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伸手搀住她,面露宠溺之色,“今儿感觉可好?”
公仪音点点头,朝秦默娇俏一笑,“总算是活过来了,要不然成日窝在榻上,快把我给闷死了。”
秦默柔和地笑笑,“生完孩子身子那么虚弱,当然要好好地调养调养了。既然你这么憋得慌,不如我今日带你出去逛逛如何?”
公仪音眼神一亮,“可以吗?你今日没有公务要忙?”自从秦默坐上了太子之位,炎帝交给他的政务多了不少,每日也比从前忙了许多。
“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时间陪阿音,就算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不是?在我心中,阿音可是排第一位呢。”秦默含笑。
公仪音挽住他的胳膊,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嘴巴越来越甜了。”
秦默摸了摸她的头,“进去换身衣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好。”公仪音点点头,叫上阿灵一道进了房间。很快她便换好衣服出来了,因是跟着秦默一道出去,便没有带上阿灵和阿素,只吩咐她们好生照看小世子。
出了煜王府,
秦默叫来的车已经在门口停着了,驭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莫子箫。
公仪音不由眼神一亮,看向莫子箫笑眯眯道,“子箫,好久不见啊。”
“是的太子妃,好久不见。”莫子箫还是从前那般木讷的性子,听到公仪音的问话,一板一眼回答道。
公仪音忍俊不禁地一笑,随秦默上了马车。
上车的瞬间,秦默似乎看到王府不远处的小巷中有黑色衣角一闪而过,眉头一凝,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在车上坐定,透过半透明的车帘望向驭车的莫子箫身影,公仪音忽然想起一事,看向秦默道,“对了阿默,南锦最近有何动静?”她在榻上躺了一个月,成日里除了睡就是吃,秦默又特意吩咐了府里人不要拿一些琐事去烦公仪音,别说南锦,就是北魏很多信息也没有及时得知。虽然萧染一有空便过来看她,但萧染如今人在北魏,也没有多少渠道得知南锦的消息。
“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过有一事,我想你或许有兴趣知道。”
“哦?什么事?关于谁的?”公仪音果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兴致勃勃地看着秦默。
“公仪楚。”秦默薄唇轻启,望着公仪音似笑非笑。
“她怎么了?”公仪音挑挑眉,一脸好奇。莫不是公仪楚那个不安分的主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前几个月她不是下嫁给了谢廷筠吗?”
公仪音点点头,此事她当时也听说了,当时还唏嘘了一番。虽然谢廷筠似乎是建邺儿郎中最好的驸马人选,但一则二人没有感情基础,二则公仪楚又是嫁入谢府。一方面公仪楚必然心怀不忿,另一方面也传递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永帝或许并没有那么宠爱公仪楚。如此一来,公仪楚和谢家之间必定矛盾重重。
难道说,如今这矛盾终于爆发出来了?
“前些天,谢廷筠去明月夜,被公仪楚捉奸在榻。谢廷筠恼羞成怒,踢了公仪楚一脚,竟让公仪楚生生流了产。”
公仪音闻言吃惊不已。
她没想到谢廷筠居然胆子这么大,娶了个帝姬都敢公然去明月夜,也没想到公仪楚竟然还会怀上谢廷筠的孩子。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后来呢?”以公仪楚的性子,吃了这么个大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才是。
“后来?”秦默翘了翘唇角,“后来公仪楚就去高琼和陆妙容面前哭诉,陆妙容哪里舍得公仪楚受这么大的委屈?自然对高琼好一番施压。高琼最后不得已同意了公仪楚和离的请求,将谢廷筠贬为庶人,并且将谢廷筠的父亲官降两级。”
“看来陆妙容的势力果然不小啊。”公仪音慨叹道,也不知她如今和高琼之前究竟是一种怎样微妙的关系,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与其说两人之间还存在着感情,不如说两人如今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更为恰当吧。
“对了,七郎不会受到牵连吧?”公仪音想到谢廷筠,不由有几分担心。
“谢家其他人倒没有追究什么追究责任,不过经此一事,谢家到底有些元气大伤,如今在士族中的影响力也不如从前了。”
公仪音略略舒了口气。
反正谢廷筠志不在仕途,
只要人没事,其他倒不需要考虑太多。
“皇表姊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提起谢廷筠,公仪音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叶衣衣,自从谢廷筠从官差手中救下叶衣衣之后,她就没有听到关于她的其他消息了。
“璇玑楼曾传过信来,初云宗姬被子沐安置在了建邺城中的某处院子里,子沐当时还救下了初云宗姬的两个贴身女婢,这些日子她便一直深居简出,并没有其他情况。”
公仪音应一声,思绪却飘远了。
也不知谢廷筠和叶衣衣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进展?可惜她如今隔得远,也只能遥相祝福了。
正晃神间,马车却忽然一晃,然后停了下来。
秦默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子箫,出什么事了?”
车外子箫略显急促的声音传来,“有个小孩子突然冲了出来,属下只好急刹车才避免撞到他。您和太子妃没事吧?”
秦默答一声“没有”,眉头却蹙得更紧了。
好好的,怎么会有小孩子跑出来?
想到这里,他示意公仪音在车里坐着,伸手将车帘挑开朝前望去。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小孩子,模样看不真切,只是身子在地上左右滚着,似乎有些痛苦的模样。
秦默蹙眉看向子箫,“车撞到他了?”
子箫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王爷,并没有。属下方才一见他冲出来便赶紧勒了缰绳,并没有撞到他。”
秦默狐疑地目光落在不远处那孩子身上,眼中一抹狐疑闪过。
此时街边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正在对着秦默的车撵和地上的小孩子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从四周传来。
这时,忽然有一妇人拨开人群狂奔而出,跑到躺在地上的小孩子面前一把跪下,将他抱入怀中晃着,口中叫着小孩子的名字。
公仪音听到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也忍不住朝前两步走到车门处望向外面,口中奇道,“怎么了?”
秦默还未答话,公仪音就看见一妇人怀中抱着一孩子朝他们的车辇冲来。
公仪音吓了一跳,被秦默张手护在了身后。
那妇人一把冲到秦默和公仪音的车辇前跪下,抱着孩子向两人嚎啕大哭,“你们撞到了我的孩子!你们可要负责啊!”
公仪音看着冲到眼前的妇人,衣着朴实,眉眼间满是焦灼之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着他们。
秦默耐着性子开了口,“我们的车并未撞到你家孩子。”
“胡……胡说……”妇人瑟缩了一下,还是战战兢兢开了口,“若是没有撞到,我们家宝儿怎的会昏迷?一定是你们撞了人却想赖账!你们若是不承认,跟我一起去见官!”
公仪音看着她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心知他们怕是碰上讹诈的了。正要说话,人群中却有人认出了秦默和公仪音,惊呼一声道,“那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吗?”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各色各样的目光落在了公仪音和秦默身上。
那妇人一听,先是一愣。忽然眸色已转,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大起来,“太子和太子妃撞了人就能不管了吗?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见事情越闹越大,而这妇人铁了心要污蔑他们的模样,公仪音目色一凝,刚要开口训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怀中的孩子面上,心思不由软了几分。妇人怀中的孩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模样。
她初为人母,心思叫从前柔软了许多,见此叹口气,放缓了口气道,“这位大嫂,我们的车离方才你孩子躺的地方还有几步路的距离,您的孩子的确不是我们撞到的。不过我看着孩子面色不大好,怕是生了什么疾病,这样吧,我让侍卫带你孩子先去看病,有什么事等孩子醒过来再说好吗?”
听她这么说,妇人停止了抱怨和嚎啕,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会想趁机逃跑吧?”
公仪音哭笑不得,“大嫂,这么多人都认出我来了,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啊。”说着,示意莫子箫上前接过孩子。
那妇人这才将信将疑地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将孩子递给莫子箫。
岂料,孩子刚一脱手,却见她手腕处银光一闪,公仪音尚未反应过来,便见那妇人面露狰狞之色,手持一把尖锐的匕首朝她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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