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回去餐厅的路上，程惜一直忍着没问，哥哥你不喜欢女生，难道是喜欢男生吗？

不过许乐湛也说了，他这辈子都不会恋爱，那应该就不是喜欢男生或者女生的问题了。

程惜心里想着有些低落，不过也幸好她现在还小，过几年，等她成年了，或许许乐湛就会改变想法呢。

除去这个，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令程惜心里很困惑着。

快走到餐厅门口时，她终于忍不住停下来，仰起头问：“那个向你表白的姐姐，她就是你之前的女朋友吗？”

程惜问完有些紧张，暗自吸了吸气，虽然她偷偷喜欢许乐湛，但是他们两个其实还并不熟，她这样问，会不会让人有点讨厌？

许乐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比程惜高了太多，低头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小女生，似乎是觉得有些困惑，反问：“女朋友？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有过女朋友？”

程惜：“……”她当然不能说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班里的女生们都争着向沈玉乔打听许乐湛，沈玉乔说的，而且当时沈玉乔还说过，她哥哥的女朋友身份很神秘。

加上之前许乐湛生病住院，程惜跟着沈玉乔去看他时，恰好遇到那个女生声嘶力竭地在电话里哭，同样都是普通话说的很不流利，所以程惜猜测今天表白的女生跟上次电话里的是一个人，而且应该就是沈玉乔说的，许乐湛那个神秘的女朋友。

许乐湛看程惜一脸凝重，眉微蹙，表情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他也不清楚这些小女生的心思，只摇了摇头，微笑说：“我从来没有过什么女朋友。”

这样算是勉强回答了小姑娘的问题。

“哦。”程惜仰起的脑袋轻轻点了点，因紧张而紧握着的手掌也松开了。

原本她还在为没有其他女生那样勇敢而难过，这会却忍不住心里雀跃起来。

而且她刚才看到了许乐湛微笑，他笑起来真好看，简直就像是一个可以夺人心魄的妖孽公子一般。

程惜脸上不知不觉染上红晕。

他们并肩走着，程惜脑袋还够不到他的肩膀。

程惜目光盯着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她在心里暗暗希望着自己长快点，能够快点追赶上他。

回到餐厅包厢里，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束被丢下的红色的玫瑰花。

那样大的一捧花，被孤零零地丢在包厢里放茶水的桌子上，还有一些花瓣散落在地面上。

其他人看到许乐湛回来，对于刚才的事情也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只是大家对于程惜突然跑出去这件事有些疑惑，张岩看见他们回来，大大咧咧地起身询问：“小妹妹，你刚才怎么跑出去了啊？”

“是啊，大家刚才发现你不见了，都很着急。”李杰宇笑着问，“是突然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乐湛从找到程惜到现在，一直都还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跑出去，只是告诉她一个人不要乱跑。

程惜这会被其他人问起，她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没有遇到什么事……”程惜站在包厢刚进来的地面上，不擅长撒谎，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她此时就完全领会到了。

许娉婷目光有些审视地落在她身上几眼，随即轻飘飘移开。

包厢里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都好奇地落在她身上，打量着。

沈玉乔大约是猜测出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帮好朋友解围，只能干着急地看着。

这时候，许乐湛忽然拿起了包厢里的话筒，他随便在包厢的点歌机上点了一首歌，身体懒散地坐在了点歌机前的黑色高脚凳上，好听的嗓音从话筒里扩散出来：“今晚高兴，给大家唱首歌。”

程惜原本还局促盯着脚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看向了许乐湛。

包厢里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一刹那间被他吸引过去，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话一样。

“我耳朵没听错吧，许爷竟然主动说要给我们唱歌？”一个坐在张岩旁边的男生惊讶问。

“今天除了是许爷你生日，还是什么黄道吉日吗？”张岩也很好奇地转头问。

许乐湛的主专业是声乐，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嗓子，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都不为过，但是除去在舞台上时，他却几乎从不给别人唱歌。

平时大家一起出去玩，不管别人怎么软磨硬泡，他除了嘴里淡淡吐出一个滚字，其他绝不开口。

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忽然搭错了，他们学校里这位全校闻名的矜贵才子，竟然主动说要给他们唱歌。

除去震惊之外，大家更多的还是期待，毕竟平时要听到这位主唱歌也不容易。

李杰宇率先带头鼓起了掌，笑着调侃道：“许爷唱歌，千载难逢。”

也没人再细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了，在李杰宇带动下，纷纷鼓起掌声。

掌声还没落下，许乐湛好听到能蛊惑人心的歌声已经在包厢里响起。

他唱的是一首外语歌，虽然大家听不懂歌词，但是旋律很好听，加上许乐湛得天独厚的嗓音加持，一瞬间，包厢仿佛就变成了某个当□□手的演唱会。

张岩忍不住激动地说：“许爷，你要是发歌，肯定能红！”

程惜还傻傻地站在之前的地面上，目光愣愣地盯向许乐湛的方向，脑子里忽然想起，那会许乐湛对她说，“别哭了，哥哥一会给你唱歌”。

程惜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对自己兑现承诺，身体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目光定格在许乐湛身上。

他微闭着眼睛，侧身坐在凳子上，包厢顶上一束淡淡蓝色的灯光正落在他侧脸上，与他额上灰蓝色的头发分外和谐，灯光折射，他浓黑长到过分的睫毛也带上了淡淡的蓝色。

握着话筒的那只右手格外好看，手腕线条流畅，每个指关节都像是精雕细刻出来的。

程惜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见他弹钢琴的样子，他那双手仿佛像是会在琴键上跳舞一样。

不知不觉，周围一切都渐渐变得模糊，程惜眼里只剩下许乐湛，也只能听到他的唱歌的声音。

或许是天生缺少音乐细胞，因为这部分的缺少，所以她从小就对唱歌厉害的人很崇拜。

一直到歌声落幕，包厢里再次响起掌声，程惜才回过神来，她的脸早已经在不知觉中发烫起来，心脏也忍不住怦怦直跳。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许乐湛那样的人，再次意识到这点，程惜心脏跳得更快了，脸颊也烫得更厉害。

她匆匆回到座位上，趁大家注意力都还在许乐湛身上时，自己赶忙深吸几口气，端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几口，小女生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了。

张岩跟几个人还吵着没听过瘾，让许乐湛再唱几首，许乐湛起身，将话筒直接丢到了张岩怀里，语气散漫：“你自己唱吧。”

张岩拿起话筒，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大大方方走过去，点了一首郑智化的《水手》。

张岩也是音乐生，唱歌当然不会差，并且很好听，不过比起许乐湛那种天生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来说，还是差那么一点。

程惜喜欢听歌，所以也听得很认真。后面包厢里其他几个人也都陆续点了歌。

……

直到快十二点，大家才终于散了。

时间太晚了，许乐湛没有送程惜跟沈玉乔两人回去，跟之前那次一样，他开车带两个小女生回到自己住的公寓里，安排两个小姑娘住下，就离开了。

比起上次，程惜这次放松了很多。

跟沈玉乔两人躺在床上。

沈玉乔又问起程惜那会为什么突然跑出去，虽然当时被许乐湛转移了注意力，但是沈玉乔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

她凑过来，伸出双手，威胁程惜：“你不说，我就挠你痒痒。”

程惜很怕痒，赶忙身体往边上挪了挪，面对沈玉乔的威胁，她还是坚定地摇头，表示道：“哼，我绝对不说。”

沈玉乔皱眉，十分笃定地道：“你肯定就是喜欢我哥哥，看到女生给他表白，所以吃醋了。”

程惜怕再被她问下去，自己真的招架不住，索性直接拉过被子将头埋在被子里。

沈玉乔一个人碎碎念念半天，程惜脑袋蒙在被子里不为所动，反正沈玉乔心里已经笃定程惜肯定是喜欢她哥哥，后面也就不问了，不过……

程惜正脑袋蒙在被子里快要睡着，听到沈玉乔也躺了下来，像是迷迷糊糊地对她说：“惜惜你还是不要喜欢我哥哥了，他很可怜的，喜欢他，你肯定会很难过的……”

“……”程惜掀开被子，很好奇，为什么要说许乐湛很可怜，却发现沈玉乔已经倒在她旁边睡着了。

程惜怎么也想不明白，许乐湛那样的天之骄子，沈玉乔为什么会忽然说他很可怜？还说喜欢他，肯定会很难过？

不过对这些问题的好奇心，也还是挡不住困意袭来。

程惜临睡着前，脑子里迷迷糊糊还记着的事，只剩下一件——明天，她要勇敢点向许乐湛要q·q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