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上班的时候,发现所有人对她态度似乎都客气了一些,难道是昨天请他们吃的高兴了,所有才换来今天的和颜悦色?
说起这个,祁怜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她昨天是中途走的,好像……还没付钱。
所以昨天是谁结的账?祁怜有点尴尬了,难道是路莹?
“路总监……”祁怜敲开对面办公室的门,“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
路莹摆摆手,不在意的说:“昨天他们几个是太闹腾了些,祁特助没生气吧?昨天那一顿……着实是破费了,下一回我来做东,希望祁特助可别半路就离席啊!”
不是路莹付的钱?那是谁?
祁怜心中疑惑,面上却也不动声色,应承下来。
“祁特助,今天依照我们部门的惯例,是要做一周总结的,但是今天经理请假,您看是不是您来开这个会?”助理小何问。
“请假?”祁怜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她并没有看见请假文件。
看出她的疑惑,小何才无奈的说:“昨天您走的早,所以不知道。”又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后来boss来了,经理陪酒喝到胃出血,半夜被送医院去了,这假是boss准的。”
贺言也去参加聚会了,可她怎么没……
电光火石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例会也没什么重要的,祁怜只是挂了个名,在企划部自然有他们的一番流程来做事。
祁怜总结了一下,贺氏自己也是有设计部的,可因为这次的商业大厦是受澳洲客户之托做的,对方十分希望能让长河市的设计院出设计稿。
现在难的就是该派谁去和设计院那边接洽,这让祁怜有些苦恼。
“笃笃”,小何带着会议记录进来,讨好的说,“祁特助,这是要交给boss的会议记录,您有时间能去送一下吗?”
这个不是祁怜的工作范围之内,可谁让她是秘书处出身,而贺言又‘恶名在外’,这些个小职员都不怎么敢靠近他。
祁怜在对方的千恩万谢中坐上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丽萨姐,boss在里面吗?我来送会议记录。”祁怜现在的职位虽然比丽萨高了半级,可还是论着资历去称呼对方。
丽萨站起来迎她,打趣道:“呀,这升了职就是不一样了,精神气都瞧着不一样了!boss刚还提到你,让你直接进去就好。”
贺言知道她来?
祁怜道了谢,丽萨又半开玩笑一句,“底下那些人没一个好相与的,他们欺负你,尽管回来告,终究我们总裁办的人不是他们动的了的!”
“你先坐,过一会再说。”贺言看完这一季度的财务报表,神色似有不悦。
祁怜看到他嘴角有些发干,从角落里找出加湿器插上,往水里滴了几滴薄荷油放到他身边,又把凉了的咖啡换成温度正好的菊花茶。
做完这一切,贺言还没看完,祁怜便蹲在茶几前,把企划部的人员关系做了一个表,看看有哪些人是她可以拉拢的。
她把每位职员的资料都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包括路莹在内的一些人之所以那么不服管教,是因为他们是属于“老派”,也就是在贺言之前就在的老股东的人。
而那些老股东自持身份贵重,看着如今贺言接管贺氏,自然有颇多的不满。而这不满,就体现在了各个部门里,他们所渗透的势力其中。
祁怜现在有点明白,男人为什么把自己放到企划部中去。
自己就是贺言要开始对付那些人所放出的第一枚信号弹。
这个任务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祁怜有种松了口气的想法,原来贺言并不全是因为她,而是自己已经有了打算,自己于他来说只是正好出现的一个工具。
是她祁怜,也可以是别人。
“你很聪明。”贺言不知什么时候处理完工作,在祁怜身后看了她很久了。
祁怜惊了一下,手中的关系图被抽走。
贺言看完,把纸放到碎纸机里搅碎,“这样的东西,不要被第三个人看到。”
蹲的久了腿有点麻,贺言看着她行动缓慢的起来在那揉膝盖,忍住想去扶她的想法。
“说说吧,这两天你在企划部的收获。”
“……暂时就只有这些,但路莹很防范我,企划部的所有关于资金上的报表都不经我的手。”祁怜直觉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费心查一查,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是说路莹交上来的财务报表?”贺言对于报表上并不很精通,只是觉得不对劲。
营销部交上来的报表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一点瑕疵也没有,就像是所有的洞都被人细细的补平了,还往上喷了一层漆,太欲盖弥彰了。
形式大于实质,那就是腐败的开始。
“关于商业大厦的事,我已经去设计部看过了。他们已经做出了初步的方案,下周会把具体方案呈交上来。”祁怜把初稿递过去,对方没接。
贺言瞥她一眼,“我记得,我应该是让你去接洽蓝望生,你就给我这个?”
祁怜把初稿悻悻的缩回来,“上月初的竞标我们中途弃权,对方似乎已经很不高兴了……”
所以你真的要让我再去找蓝望生?你确定对方还会跟贺氏合作?
贺言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剩下未说完的话,彻底截断她的侥幸,“有问题吗?”
有问题!简直是太有问题了!
祁怜恨不能以头抢地,她是职场白骨精,可毕竟不是真的白骨精,怎么斗得过得道成佛的蓝望生?
想是这么想,回答还是得回答,“没问题。”
“很好,去吧。”贺言很满意她的回答,半晌看见人还没走,“还有事?”
祁怜想了想措词,“听说您昨天去参加我们的聚会了?”
“嗯?”
好像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那个账单……是您付的?”
贺言看着她,眼神好像在说:你说呢?
祁怜羞愧,“那个钱……我再转给您吧,毕竟……“
“不用。”
祁怜眼睛一亮,果然资本家都是财大气粗的,“谢……”
“从你年终奖里扣。”贺言摆摆手,“出去记得关门。”
祁怜颇为幽怨的盯着身后紧闭的大门,有些后悔:她应该早点递交辞呈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