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心底抗议。
只是逮着个倒霉蛋不容易,怕错过这村就没有这店了,最后姜七姑娘没赶上趟,她被赶鸭子上架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河间王府前。
唢呐齐鸣,鞭炮炸响。
齐墨远骑在马背上,胸前系着红绸,本该意气风发的他,此刻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真不明白父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冲喜有没有用,父王比谁都清楚。
太医说他病情加重,他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派人去找刺客,而是通知河间王府,把冲喜提前一天。
摆在眼前的反悔机会,就这么被父王给断送了。
父王病重,他不去找刺客,也该守在病榻前,而不是迎亲。
齐墨远深呼吸,把不耐烦压下。
翻身下马,迈步进府。
等了会儿,姜绾就被扶了出来,大红盖头遮面,只看到齐墨远脚上穿的靴子。
上面金丝银线绣的麒麟,栩栩如生。
姜绾拜别爹娘,就被扶着出了河间王府,被塞进花轿内。
还没坐稳,花轿就被抬了起来,姜绾身子一歪,脑袋磕在了花轿上。
头上的凤冠都磕歪了。
姜绾疼的呲牙咧嘴,一边扶正凤冠,一边在心底问候齐墨远。
花轿走的很急,不到半个时辰,就到靖安王府了。
一切礼节从简。
喜娘把轿帘掀开,把姜绾扶下来。
姜绾下来后,身子晃的厉害,要不是早上没吃东西,她非得呕吐不可。
迈火盆。
跨马鞍。
姜绾被扶着一步步往前走。
视线被盖头遮挡,走的格外小心翼翼。
靖安王府前,檀越和栎阳侯世子还有沛国公府三少爷三人骑马狂奔而来。
勒紧缰绳停下时,正好听到一句:
“夫妻对拜!”
檀越脸都白了,“完了,来迟一步。”
第十一章 银针
檀越翻身下马,直奔进府。
等他赶到喜堂,只看到齐墨远和姜绾被送入洞房的背影了。
喜堂都拜了,表哥这颗黄花菜算是凉了。
“怎么办,还要告诉齐兄吗?”栎阳侯世子问道。
他就没见过齐兄这么倒霉的人。
他们四个同桌吃饭,绣球谁都不砸,就砸他一个。
他们去追道士,算准了时间回来,结果喜宴提前了。
避无可避,防不胜防。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齐兄掉进了河间王府的坑里啊。
檀越心情郁闷,坐下来喝酒。
越喝越郁闷,最后他把酒杯重重的磕在桌子上,“我不能让表哥遭人算计了还被蒙在鼓里。”
河间王府养不好女儿,自食苦果是活该,凭什么逮着他表哥祸害?!
他明知道真相却什么都不说,还帮着隐瞒表哥,岂不成河间王府的帮凶了?!
檀越猛然起了身。
再说姜绾,拜过天地后,就和齐墨远被一起送入洞房。
刚走到新房门前,正迈步上台阶呢,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表哥。”
齐墨远转了身,喜娘把姜绾扶进屋,坐在喜床上。
姜绾肩膀脖子都酸的厉害。
她身上穿的嫁衣是为嫁给顺阳王准备的,为了和护国公府大姑娘攀比,请了最手巧的绣娘,用金丝银线绣了整整大半年才做好。
穿这身嫁衣嫁给靖安王世子出格了,用姜绾的话来说两个字:招摇。
但事急从权,来不及另外准备嫁衣了,只能用这套。
再者花了这么多钱精力,不穿一回得心疼死。
配着这套嫁衣,凤冠更华贵,上面的东珠又大又圆,是姜老王爷立功,皇上赏赐的。
顶着这么沉甸甸的凤冠,姜绾脖子都快断了。
怕齐墨远出去喝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姜绾隔着盖头喊金儿,“去请靖安王世子,让他把我的盖头揭了再去喝酒。”
“奴婢这就去。”
金儿跑出去。
很快,又跑回来了,声音打颤道,“姑爷没理我,直接走了。”
想到刚刚她喊姑爷,姑爷回头时的眼神,金儿现在还背脊发麻。
太可怕了。
姜绾的暴脾气,一把将盖头揭了。
金儿眼睛瞪圆,“姑娘,你怎么把盖头揭了。”
“太太说了,这盖头得姑爷揭。”
揭什么揭啊?
她都让丫鬟去请了,他都不来。
这明摆着就是不愿意娶她,现在靖安王又病重,靖安王世子这一走,可能一晚上都不会来了,难道她要顶着这么沉的凤冠等他一晚上吗?
他不愿意娶。
她还不愿意嫁呢!
把盖头扔床上,姜绾把凤冠取下来,脖子一轻松,压没了的半条命好像又回来了。
屋子里除了姜绾和金儿,还有喜娘和两个丫鬟。
一个比一个眼睛睁的大。
她们都知道姜七姑娘娇蛮任性,可没想到会这么任性。
新郎官只是晚会儿来,她就气成这样了。
姜绾眸光扫过来,正好和喜娘的眼神撞上,姜绾眉头一皱,喜娘就慌了。
不好。
撞姜七姑娘气头上了。
姜绾眉头皱了皱,“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退下吧。”
温和的语气,听的喜娘愣住,飞快的抬头看了姜绾一眼,不敢说话,匆匆退下。
关门声传来,姜绾随手往床上一摸,就摸了个桂圆。
啪嗒一下捏碎。
姜绾把桂圆塞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又累又饿还渴……
姜绾起了身,去桌子上倒茶喝。
茶是凉的。
不过姜绾不在乎,解渴就行。
喝了茶,见一桌子好吃的,姜绾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吃,对金儿道,“坐下一起吃。”
姜绾饿,金儿也饿啊。
但金儿是个守规矩的小丫鬟,摇头道,“这样不行啊,姑娘该等姑爷回来一起吃。”
“他不会回来的,”姜绾道。
“放心坐下陪我吃。”
金儿挣扎了下,规矩到底比不上肚子饿。
小丫鬟坐到姜绾对面。
主仆两大快朵颐。
吃的正欢,门被推开了。
齐墨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