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果果这个孩子，我已经把好脾气发挥到极限了，我好声好气的跟眼前的老专家说，果果的病情，并不是普通医学上的症状。

“我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病症，我怀疑患者是双性体质。”

听到老专家这话，我差点没喷了，双性体质是一种比较文雅的用词，说的好理解一点，就是雌雄同体。

大家在新闻上，肯定有看到过这一类报道，说某某国某某人，一生下来，或者去医院检查时发现，他除了有男性的生殖器官外，肚子内还隐藏着女性的生殖器官，比如子宫、阴.道，这就是雌雄共体，或者说是双性人。

如果双性人被大家认定为是男性，同时他体内女性生殖器官发育完全，的确有可能出现男人怀孕的奇闻。如果我是普通的医生，老专家的意见，我是认同的，可我是少郎中，况且我已经知道，果果的肚子里，是能够要人命的邪恶腹尸。

我据理力争：前辈，是不是双性体质，咱做个B超就能确定，这孩子……

“我不想和你这个江湖郎中辩论，佟院长，我先去看看患者和病患家属。”

老专家说完这句话，带着自己的人就走了，看都不看我一样。江湖郎中？马勒戈壁的，要不是这家伙至少快六十岁了，我非得先怼他两拳，让他知道该怎么尊重人。

佟姐估计怕我冲动，伸手拽住我的衣袖：小强，先别生气，吕老爷子对你还是很信任的，让他去跟专家解释。

我想想也是，吕老爷子刚刚还求着我治好果果呢，老爷子是患者家属，只要他坚持，刚刚那老家伙，还能拦着我不上手术室？到时候就算老专家拂袖而去，我也懒得管他，有醒神丸在，我只需要一个能开刀能缝针的外科医生，佟姐医院里肯定有，何必非得求着他。

佟姐说咱等一会儿再过去，让吕老爷子有时间跟老专家协商好。我问佟姐，果果的麻醉方案出来了吗，手术准备最重要的就是麻醉方案，若是麻醉方案还没出来，一分钟都拖不起，醒神丸的功效，可只有三小时。

佟姐白了我一眼：姐办事，还不放心呐？

我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佟姐说的对，她办事，哪一件不是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佟姐的名字，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听说你新开了一家诊所，起名叫钱乙堂？”

我说佟姐，这你都听说了？她告诉我，何止她知道了，山城很多医生都听说了，很多人说你脸皮够厚，大言不惭。

我明白这些人为啥会这么说，钱乙在山城可是历史大名人，我用他的名字命名自己的诊所，肯定会有引起争议的，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不过无所谓，我将诊所命名为钱乙堂，是为了学习钱乙对待儿科的专注态度，我问心无愧。

“行行行，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小强你对待孩子们的态度，佟姐是真的欣赏，不能把你挖进我的医院来，真是遗憾啊。”

从我毕业起，佟姐就想让我来她医院帮忙，被我一直拒绝，现在她旧事重提，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我说佟姐，对我你就别客气了，虽然我不来医院上班，但是有需要到我的地方，一个电话，保准到！

佟姐满意了，她看了一眼时间，说差不多了，咱找吕老爷子去。去病房的路上，我向佟姐打听，刚刚的老专家到底什么人物，脾气也太臭了些。

佟姐跟我解释了一番，这老专家，还真是个厉害人物，是省医院的镇院专家，很多权贵、富豪想要找他主诊，也得求着，本来佟姐也请不到的，还是因为果果的病症比较特殊，老专家感兴趣，才赶来山城。

佟姐让我也别怪人家，老专家就是这么个硬脾气，看不惯比他资历浅、医术差的人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听说他身边的助手和学生，都没少挨过骂。

搞半天，是喜欢搞一言堂，这老专家幸好是从医，考究的是医学技术，要是从政，这脾气不知道得被多少人记恨。

说着说着，我和佟姐走到了病房，吕老爷子就站在门外。他见我过来，赶紧迎了上来。

我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或者说，他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愧疚。

“许医生……真的不好意思……”

吕老爷子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老爷子，您跟我道的是哪门子歉？

说真的，我心里发慌了，我仿佛回到刚刚毕业开诊所，那个少妇带着中邪的女儿来找我看病时，不管我怎么解释，少妇都不肯让我碰孩子一下，直到后来我再也没听过孩子的消息。

老爷子抓着我的手，用十分抱歉的语气跟我说，老专家他听说过，是省里最好的外科专家，他承诺会帮山山动刀，但是有个要求，不能让其他人指手画脚。

这个话里的其他人……除了我，还能有谁？

我心里有火烧了起来，我使劲攥紧老爷子的手，用力的他都咧开了嘴。

我说老爷子，我许强自始至终，没有骗过你一个字儿，果果的病，并非普通医学上的病症，你若是不让我给他治疗，他会死的！

我说的很认真，也很激动，不知不觉间，我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老爷子的手，甚至咔咔的响了。

“小强！”

佟姐一把拉开了我的手，我才从刚刚的情绪里惊醒过来，我莫名的有些失落，有些颓废。

我说老爷子，你一定要为果果着想，他才六岁啊！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很激动，也很愧疚：许医生，对不起，我更相信专家的话！

刹那间，我头有些晕，恍惚间，眼前天旋地转。我使劲晃了晃头，老专家刚好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冷嘲热讽：你这江湖郎中，骗人还没骗够？怎么还不走？

我抬头看向老专家，脑袋空白，我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这个自傲的家伙，会害死果果。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