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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恶毒成为六界黑月光 第4节

殷孽明知故问:“在做什么,帮本尊奋勇杀敌?”

殷杳杳仰脸看着他,语气有些拘谨:“不是的哥哥。”

她用衣裳把藏在背后的那只血手擦干净,另一只干净的手微微点了点断手随从干瘪的尸体:“我就是想帮哥哥看看这人还能不能救,好从他嘴里撬出些有用的话来。”

殷孽眼稍抬了抬,没继续接话,那粒小小的朱砂痣于他眼尾若隐若现。

他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上一秒还有兴致说话,下一秒就又不搭理人了。

辛梧见无人说话,于是试探问道:“尊上,是否随属下先回魔宫?”

殷孽目光挪回辛梧身上,然后微微颔首。

辛梧得他首肯,即刻起身去带路了。

殷孽没再看殷杳杳,只轻飘飘说了句:“跟着。”

殷杳杳知道他在和她说话,于是勉力撑着身子想起来,刚刚挪了一步,整个人就踉跄一下又摔在地上。

辛梧听见她摔倒的动静,停步回头:“姑娘,要帮忙吗?”

殷杳杳手掐在自己左腿上,半天才道:“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殷孽闻言,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殷杳杳抬起眼和他对视,眼睛湿湿的。

她还伸手扯了扯他衣摆,语气有些哽咽:“这条腿是为寻哥哥断的,虽疼,可如今寻见哥哥,这条腿断得也算值得了。”

殷孽慢条斯理地屈身,伸手在她那条断腿上按了一下:“的确断了,里面的骨头碎了。”

说着,他按着她腿骨的手陡然用力。

殷杳杳疼得猛一下抓住身下枯草,脸上那副表情却丝毫未变。

殷孽目光在她手上停了一瞬,笑道:“为寻本尊断了条腿,想来,你极喜欢本尊。”

殷杳杳点点头,忍着疼亲昵讨好:“那哥哥,能不能帮我把腿……”

“嘘,”殷孽打断她,一指抵在唇畔做噤声的手势,一双深红的眼看着她,眸中笑意愉悦:“那就一直断着,好好记得自己有多喜欢哥哥。”

他说罢,又直起身子,还顺带施了一个净手术。

殷杳杳手攥成拳,唇角笑意却扩大,眉眼弯弯看着他:“自然是最最喜欢哥哥了。”

辛梧目光在他们之间绕了一圈,试探问殷孽:“尊上,这位是……小殿下?”

殷孽没说话,眼睫微垂看了殷杳杳一眼。

殷杳杳还坐在地上,闻言又往殷孽脚边挪了挪,头往他那边偏,又仰起脸冲着辛梧眨眨眼:“右使姐姐,我和哥哥长得不像吗?”

辛梧看了她一眼,虽则她白净的脸上有些血污,头发也乱,但足以窥见她素日面貌——

殷杳杳是瓜子脸,鼻子挺翘,嘴唇也薄。

她的脸小小尖尖的,只有巴掌大小,但因为微微的婴儿肥看起来不显刻薄;眼睛有些像狐狸,又像猫,眼尾还微微有些上扬;她唇角似乎天生就有些上翘,即便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像在笑着。

她长了一副天真的样子,更何况现在还满眼期待地瞧着眼前人事。

辛梧:“……”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她一言难尽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众魔将,魔将们都低着头,没人敢插话。

她又沉默了一会,才对着殷杳杳小声道:“姑娘,万年前仙魔之争,尊上身陨,直至身陨之前,身边都没有血亲。”

话音刚落,殷孽却忽而笑出声来:“哦?”

辛梧不敢再说别的,硬着头皮道:“不管怎么样,尊上请先随属下回魔宫,您刚刚才复活,属下在魔宫感应到您的气息才带人赶来,长老们现在也都在魔宫中恭迎您。”

她说完,蹲下身对殷杳杳伸出手,斟酌一会才道:“小殿下,属下背着您,传送阵就在前面。”

殷杳杳笑眯眯点头,手攀上她的肩膀:“谢谢右使姐姐。”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传送阵之处,借着传送阵直接到了魔宫。

魔宫占地极大,坐落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巅上,四周皆是云雾缭绕,灵气也异常充沛。

魔族的长老们似乎已经在魔宫前恭候多时,一见殷孽从传送阵出来,就都齐刷刷跪了下去,呼声震天响:“恭迎尊上归位——”

殷杳杳被辛梧背着,她目光扫过面前跪拜伏低的长老们,小声对殷孽说:“哥哥,这些人跪得真心实意,一点都不像想要哥哥命的样子。”

殷孽眼梢微抬,唇角也扬起来了,小声道:“你觉得是谁想要本尊的命,指一个。”

他手指极轻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凑近她耳根道:“指对了,本尊就杀了他。指错了,本尊就杀了你。”

下面有个长老见殷孽与殷杳杳举止亲昵,问道:“右使大人背上这位姑娘看着面生,以前好像从未见过,这位姑娘是……?”

辛梧看了殷孽一眼,见他没表示,于是道:“十一长老,这位是小殿下,尊上的亲生妹妹,今日随尊上一起回魔宫。”

她此话一出,下面原本还安安静静跪着的长老们霎时炸了锅,皆面色各异地开始议论起来。

良久,十一长老又出声道:“尊上,您刚复活苏醒,记忆恐怕还未恢复,莫要被些来历不明之人骗了啊!”

殷孽掸了掸衣袖,“嗯?”

十一长老脸色白了一下,立即岔开话题:“尊上,属下的意思是,尊上您血统高贵,是上古遗族的魔族血脉,血脉不容混淆啊!”

六界之中只有魔和神两族是上古遗族,自天地混沌的上古时期起就存在于世间,直到万万年前神魔大战,神魔交战的灵气劈开了天和地,而神魔两败俱伤陷入沉睡后,六界中的人、鬼、仙、妖才随之诞生。

而万万年前的上古血战也被后世史称为上古血战。

上古血战后,神族在九天之外沉睡至今,魔族幸存的小魔和魔气都被神封印在地底,小魔后来也都死了个精光,如今的魔大部分是人接触了魔气修行所化,亦或者是其余的灵物修魔所化,直到数万年前殷孽被天地灵气孕育出来,魔族才再有了天生的魔。

殷孽天生就拥有上古魔族的血脉,能控制上古魔族的绯极。

旁边有个黑发侍从也附和道:“是啊尊上,上古魔族的血脉不容混淆啊!”

十一长老继续说:“尊上,如今您刚复活,仙族观测天象有异,这些时日屡屡侵扰我魔界,这来历不明的女子许是仙族的人也说不定!”

黑发侍从扬起下巴:“如今尊上回来了,我们魔族还怕他们区区一个仙界?如今当务之急是除掉一直在魔族外徘徊的那些仙兵,给他们个下马威!”

十一长老接话:“尊上,内忧外患都不能忽视啊,不如让小殿下进一趟枯木林验验血脉?”

殷杳杳垂头问辛梧:“右使姐姐,枯木林是……?”

辛梧回答她:“枯木林是魔族一处密林,就在魔宫旁边,是魔族十二大灵之一的树灵修戾镇守,但是他只认尊上的气息血脉,旁人进了林子都会化做一滩血水。”

辛梧又安抚道:“不过小殿下不必忧心,您既是尊上的血亲,便无需害怕会被化做血水。”

殷杳杳狐狸似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她手指甲掐住掌心,直接把话头挑回十一长老的身上,语气颇为无辜:“十一长老,在我魔族结界外徘徊的仙兵厉害吗?有多少人啊?”

十一长老皱眉:“这是什么话,不过一两百条走狗罢了,我魔族小卒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殷杳杳眼睛亮晶晶的:“真的?那您身为长老,岂不是更厉害啦!”

她扯了扯殷孽的衣袖,然后侧脸看他:“哥哥,你才刚醒,不如就叫十一长老和他的随从代劳去杀了那些仙族走狗,叫仙族看看我们魔族的厉害,单一个长老就可以扫平他们一方!”

她又看向十一长老,脸上笑意无辜:“长老爷爷,您是愿意为哥哥效忠的吧?”

十一长老有点微怒,走上前两步指着殷杳杳的鼻子:“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有什么资格命令本长老?!”

殷杳杳微微动了动身子,勉强能凑到十一长老耳边。

她在他耳边小声说:“爷爷,您年纪大,老糊涂了,方才我哥哥失忆的事情只有一个意图谋害哥哥的反贼知道,那反贼现在已经死了,您怎么知道的?莫不是那反贼给您传音入密?”

她“咯咯”轻笑,神色轻松,好像在说什么笑话逗十一长老开心,说出来的话却是:“您都自身难保了,与其刁难我,还是先想想您自己吧。”

十一长老脸色铁青,“你!”

殷杳杳又老老实实趴回辛梧肩膀上,手指虚虚一指十一长老,对殷孽道:“哥哥,我指好啦。”

殷孽手指落在她后颈:“不怕指错了?”

他手指轻轻蹭了蹭她脖子,却没要杀了她的意思,“指错了的话,本尊杀了你。”

殷杳杳很小声地用气音说:“十一长老一开口就问我的身份,然后把话题往仙族身上引,和他的随从一唱一和要让您去打仙兵,您才刚醒,他们一看就没安好心。”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十一长老一开口就说您记忆没恢复,一定是之前那反贼传音入密给他。”

说着,她一根食指抵在唇畔,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哥哥放心,我看见十一长老身上还有没烧尽的传音符咒,他肯定没来得及把失忆的事情传出去,旁人肯定都不知道。”

殷孽掐在她后脖颈的手突然用力几分,低声道:“你最好说些本尊不知道的,或者本尊感兴趣的。”

说罢,他松了手,直起身子看向十一长老和黑发随从,直接一道瞬移术砸在两人身上,语气散漫,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既然不走,那本尊亲自送你们上路。”

他把那两人瞬移去了魔族结界外仙兵徘徊之处,视线在结界的方向多停了一会,而后眉梢微抬,轻嗤:“有意思。”

辛梧闻言,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就见那布魔宫和整个魔族结界大阵的方向。

她脸色微微白了白,然后小心翼翼和殷孽说话:“尊上,可需要安排小殿下进枯木林的事情?”

殷孽“嗯”了一声。

殷杳杳道:“哥哥,我腿断了,不良于行。”

殷孽不语。

殷杳杳又扯着他的衣角小声问:“哥哥,我方才指对了,可以讨赏吗?”

殷孽垂眸和她对视,“本尊刚才说,你最好能做些让本尊感兴趣的事情。”

他语气中含了些兴味,一字一顿于她耳侧道:“本尊很想看看,你我亲生兄妹之间,血脉究竟连得有多紧。”

殷杳杳眼睫微垂,看着自己的腿:“可是哥哥,我……”

殷孽阴晴不定的那股劲似乎又上来了,突然一下失了兴致似的,又不与她说话了。

他掸了掸袖子走远,只淡淡留下句话:“送她回去。”

辛梧应声,道:“小殿下,属下先送您回去。”

殷杳杳看着殷孽背影咬了咬牙,“谢谢右使姐姐。”

她的屋子被安排在一处幽静的院落里,但院子周围甚至她房门外都守着魔宫的下人。

那些下人一动不动地在外面守着,若她有吩咐,下人们会恭恭敬敬应声,但始终不曾离开,甚至入夜后也不曾离开。

殷杳杳在傍晚时就叫下人点了满屋子的灯烛,到现在她也没熄了满屋烛火,屋子里灯火通明。

她坐在床上借屋中明光看窗纸上的影子,又过了许久,她才静悄悄撑着另一只未断的腿下床,扶着屋中摆设一点点挪到窗前,想找找别的逃跑路线。

她根本和殷孽半点亲缘关系都没有,说自己是他妹妹也是为了保命情急之下说的,现在要是不逃跑,等进了枯木林可不就是死路一条?

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推开面前的窗,却一瞥下去就见万丈高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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