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被清空，暂时用作审问的场所，会议室里只留下陈立伟和他的徒弟孙英杰，那位贪吃的年轻警员。
慕清如端坐在桌子对面，眼眸低垂，面色苍白，纤细的十根手指纠缠在一起，暴露出她此时的内心不安。
“慕小姐，可以开始了吗？”陈立伟开口打破沉默。
慕清如抬起眼眸，点点头。
“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马教授是什么时候？”
慕清如深吸一口气，稳定的回答道：“上周四，那天我们来到研究所，发现研究室的门打不开了，从小窗户里能看到马教授的背影。”
陈立伟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有和马教授近距离接触过吗？”
慕清如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我来到之后研究室的门就已经反锁了，在外面说话研究室里面也听不到，而且我给马教授打电话始终无法接通。”
陈立伟扭头看向一旁的孙英杰，他点头便是附和，一一记录在案。
“你知道马教授什么时候进入研究室的吗？”
“不知道，后来我就走了。”
仔细想起来，慕清如才发现那时候的马教授表现的十分异常，如果她多用点心，或许就不会错过马教授被害，也许当时她强势要求进入研究室，说不定马教授还有救。
“当时都有谁在场？”
“我来之前研究所里的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已经到了，是贺修告诉我马教授不许任何人进入的，他应该比我更早达到。”
“贺修？那位颇受马教授赏识的年轻研究人员？我记得他还是杜美莎研究小组的组长？”
慕清如点点头，“他在毒物学研究上有很不错的成绩，也是马教授的学生。”
“平时他和马教授的关系怎么样？”
这倒是把慕清如问住了，不过仔细想想，马教授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贺修处理，想必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贺修很得马教授赏识，他不光是马教授的学生，更像是他的助手，再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慕清如筋疲力尽的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厉烨琛急忙迎上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小声问道：“要不要紧？”
慕清如回报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可还是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
“我们走。”厉烨琛带着慕清如就要离开研究所，却被随后从会议室里出来的陈立伟叫住。
“厉先生，刚才慕小姐说上周五是你和她一起来到研究所的，有些问题我还想问问你。”
厉烨琛回头冷声道：“我没空！”
话音刚落，两名警员便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陈立伟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厉先生，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合作。”
“你！”
慕清如伸手拦住厉烨琛，低声道：“没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去车里，我等着你好不好？”
饶是厉烨琛不放心，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清如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向大门口，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厉烨琛才压着满腔怒火冲到陈立伟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警告你，别太得寸进尺！”
陈立伟无辜的两手一摊，“厉先生，光凭你现在的动作，我就可以告你袭警了。”
厉烨琛一把推开陈立伟，反击道：“那也是因为你欠揍！”
陈立伟颇为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跟随着厉烨琛一起进入会议室内。
“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厉烨琛往椅子上一靠，脸上写满不耐烦。
陈立伟摆摆手，“很简单，把你那天和慕小姐来到研究所后看到的一切说说吧。”
思索片刻，厉烨琛不耐烦的沉声道：“那天我照常送清如来研究所，一进来就发现很多人都聚集在一起闲聊，似乎有些不对劲。
来到办公室后碰到贺修，他说马教授把自己锁在研究室里，谁也不让进去，等了一会儿，贺修接了一个电话，是马教授打来的，说让其他人先走，他和清如留在这里等待。”
“然后呢？”陈立伟追问道。
厉烨琛抬眸扫了他一眼，眼神颇为厌恶，可随即又垂下眼眸，继续说道：“因为我们的婚期将至，很多事情还没有操办，等了一会儿，我就带清如离开了，马教授如果有事自然会打电话的。”
“后来你们还去过研究所吗？”
“没有，其他人都不需要上班，清如忙着婚礼自然更没有必要往研究所跑，至于那个贺修，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凡陈立伟有点心眼，就会发现周五那天发生的事情全都是经由贺修的口传出来的，为什么马教授不以短信或者群发的方式通知众人，而是专门和他联系？在厉烨琛看来，那个贺修更是可疑。
等孙英杰记录完之后，陈立伟突然用胳膊碰了碰他，“你先出去吧。”
孙英杰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师父……”
陈立伟眉头顿时皱起，“你先出去，我有点事要问他。”
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都是警员……这句话孙英杰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确定将会议室的门反锁之后，陈立杰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紧盯着厉烨琛，厉烨琛也毫不畏惧的回视他，至少自己内心坦荡，问心无愧。
双方僵持许久后，陈立伟败下阵来，主动开口道：“我能感觉到，凶手并不是你，但为什么所有事情都会和你牵连在一起，厉先生，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厉烨琛嗤鼻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讽刺，“那还用问吗，有人刻意针对我，或许连我背后的厉氏公司也被盯上了。”
“你觉得是谁？”陈立伟紧问道。
厉烨琛却摇摇头，“说不准，商业对手，或者情敌，亦或者看不惯我应有尽有的人，嫉妒我有钱的人，数不胜数。”
陈立伟沉默了，虽然这些人的确有可能，可这次不一样，这次的针对太过明显，对方想要厉烨琛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而且对方的智商不低，做事谨慎，一般人绝对没有这么缜密的思维，没有留下一丁点蛛丝马迹可寻，显然是有备而来。
思忖片刻，陈立伟的脸上突然挤满笑容，谄媚的说道：“我有件小事想要厉先生出手帮忙一下，不知道厉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