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万人的部队,要找出几名合格的侦察兵,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况且本来各师就有侦察连,集团军里还有一个侦察营。随着命令的下达,十几个侦察小组连夜出发,纷纷地深入到敌人的后方。
由于集团军司令部里没有侦察处,而情报处处长也在前几月的战斗中牺牲了,所以管理侦察小组的任务,我就交给了作战处长阿赫罗梅耶夫少校。
没过两天,各侦察小组纷纷发回了侦察报告,阿赫罗梅耶夫在汇总后,将侦察到的情报摆在了我的桌上。别济科夫灯我看完后,也拿起这些情报仔细地查看。看完以后,他若有所思地对我说:“司令员同志,看来我们从方面军司令部所得到的情报,说完全正确的。敌人只在沼泽边缘上的一些制高点上,部署有少量的警戒部队。这样的部署,倒是和我们攻击卡林科维奇时的情形有几分相似之处。”
奇斯佳科夫等别济科夫一说完,立即摩拳擦掌地说:“司令员同志,既然我们已经搞清楚了德军的兵力部署,那么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什么行动?”
“采取行动?!”我把奇斯佳科夫的话重复一遍后,不解地问道:“副司令员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们对德军采取什么行动?”
“还能有什么行动,司令员同志?”没等奇斯佳科夫回答,别济科夫就兴冲冲地回答说:“既然德军的防御薄弱,我们不妨对他们实施一次出其不意地打击。利用沼泽上冻的有利时机,动用坦克掩护步兵去夺取这些制高点。”
“没错,司令员同志。”奇斯佳科夫及时地对别济科夫表示了支持:“我们既然能在一周的时间,从斯摩棱斯克推进到这里,并夺取了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两座城市。那么,我们就能复制这样的胜利,夺取德军在沼泽边缘的那些制高点。”
作为了解历史的我,知道了著名的“十次斯大林突击”中的第一次突击“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战役”,和第二次突击“右岸乌克兰战役”,都和真实历史一样如期展开了。而白俄罗斯地区要展开对德军的进攻,则要等到六月,离现在还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如果我们在这种时候擅自行动,去攻击德军防御薄弱的地方,就算能取得一定的战果,但却会将我军未来的作战意图暴露给德国人。
想到这里,我反问道:“副司令员、参谋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德军在白俄罗斯的力量远比我军更加强大。就算我们夺取了沼泽边缘的那些制高点,在德军的疯狂反扑下,我们能守住这些阵地吗?况且再过一个多月,就进入春节解冻的集结了,泥泞的沼泽将把我军主力和占领制高点的部队分割开来。得不到兵员和弹药及时补充的部队,很容易被围上来的德军优势兵力所歼灭。”
我的这番话说完以后,两人便乖乖地闭上了嘴,认真地思考前我所说的这些话。过了许久,奇斯佳科夫才开口问道:“司令员同志,我们的进队正在对德军的北方集团军群展开强大的攻势,您觉得我们最后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啊?”
奇斯佳科夫所问的这些问题,就算换了朱可夫或者罗科索夫斯基来回答,估计都要考虑好长一段时间。不过对知道后世历史的我来说,却是张口就来:“我军虽然在1943年突破了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封锁,可并没有彻底解除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威胁,城市随时存在着再次被德军围困的危险。而这次的战役胜利后,不光可以彻底解除列宁格勒所受到的威胁,同时也为我军下一步解放波罗的海沿岸地区,和消灭卡累利阿地峡地区的芬兰匪军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有道理,有道理。”别济科夫在听完我的这番陈述后,连连点头,接着迫不及待地问:“那您在说说右岸乌克兰战役的意义吧。”
“德军统帅部为了达到以战略防御拖延对我国战争的目的,扼守第聂伯河右岸乌克兰地区就显得十分重要,因为这里不仅是巨大的粮食和原料基地,而且掩护着克里木和巴尔干半岛的接近地,因此他们在这里部署了重兵集团。德国人认为能否坚守住这一地区,将决定他们在整个东线战场的命运。”我说到这里时,忍不住笑了笑,接着补充道:“乌克兰目前有我们的四个方面军,我相信德军的防线在我军的打击下,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土崩瓦解。到时我军不光可以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国境线,还能前出到敌人的领土,将他们的防御地段割裂开来,使他们无法互相呼应。”
“没错没错,您分析得真是太正确了。”奇斯佳科夫听完我的话,又盯着摆在面前的地图看了好一阵,然后不禁拍案叫绝:“只要我们的四个方面军解决了右岸乌克兰地区的敌人以后,就能前出到国境线,将战争转移到敌人的领土上进行。”
别济科夫等奇斯佳科夫一说完,立即激动地问我:“那您觉得我们的部队,将在什么时候,对德军展开全面的进攻呢?”
“参谋长同志,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是无法主动发起对德军的进攻。”看到他张嘴想问什么,我连忙补充说:“根据方面军司令部掌握的情报,敌人在整个白俄罗斯境内,部署有六十多个师,上百万的兵力,另外还有上万门各式火炮,坦克和自行火炮上千,以及一千多架作战飞机。”
“啊,敌人的兵力和装备居然如此雄厚?”别济科夫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他可能以为我的这些情报,是来自方面军司令部,所以没有追问消息的来源,而是谨慎地问道:“司令员同志,这都是真的吗?”
“也许数字不够准确,”为了让两人都心里有数,我特意强调说:“不过敌人兵力肯定要比我们所知道的更多,因此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建立坚固完善的防御,防止德军实施先发制人的进攻。”
“我们目前在白俄罗斯境内,只有一个方面军,不管是在兵力还是装备上,和德军相比,我们都处于绝对的劣势。以这样的兵力,去向坚守在坚固工事后面的德军发起进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奇斯佳科夫听完我的话以后,立即做出了一个清醒的判断:“所以我军要想在白俄罗斯占据优势的话,至少还需要补充一两个方面军。”
“副司令员同志,您分析得很正确。”我称赞了奇斯佳科夫以后,向他们透露了一点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这次我到方面军司令部开会,从参谋长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最高统帅部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在白俄罗斯境内,再组建一到两个方面军,用于对德军的作战。”
“再组建一到两个方面军?!”别济科夫听我这么一说,顿时眼前一亮,他盯着我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如果真的要组建新的方面军,那么最高统帅部会不会让您去指挥其中的一支部队啊?”
自打上次罗科索夫斯基含蓄地告诉我,说我有可能出任方面军司令员一职后,我就一直心痒痒的,天天盼望着上级通知我到莫斯科去接受谈话,然后担任白俄罗斯新建方面军的司令员。不过都等了好几天,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此刻听到别济科夫提起此事,心中没底的我只好打着哈哈,假装谦虚地说:“参谋长同志,您太看得起我了。要知道在军队中,比我军龄长资历老级别高的指挥员比比皆是,最高统帅部要考虑方面军司令员人选的时候,肯定首先会考虑他们,哪里轮得上我这个后生晚辈。”
“司令员同志,您别谦虚了。”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奇斯佳科夫也附和地说道:“假如上级没有让您担任方面军司令员的打算,前段时间怎么可能会将第11、第61和第65三个集团军交给您统一指挥呢?要知道,您在接过了这三支部队的指挥权以后,仅仅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就解放了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并消灭和击溃了德军的七个师。我想这样辉煌的战绩,最高统帅部不会看不到吧?”
虽然奇斯佳科夫所说的话让我心花怒放,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副司令员同志,上级当时之所以将三支部队交给我指挥,无非是因为我集团军的实力,在几支部队里是最强的,决定最后战斗胜负的只能是我们。上级可能是为了防止另外两位司令员指挥不动我的部队,所以才勉为其难地让我担任临时的总指挥。”
让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三人在这里先聊的时候,在莫斯科的总参谋部里,正在讨论即将组建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司令员的人选。由于斯大林也列席了会议,所以主持会议的华西列夫斯基显得有些拘束,他望着斯大林说道:“斯大林同志,为了更有效地打击在白俄罗斯地区的德国人,我们准备再增加两个方面军的建制。罗科索夫斯基大将的白俄罗斯方面军,将改称为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我们今天讨论的议题,就是由谁来担任新组建的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的司令员。”
斯大林听后,抬起攥着烟头的手摆了摆,说道:“华西列夫斯基,我今天是来列席会议,只带了耳朵没有带嘴。具体由谁来担任这个新建方面军司令员一职,还是你们说了算。”
华西列夫斯基首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朱可夫,问道:“朱可夫同志,您认为由谁来担任这个司令员合适呢?”
朱可夫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抽烟斗的斯大林,然后慢吞吞地说:“总参谋长同志,我现在一直在乌克兰地区负责第一和第二方面军之间的协调工作。关于由谁来担任新组建的方面军司令员一职,我觉得还是应该由总参谋部的同志说了算。”
华西列夫斯基见朱可夫轻飘飘地将皮球踢回给自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后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副职伊万诺夫上将,问道:“副总参谋长同志,不知道您的心中,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问话,伊万诺夫连忙站起身,挺直腰板回答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同志,我建议由近卫第六集团军司令员奥夏宁娜中将来担任这个职务。”
“奥夏宁娜?!”华西列夫斯基将我的名字重复一遍后,反问道:“副总参谋长同志,说说您的理由。”
“奥夏宁娜同志虽然是位女同志,在军队里的时间也不够长,但她却是一位优秀的指挥员。”早就熟读我个人履历的伊万诺夫口齿清楚地说道:“从库尔斯克会战开始,她所指挥的部队就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不管是解放哈尔科夫还是别尔哥罗德,都是她的部队率先冲进城里,并第一个将红旗插在了城市的制高点上。…在解放基辅和保卫日托米尔的战斗中,她的部队也取得辉煌的战果。…在一个月前,她的部队从斯摩棱斯克进入了白俄罗斯境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消灭和击溃了德军的七个师,并相继解放了莫济里和卡林科维奇两座城市……”
朱可夫听到伊万诺夫在陈述我的赫赫战功时,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其实他也非常想让我出任白俄罗斯第二方面军的司令员,只不过考虑到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密切,怕别人说闲话,所以才拒绝发表自己的看法。
此刻看到伊万诺夫明显是支持我的,而华西列夫斯基也在不停地点头,丝毫没有反对我就任司令员一职的意思,他便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定,待会儿进行表决时,一定要毫不迟疑地投我一票。
伊万诺夫在介绍完我的情况后,华西列夫斯基没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副总参谋长同志,还有其他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