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想秦大头和何修武两个人还带着个病号,在城里万一遇上也有危险,于是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守城门的兵将她拦住,五大三粗地问,“等等!”
白烟心想自己脸上又没疤,不至于把自己认成逃犯吧?
那两个官兵看了她一眼,又跟手中的画像对比了一下,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由于他们长时间在这里站岗,语气严厉,看不出丝毫善意,白烟不依,奋力挣扎两下,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其中一个官兵道:“县里下了命令,凡事跟这画像上的人长得相像的都要带走,所以你必须得跟我们走一趟。”
白烟无语,她可是一不打架,而不骗人的良民啊,怎么就成了县里通缉的犯人了,但是现在她不能动武,搞不好逃跑了就洗不清了。便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衙门。
白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第三次进了衙门,心里觉得跟着衙门都快有感情了。
两个官兵押着她一路走到一个房间,房间的设置很简单,就只是一个四面都是墙的空房间,连扇窗户都没有,里面只有微弱的烛光。白烟凭借着这点光,看见里面竟然塞了几十号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女。
有未婚的,也有已婚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蹲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白烟看不清他们的脸,心下只觉得不妙,背上去了一背的麂皮疙瘩,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武功,不然就能跟上秦大头他们,说不定就不会被抓紧来了。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也一愣,笑自己就算他在她也是会被抓进来的,只是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只要有秦大头在身边,什么事情他都能解决,就算不能解决有他身边自己也不会这么害怕。
可转念一想,要是他因着自己的原因也被抓进来,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摇摇头,还是觉得没和秦大头在一起是最好的了,可能现在那小女娃已经被送到大夫那儿医治了呢。
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还不快进去,愣着干什么?”
白烟身子一下往前倾,差点摔倒,心道这些人可真是太过分了,还没确认她就是犯人就这粗暴,怪不得古代会这么多草菅人命的事儿。
进了屋后,那两个官兵便将门关上。没想到刚才还低头不语的人,现在一个个的都抬起头来,朝那扇紧闭大门看了两眼,屋子里也开始有人说话了。
白烟找了个位置也蹲下,由于手被他们绑住了,只能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女子,小声道:“你也是被抓来的?”
嗯,她又问了一句废话。
被撞的女孩并不看她,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字。
“他们为什么抓你?”
女孩子冷冷道:“因为他们要抓我们去米贡国。”
听到米贡国这三个字,白烟一下子来了精神,心道那里不是在打仗吗,他们都是一群姑娘,就算要拉他们去当壮丁,也不至于光抓一群年纪不大的女子才对。
于是她问:“为什么要抓我们去米贡国?”
女孩儿开始没有耐心,闭眼道:“那儿正在打仗,你说抓我们去干嘛?”
巧了,白烟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要不姑娘直说便是。”
“军妓。”
白烟感觉自己仿佛被雷劈了,而且还被劈得外焦里嫩,惊讶道:“可里面还有成了亲的啊。”
女孩子一下笑出声,“你怎么那么天真呢,行军打仗的人本就图个解乏,怎么会在意你成美成过亲。”
白烟好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进来的时候官兵说我跟画像里的人挺像,我还以为是他们猜测我是逃犯才抓我进来的呢。”
女孩儿冷笑,“那只是他们找的一个借口,哪儿有什么犯人逃脱,画像上的人刚逃出不久就死了。”
白烟不信,怀疑她在编故事,质疑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亲眼所见?”
那女孩儿终于转过脸来看她,脸上露出笑容,轻轻道:“因为那人就是我杀的。”
白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那笑容都显得可怕狰狞。她咽了口口水,点头道:“那你怎么会被抓进来,又为什么要杀她?”
女孩子收敛了笑意,冷哼一声,“那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他负了我,所以我就杀了他。我以前就在这城里私开的酒楼里做皮肉生意,遇上他的时候还以为遇上的是一个好人,没想到却是个负心汉。”
白烟默默点着头,看来又是一个为爱生恨的故事,不过就算那男子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杀人这种极端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不太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这不是她最想知道的,前面一个问题才是她想知道的,可是那女孩儿却没有回答。
那女孩儿又开口道:“我杀了他没多久又回到酒楼继续做生意,可前几天来了几个官兵,说我们窝藏逃犯,把我和酒楼里的姐妹都抓起来了,你现在看到的,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分都是酒楼里出来的。”
她扫了一眼白烟,又道:“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烟还没从她的故事里走出来,愣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牵扯其他人为好,便随便想了个借口糊弄一下,“我是来城里玩儿,结果还没进来就被守城的官兵抓了,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那女孩儿叹了口气,“你一个嫁了人的妇道人家,怎么瞎出来玩儿,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白烟听她这说的好像她去找了个小郎官逍遥了似的,反驳道:“我虽在这里生活,但不代表我就得和其他姑娘一样,我生性热爱自由,不爱躲在家里缝缝补补。”
女孩儿有些惊讶,眼里觉得不可思议,“那你相公不会生气吗?”
白烟摇摇头,想到秦大头就觉心里一暖,“他不和普通男子一样,我干什么他都很支持我。”
谁知她刚说完,那女孩儿脸上的惊讶就转变成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