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泽听了豹的话,不由笑了起来:“我以前还听专门盗明清墓的说,明清墓出金银,而且好找,不象汉代以前的墓,不好找,挖洞也费力,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土豹不屑地撇了撇嘴:“切,听他们瞎扯!他们是没实力,汉墓如果有收获,挖一个墓能赚他们挖好几个墓的钱。”
舒泽笑道:“反正你们公说公有理,我也管不着。对了,我看小说中有说,有能够一眼就能看出地下深处有墓的高手,你遇没遇到过?”
土豹说道:“我听到是听说过,不过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高手。和我一起的那些人,也都没遇到过。像我们当时,除非特别明显的墓,一般情况下,是先估计大致地方,然后花时间去探。有次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发现一个墓群,挖出来才发现是被盗过的,亏大了!”
孟子涛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种能人确实有,但应该也没几个,而且就算有,估计也不会去盗斗,有那个本事做点别的都能发财,何必做这种世人眼中非常缺德的事情?
接下来,三人继续问答,期间,土豹确实是知无不言,孟子涛和舒泽也因此知道了许多看似神秘,其实听起来挺正常的盗斗内幕。
“你们挖出了的东西怎么分呢?”到了最后,孟子涛问了这个比较好奇地问题。
土豹言简意赅道:“平分。”
要知道有个词叫做“窝里斗”,孟子涛以前听说过,有倒斗的团伙,因为分赃不均还搞出过人命,因此,听土豹说平分就不禁有些好奇了:“分不平均不会闹矛盾吧?”
土豹笑道:“有个头儿不就解决了吗?再说,多劳多得,大致平均就行了,哪有绝对平均的,而且出货是自个的事情,有时好东西不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舒泽有些讶然道:“你们当时是各卖各的吗?”
土豹说:“我们当时不过是个小团伙,一般没实力一起出货,容易出问题,所以都是各卖各的,互不过问,出事各自负责,绝不说出他人。”
孟子涛好奇地问:“不给自己留点好的?”
土豹笑道:“我们这行的规矩是一件都不留。就算是东西还没卖出,也不放在家中,防止出事。”
孟子涛又问道:“每次都是挖了后再卖吗?”
土豹说:“一般都是这样,不过我们这行有时会有老选择板包坑,省事,赚的也不少,而且就算不出东西,老板都得给钱。”
舒泽笑着说道:“你们没有故意把东西藏起来?”
土豹连连摇头道:“那怎么可能,老话说好,盗亦有盗,本来盗斗这事就挺缺德的,可不会再坏了规矩。”
一番闲聊下来,孟子涛也对盗墓这个在常人眼里有些神秘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土豹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准备告辞,临走之前,他又说了一个消息,说下个星期天,有一场黑市拍卖会,上面拍卖的基本都是生坑器,只有内部人士才能参加,他因为有熟人,所以搞得到名额,问舒泽想不想去。
舒泽其实对生坑器也没多大兴趣,不过,心里对这种拍卖会挺好奇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约好了时间,土豹就离开了。
“你去不去?”舒泽问道。
孟子涛当然不会迂腐,说道:“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去吧。”
“行,这事到时再说。”
舒泽指着茶几上刚刚买下来的古玩,说道:“子涛,你选几件吧。”
“就它吧。”孟子涛从茶几上的古玩之中,挑了一件玉器,
舒泽看到孟子涛选的东西有些奇怪:“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而且狮子不像是狮子,看起来就像是癔造品一样。”
孟子涛选的玉器是一件玉带饰,“带”作为腰间的束扎物是我国古代服饰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先秦时期法服的“带”是“革带”和“大带”,至战国两汉钩环带****,汉代以后逐步流行“晋式”带具,隋唐的金玉带盛行,辽、金、元时期绦带独具特色,明代玉带程式化,清代革带基本消失,使用(闹装)带扣、带钩的绦带。
孟子涛选的玉带饰就是辽、金、元时期绦带的组成部分,材质看起来为青玉质地,纹饰是一只扭项回头的狮子,造型看起来确实和平常所见的狮子有些不太一样。也难怪舒泽会觉得它是癔造品。
孟子涛笑道:“这是辽代的玉带饰,你想想他们的环境,一般也看不到狮子,所以纹饰上的狮子是抽象的动物,和咱们看到的玉器上的狮子不一样,那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舒泽闻言有些好奇地拿过玉器,翻看了一下,问道:“这是辽代的玉器?看着好像水平不高啊。”
孟子涛笑道:“当时的玉工肯定是不熟悉中原传来的狮子纹样的造型特点,所以整个图案都透着幼稚而彪悍的游牧民族的豪放气息,但是玉工的水平却非常高,而且具有高度的智慧和想象力,能准确地捕捉到雄狮主要的造型特征。”
“你看狮子的头部,就被玉工给夸张化了,整个头部的比例占了狮身整体的1/2左右,但却准确地把握住了狮子的神态,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孟子涛指出了纹饰方面的特点,接着说道:“至于我之所以认定它是辽代的,是因为当时本土玉工的琢玉风格与传入的中原玉器区别很大,这一体系的刀工表现单一而古拙,刀法变化不明显,入刀较深,直上直下,圆转的半径较大,容易有歧出出现,消除歧出的手段就是浅层减地,减地后仍不能消除更深刻的刀痕……”
听了孟子涛的解释,舒泽耸了耸肩膀,说道:“好吧,不过,就算是辽代的玉带饰,现在市场上辽代玉器,我可没见得拍出过高价来?我看你还是再选选吧。”
孟子涛笑道:“确实,现在清中期玉器确实最受追捧,不过根据历史的规律,很有可能当价格达到高峰后就形成拐点,到那时,老三代古玉和带有异域风格的古玉,也会有一席之地了。”
舒泽点头道:“你说的到也有些道理,不过我看清中期的玉器还没有到顶的迹象吧?”
孟子涛说:“如果大家都知道价格要跌,到时还有什么赚钱机会,我劝你乘着现在这类古玉价格还低,就收一点,肯定不会吃亏。”
舒泽想了想,说:“行,就听你的。对了,这些东西你真不打算选了?”
孟子涛笑道:“有这件玉器也够了,再说了,你还真想给我送钱啊?”
“嘿,你这话说的,要不是你的话,我也看不出这块云龙珮的问题。”
舒泽拿出那块云龙珮,放在孟子涛的面前:“这东西我也不会处理,给你得了。”
孟子涛也没客气,就收了下来,事实上他也确实知道一个处理玉器上油脂的方法,不过能不能处理干净,他心里就没底了。
…………
在舒泽这边住了一夜,孟子涛坐火车回了陵市。至于新买别墅的装修问题,孟子涛已经跟舒泽请来的设计师交流过了,等对方完成了设计图给他确认之后,就可以施工。而且,施工方面基本也由舒泽代为处理,他只要有空过来看看就行了。
孟子涛回到家,把这回的收获都处理好,去见了父母之后,就去了何婉奕的店里待了半天,一起吃了晚饭,压了马路,解了相思之苦。
第二天一早,孟子涛去拜访了刚刚从京城回来的郑安志。
见郑安志气色有些差,孟子涛不禁有些担忧:“师傅,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舒服?”
郑安志摆了摆手:“没什么事情,前段时间受了一些风寒,现在已经好了。”
孟子涛说道:“您可要千万要注意身体,如果下次有事要去外地,方便的话让我去就行了。”
郑安志哈哈一笑道:“行,不过你也别担心,我还没有那么娇贵呢。对了,这是给你办的证件。”
说着,他把茶几上一本有点像学生证那样的证件,推到了孟子涛面前.
“这是什么啊?”孟子涛有些好奇,拿起来翻开一看,顿时愣住了:“文物.局的工作证?”
郑安志笑着点了点头:“有什么想法?”
孟子涛挠了挠头,苦笑道:“您老不会是想让我进这个部门工作吧?”
郑安志笑眯眯地问道:“不想去?”
孟子涛说:“师傅,我到不是矫情,只是我这人现在已经自由散漫惯了,再去老老实实,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习惯不了了。关键是,我去这个部门能做什么呢?”
“真得不去?”郑安志问道。
孟子涛正色道:“师傅,您如果一定要让我去,我肯定也没二话说。”
郑安志笑道:“行了,没人会逼着你去,而且,你现在的身份,其实只算是实习人员,暂时还不需要负责具体的工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