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厉宁他们出去一下,你不用等我,早点睡。”
宋年夕笑着点点头。
“晚饭自己叫外卖,别吃泡面。”
“你也自己注意烫伤的地方,千万不要沾水,睡觉前最好再抹一次药膏。”
陆续的表情有稍纵即逝的诧异,很快压下眼底。
这个女人……她是在关心他吗?
陆续一走,手里的医书就再也看不下去。
每个字都认识,偏偏无法连成句子,思绪总是走神,宋年夕把书一扔,用手机叫了外卖。
外卖吃完扔掉,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休息一会,在客厅的跑步机上跑了半个小时的步,又重新冲了把澡才上床。
关上灯,思绪总没有办法集中,心里有很多的事情纷至沓来。
……
而此刻的豪华会所里,阮奕洁把半个身体都倚在陆续的身上。
“三哥,你的手疼不疼啊,我帮你吹吹吧。”
陆续眸色渐冷,添了更多的复杂。
刚刚她打电话来,说是和二哥在会所吃饭,让他赶紧过来。结果他们一来,二哥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很明显,这是在为他们创造机会,而恰恰,他最恨这样的机会。
“我去外面抽根烟,你自己唱会歌。”
阮奕洁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目光幽幽的划向另外两个人,二话不说,也跟了出去。
厉宁和斐不完对视一眼,各自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穷追不舍,一个心不在焉,这两人,早晚一天要闹翻。
“三哥!”
陆续眸色微微一沉,抬起头吐了口烟圈,“你怎么跟出来了?”
阮家,在帝都也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大族,虽然没有陆家这么手眼通天,但绝对不可小视。
联姻是两家长辈默认的趋势,但他对阮奕洁,真的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从前是。
现在是。
以后更是。
阮奕洁扬起漂亮的小脸,一脸委屈道:“三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谁说的?”
“可是,为什么三哥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陆续眼角划过光芒,呼吸微微沉了一些,“没有的事,我只是累了。”
眼前的男子穿着黑色衬衣,领口解开两颗口子,露出麦色肌肤,帅气与优雅并存,高贵与清冷同在。
这样的男人,天身是个王者,被千万女人仰望,然而能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只有她阮奕洁。
那个宋年夕她查过了,一个离过婚,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而已,这种女人连给三哥做情人都不够格,怎么配站在他身边。
阮奕洁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开口,“我和三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三哥真的一点打算都没有吗?”
陆续:“……”他还真的是一点打算都没有。
男人的沉默让阮奕洁的心狠狠一颤,脸上却半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她伸手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神情温柔如水。
“三哥刚刚回国,有些事情一定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不过,我们都长大了,不应该再让爸爸,妈妈为我们操心了。”
意有所指的暗示,让陆续心里的烦躁到了极点,他的耐心一下子没了。
“阮奕洁,我只把你当妹妹,至于以后的打算,至少我这里暂时是没有的。”
“三哥?”阮奕洁眼中含泪,声音在发抖,身子也在发抖。
陆续有些于心不忍,掐灭了香烟,摸了摸她的脑袋,“小洁,我其实不值得你喜欢。”
阮奕洁一时说不清是怒,还是恨,垂下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许久,她扬起小脸,情深款款道:“三哥,值不值得可不是你说了算,我去下卫生间,你等我噢!”
陆续看着她的背影,烦噪的又点了根烟……
阮奕洁走到卫生间,脸上的温柔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
一定宋年夕那个狐狸精勾得三哥失魂落魄,否则三哥不会说那种话。
一个离了婚的贱货也敢和她争?
阮奕洁冷笑两声,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她这人做事喜欢先礼后宾,这条短信算是给宋年夕一个警告。
识相的,自己乖乖滚蛋;
要是不识相……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
黑暗中,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有条短信息进来。
“宋医生,我是阿续的未婚妻,同为女人,我希望你自重一点,好好的医生别搞得像个狐狸精一样。”
宋年夕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蹿起一层冷汗。
他有未婚妻?
深吸一口气后,脑子里才清明了一点。
应该是在高干病房里看到的那个女孩。怪不得他们之间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的默契和谐。
他们,是要结婚的!
宋年夕苦笑连连,自己却还在这里想东想西。
看来,喜欢那个男人已经不是飞蛾扑火这么简单,而是会跌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停在胸口的痛,向麻木的四肢奔涌而去。
就是在这一刻,她才猛然知觉,自己对陆续其实连一点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他的私生活……
他有多少女人……
他的家庭……
统统都是一片空白。
宋年夕猛的掀开被子,光着脚在地板上站立了几分钟,随即,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人,不能屑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个房子再好,也呆不下去了。
……
深夜十一点钟。
陆续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
他正要弯腰换鞋,突然眼神一沉,入户花园里,女人的凉鞋不见了。
他薄唇紧抿,大步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脑子里懵了片刻。
她不在!
陆续心里一惊,打开灯。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原本放着的书,不见了。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闷得有些透不过来。
“怎么,她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厉宁从后面拍拍他的肩。
陆续强压下心里的失落,冷冷道:“估计是急诊那边有什么事吧。”
“再有什么事,也该发条消息。”厉宁抛下这一句,径自上楼。
陆续僵冷着脸,拿出手机拨电话,电话响了无数遍,没有人接听。
挂了电话,又有些不甘心,重拨了一遍。依旧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