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点事,大晚上的谁会黑灯瞎火的去偏院,太惹人起疑了。
姜绾说的和陈妈妈禀告的对的上。
再加上姜绾笑容满面,哪像偏院出了事的模样。
只是二老爷瞧偷听之人背影像表少爷,不该看错才是,她道,“表少爷内伤可好些了?”
姜绾叹气,摇头,“昨晚我和相公去偏院,不小心撞见表少爷在喝酒,相公训他不爱惜身子,表少爷说自己好了,相公就让人和表少爷过了几招,表少爷喝进去的酒水都被打吐了出来,就为了这事,在偏院耽搁了大半天。”
陈妈妈看向老夫人,难道二老爷看走眼了,偷听之人不是二少爷?
老夫人把疑虑打消。
可很快,她又起了疑心,因为陈妈妈派去偏院打听事的丫鬟出事了。
一小丫鬟脸色苍白的跑进来,“不好了,四儿在莲花池淹死了。”
四儿正是陈妈妈派去偏院打听的小丫鬟。
从松龄堂到偏院经过花园,但完全可以不经过莲花池,她吩咐之后,叮嘱四儿打听到了消息就早点回来,她应该不会跑到莲花池边才对,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被灭口了,偏院肯定是出事了。
老夫人端起茶盏,用茶盏盖轻轻拨弄了几下,道,“城儿他们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该去刑部帮着查案了,让他们来我这儿一趟,若不是托了表少爷的福,还没有这好差事呢。”
姜绾眉头拧紧。
好不容易才把老夫人的疑虑给打消,结果丫鬟一死,她又起了疑心。
这是非要亲眼瞧见檀越人不可啊。
打着让齐墨铭他们道谢的幌子,檀越还不能不来,万幸檀越之前受过内伤,就是脸色差点也不会叫人起疑。
丫鬟去请檀越的时候,檀越人在王妃那儿,他来给王妃请早安,顺带说他今儿约了人游湖,午饭不回府吃了。
王妃见他气色不是很好,不放心道,“内伤还没好全,我看游湖还是晚两日吧。”
“你要不好意思推了,姑母派人去说。”
檀越还没说话,丫鬟就进来了,说老夫人让檀越去松龄堂一趟。
老夫人极少让檀越去她那儿,晨昏定省那是针对府里的少爷姑娘的,檀越虽然常住靖安王府,但毕竟是客。
只要老夫人找,那必定是有事。
王妃还想偷点懒,不去松龄堂,这回也得去不可了。
王妃先进屋,檀越在她身后进来,彼时齐墨城他们都在了,连齐墨远也来了。
玉灵膏效果好,他们脸上那点皮外伤已经消的七七八八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檀越脸色就没他们那么红润了,毕竟中的是剧毒,还吐了血,即便毒解了,也要两日才能恢复如初。
齐墨铭看着他,道,“檀表弟内伤还没好?”
檀越道,“我也好差不多了。”
老夫人面色慈蔼道,“都好了就好,原就是从小一起长大了,纵然不是亲兄弟,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兄弟感情也相处出来了,一点误会解开了就好,今日把你们都叫来,就是怕你们还心有芥蒂,不可因为一点小事就生分了。”
卫明城道,“祖母多虑了,我们可一直拿他当亲表弟看的。”
檀越也笑道,“等表嫂拜托我的事忙完了,我在鸿宴楼设宴向几位表哥赔罪。”
这话听上去还真有点表哥表弟的味道。
檀越人也看见了,老夫人这回该不会再怀疑了吧?
不过姜绾还是太小看了老夫人和二老爷的疑心,檀越坐下,丫鬟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泼在了檀越身上,即便檀越反应敏捷,没有被烫伤,但锦袍也被茶水给泼了。
丫鬟吓的跪在地上认错。
王妃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夫人先训斥道,“混账东西,怎么端的茶,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丫鬟吓的连连求饶。
檀越拍在锦袍,非但没生气还帮她求情,“她不是故意的,我也没烫伤,还是饶了她吧。”
陈妈妈也帮着求情,“这丫鬟身子骨弱,三十大板下去,只怕这条命就要没了,老夫人明儿还要去护国寺上香,实在不宜……。”
老夫人沉了脸,“看在表少爷替你求情的份上,饶了你这条命!”
“扣三个月月钱,以儆效尤。”
丫鬟连连磕头,谢老夫人,也谢檀越。
檀越锦袍湿了,起身要告退,只是还没开口,陈妈妈就道,“老夫人这儿还有几套新的锦袍,去拿一套给表少爷换上。”
丫鬟去取,檀越嘴角勾了勾,真随丫鬟走了。
很快,丫鬟就过来,在陈妈妈耳边嘀咕了几句。
陈妈妈朝老夫人摇了摇头。
表少爷的胳膊没有受伤。
昨晚头疼二老爷的人不是他。
等檀越换完锦袍回来,便同老夫人告退了。
出了松龄堂,姜绾看向檀越和齐墨远,“怎么回事?”
齐墨远摇头。
他不知道。
檀越则看着姜绾道,“大嫂,你那暗卫真不错,不仅发现了丫鬟向小厮打听我的事,还猜到老夫人可能会再求证,给我的伤口易容了。”
用人皮面具贴的虽然很粗糙,但丫鬟也只敢远远的看一眼,不敢上前看的细致,所以瞒过去倒也不难。
原来如此,只是老夫人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些。
不过那暗卫也的确当的起檀越的夸赞。
正好今儿回府,她得好好谢谢祖父才是。
第一百四十章 凑巧
回柏景轩后,姜绾直接进了书房,把要带回河间王府的东西收拾好,丫鬟来禀告车马准备妥了,便和齐墨远一起出了书房。
靖安王府大门前,马车停在那儿,马车已经不是上回姜绾出事坐的那驾马车了。
马车变宽敞了不少,而且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看到金儿扶姜绾上马车,靖安王府守门小厮脸上不禁流露一抹钦佩。
前些天,世子妃才在街上险些命丧刺客箭下,没受惊,没做噩梦,又要出府了。
世子妃就一点也不担心刺客没能要了她的命,又再次杀她吗?
虽然因噎废食不好,但好歹过一两个月在别人劝说下才出府,这样才比较正常吧?
马车内,姜绾敲着车身,金儿也跟着敲,两种声音竟然不一样,金儿奇怪道,“这声音听着像是木头又好像不是?”
姜绾猜测道,“应该是木头和铁混合打造的车身。”
全部用木头,这马车不够结实,箭能穿透。
全部用铁,防御能力是强了,但马车重量也增加了不少。
木头和铁搭配着用,倒是能兼顾了。
靠着马车,上回被刺杀的经历再一次浮现脑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但再怕也得克服,上回只是铁风,外加一个铁鹰,她都能全身而退,这回又多派了好几名暗卫暗中跟随,只要刺客敢来,保管他有来无回!
再往开了想,她来这个世界就来的稀里糊涂的,没准儿挂了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没准儿能回去了呢?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
金儿这丫鬟的胆子随姜绾,姜绾害怕,她更害怕。
姜绾不怕,她就不能害怕。
上回刺杀,姑娘还受了些皮外伤,中了毒,她和姑娘同坐一驾马车,什么伤都没受。
姑娘都不怕,她一个丫鬟怕什么?
做丫鬟是不能矫情的。
马车虽然宽敞,但到底就这么大点的地方,风吹来,车帘掀开一角,瞥到车外,金儿手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她看了姜绾好几眼,姜绾失笑,“想看就看吧。”
金儿这才把车帘掀开看马车外。
她喜欢逛街。
以前姑娘没嫁人,她三天两头就陪姑娘出来闲逛,不夸张的说,这些小摊贩,至少有大半的人她面熟。
穿过闹街,往前走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金儿问道,“怎么不走了?”
车夫坐在车辕上道,“惜字斋重新开张,围观的人把路给堵了……。”
话还没说完,噼里啪啦鞭炮炸响声传开了。
惜字斋被查封了两回,解封了两回,上回解封的快,开张的也快,只是结果并不好,很快就又被查封了。
而且这一回查封,惜字斋大门紧闭了好些天,惜字斋越想越觉得晦气,这不找了人测算良辰吉日重新开张。
这回开张阵仗还不小,和铺子当年开张一样热闹。
只是越热闹,围观的人就越多,这条街堵的时间也就越久。
这一等,就是小一刻钟。
金儿耳朵尖,听到路过的人议论,她望着姜绾道,“惜字斋开张,铺子里的书和古玩字画都打八折呢,姑娘要不要去买几本?”
看着金儿那一脸认真模样,姜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金玉阁的前车之鉴,就没有吸取点教训吗,“惜字斋开张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要去给人家添堵了。”
为了平息河间王府和她的怒气,惜字斋花了一万两银子,这笔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挣回来。
看到她,只怕惜字斋都想拿扫把将她们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