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赏雪的大人都一股脑地往这边跑,白烟抱着那小女娃摇晃了几下,不见她有反应,于是带着她迅速往街上跑,路上不敢耽搁半分,一口气跑到药师堂。
马大夫见她抱着个女娃就从进来,那女娃一只手已经垂下了,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儿了。
白烟喘着气,将人送到马大夫面前,“大夫,快救救她,她好像晕倒了。”
马大夫指着里屋的床,简洁明了道:“快放上去。”
小女娃躺在床上,双目紧磕呼吸急促,时不时还咳嗽两声。白烟也跟着着急,想着她可千万可别有什么事儿。
马大夫把脉后,神情凝重起来,“这女娃为什么晕倒,可有得什么病?”
白烟道:“她有血痘病,但是这里的每个人每天都会在喜来宝领药喝,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马大夫听她这么说,皱眉道:“凡事儿都有个例外,她晕倒前在做什么?”
“在堆雪人,哦不对,雪人是我对的,她只是在旁边看,后来她对我的雪人不满意,想走进看看,结果还没走到,人就不行了。”白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内疚,恳求道:“马大夫,问题很严重吗?”
马大夫寒着脸,喝道:“这么小的娃娃,怎么也放她到雪地里呆着?亏你还想当大夫,这点常识都没有?”
白烟心急如焚,已经不知道反驳了,焦急道:“都是我的错,您快说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的脉象很不稳定,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你看看她的脸,还像个常人的脸吗?”
白烟看了一眼床上的小人儿,发现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可是她刚才在院子里看到她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嘴唇和脸颊都粉嘟嘟地,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就晕倒了。
“大夫快给他开个方子吧,我去熬药。”
马大夫摇摇头,他这些年见过的病人无数,将死之人的面色他见得太多,只是小女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却没找到病根所在,心里即惋惜又惭愧,“没用了,她现在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白烟虽然知道问题肯定不清,但是没想到有那么严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刚才在院子里还好好的,怎么晕一下就不行了?
她捏紧了手指,颤声道:“大夫,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那现在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
马大夫哀叹道:“这个问题也是我不明白的,从脉象上找不出原因,所以老夫也无从开药,就算开了也不过是加重她的病情。不过你可以按按他的肚子,可能是她肚子里的东西在作祟。”
白烟哀痛的同时,伸手去轻轻摸了摸那女娃的柔软的肚子,一头雾水,“我没摸出什么异常。”
“使点劲儿。”
白烟点头,稍稍加重了力道,不敢太用力,她力气太大,时常把握不住分寸,担心重了加重病情,就意思意思加重了一点,还是摇头,“大夫,你直说吧,我实在摸不出来。”
马大夫没看她,目光仍然停留在女娃的脸上,“她肚子里有一块儿硬物,应该是这块儿硬物导致她昏迷,她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好似因为呼吸不顺,晕厥了。”
白烟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一个人要活着,除了吃喝拉撒,还有就是要吸收新鲜空气。眼下这女娃不能呼吸顺畅,脸颊被憋红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蔓延在她的心间,“难道咱们只能这样看到她等死吗?”
马大夫面如死灰,摇摇头,不说话。白烟眼圈红了,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但是看到这个大点儿的小娃娃就只能这么等死,她心里又有些不甘,“大夫,我带她去县里看看。”
马大夫点头,他心里猜测最后的结果八九不离十的和他一样,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光芒散尽的眼睛里出现一道精光,惊道:“你刚才说她患有血痘病?”
“是啊。”白烟见他脸色好了不少,看到了点儿希望,“大夫,你有办法了吗?”
马大夫眼里的光芒还没闪烁一会儿,就又暗下去了,“老夫虽看不出她的病因,但是她肚子里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因为血痘病而长成的。你回家让其他人也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有,那就找到原因了。可是现在这病还没有办法根治,大家如果都有,时时刻刻都可能像这小女娃一样。”
白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消沉下去了,在听到他的那番话之后,她自己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江采平的医书上不是说了吗,得了这个病只要保护得好,就能活三年,可这血痘病是从去年才开始在镇里爆发,而且他和秦大头从清歌儿那里拿了缓解的药方,只要不停用这三年应该就没有问题,没理由发作的这么快才对啊。
“大夫,依你看,她肚子里的东西长了多久了?”
马大夫摸了把花白的胡子,思考了一会儿,答道:“这个可不一定,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了,也有可能是最近才长出来的,具体的老夫也不知道。不过这病的解药,你们现在有眉目了吗?”
白烟点头,“眉目倒是有,但是要得到解药,需要时间。”
“为何?”
“这解药里有一味药只有米贡国有。”
马大夫从小到大都在白云镇长大,从没离开过一步,能有医术全靠着他爹爹,所以对于白烟说的那个地方,他闻所未闻,只知道里面有个国字,猜想应该是一个国家。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那儿找?”
白烟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儿现在在打仗,当地的百姓都已经在往外迁了,不愿离开那儿的人已经全部死掉了。”
马大夫活到这把岁数,经历了两次改朝换代,每一次都得打一仗新皇才能登的了基,百姓是最在遭殃的,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只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