怜偏过头,离开他的触碰,声音装的有些发颤,“如果我不叫,这把刀是不是迟早会插在我的胸口上?”
说话的同时,祁怜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现在正是欧文和威廉姆争夺继承人的紧张时期,他此刻不应该在这里。
那他出现在这的原因是什么?
那就只可能是他为了挽回既定的败局,打算另辟他路。
祁怜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绑架自己而不是克莉丝,对于威廉姆来说……
不是,不是因为威廉姆,是因为贺言!
果然,欧文笑笑,把帽子拉低了些,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那就看你那位贺言先生,他会怎么样选择了。是选择你这个小情人呢?还是选择威廉姆那个混蛋!”
小情人?在他眼里,是这么看待自己与贺言的?
“呵。”祁怜嘲笑道,“我可不是他的情人,只是一个秘书而已。你难道觉得那个人,会为了我而放弃那么重要的交易吗?”
本想撇清自己和贺言的关系,可对方,却显然不相信。
欧文手下用了点力,低低的笑着,“到底会不会呢?你也很想知道吧?让我们,拭目以待!”
刀尖已经划破衣服,凉凉的接触到祁怜的皮肤上,冰冷的感觉,让她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