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无从选择?
“是吗?”南宫羡注视她良久,随即看向亭子外面。“为什么?”
她看着他的侧脸,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因为我……伤透了他的心。”
他眸光闪动,依旧看着亭子外面的街景,像是在克制着某种情绪。半晌,才说道:“那是因为你并不在乎他,否则怎舍得伤他。”
她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见她沉默,他终于转头看向她。“我说的对吗?”
“不是的,我很在乎他。”她也看向亭子外面。“只不过,当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眼里强装的冷漠,一瞬间土崩瓦解。双眼定定的注视着她,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吗?肯定是有的。可在他生死存亡之际,她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别无选择。”她声音低沉的说道。
他眼中刚刚燃起的炙热,一下子就冷却了。随即又转向亭子外面,冷冷的说了句:“说的真好。或许你在他眼中是独一无二,可他却叫你无从选择。”
“公子你不会明白的。”她弱弱的说。“比起拥有他,我更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下半句还没说完,只见南宫羡忽然转头向她伸出手臂,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捂住了她的双耳。
她的话语被淹没在鞭炮声中。但此时此刻,她心里已经完全被暖和甜占满,根本无法再去想别的。
她的头顶,感受到他的呼吸;耳边听到他的脉搏,眼前看到的,是他心脏的位置。
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一股冲动,想要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面目,告诉他她爱他,她会为他放弃一切,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
可终究,她忍住了。因为她想起了那个,比她更早为他放弃一切,在他最孤单的时候陪伴他的女人。这些日子每每想到这些,她都嫉妒到快要发疯!她无法跟别人分享他,却也无权让他残忍的抛弃别人。
鞭炮声停止时,她已经哭红了双眼。他的双手从她的耳边抽离。她别过脸,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泪眼。
“为什么哭了?”竟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公子是不是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好?”她咕哝着说道,醋意满满。
他冷冷的看着她,半晌才说了一句:“你真是猪。”
“诶你怎么骂人呢?”她大声抗议道。
两人又吃了一会儿,街上守岁迎春的人潮开始散去。
封映雪虽然觉得很冷,可她一点也不想回家。能跟他就这样坐在这里,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幸福。
她不想回到寂寞中去,也不想放他去那个女人身边。
可终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贡院街上的人流已经变的熙熙攘攘。
“太晚了,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他起身说道。
她犹豫了几秒钟,点了点头。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个偶然遇到的陌生人,就算让他知道住哪儿,也不妨事的。明天一早,他便会将她这个臃肿的“丑丫头”忘的干干净净。
两人将亭子里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她便扶着他的手臂走出去。
他们并肩走过新年的贡院街,迎面而来的人,脸上都带着些许疲惫。来到一家驿站旁,南宫羡从店家手里牵过自己的马。
“公子,新年好!已经帮您喂了马。”店家笑着打招呼。
南宫羡也礼貌的回了句:“谢谢,新年好。”接着,向店家付了赏银。
又见到这匹曾经将自己的隔夜饭都颠出来的高头大马,封映雪头上冒出两滴冷汗。如果只是她自己还勉强可以,但她如今还怀着一个……
他伸出手要扶她上马,她有些犹豫:“我……我不会骑马。”
“放心。”他依旧伸着手,看着她,表情让人很信赖。
她握住他的手,熟悉的触感,让她心里一热。
他将她托上马背,自己牵住马绳,问了句:“你住哪儿?”
“城西,莫愁巷。”她小声说。
他点点头,便牵着马,一步步朝莫愁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从未离开过半分。
他始终没有回过头,只是默默的牵着马,安静的向前走。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
走到莫愁巷的小屋门前时,约莫已是丑时。
因为守岁的缘故,路旁人家,大部分都还亮着灯。
“就这里了。”封映雪声音低落的说。
南宫羡转身扶她下马,过程中,为了防止她摔落,免不了抱了她一下。
两颗狂跳的心脏在一瞬间相遇,又在片刻间分离。
她若不是戴着面罩,几乎要不小心亲到他的脸。
等她站定后,南宫羡看着这间黑灯瞎火的小屋,问道:“你住在这里?”
“是啊。”她说。
“家里还有别人吗?”他又问道。
她摇摇头:“还有个小姑娘,回家过年了。”
“进去吧,把门锁好。”他说,眼睛看着她,她在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臃肿的模样。
“好。公子也早点回家吧。”说这话时,她几乎要哭出来。
他点点头,没说话。
她转身走到门旁,慢吞吞的打开门锁,推开门,迈进去。
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她,两人四目在黑夜里相互凝视。
“公子,新年快乐。”封映雪说。
“休息吧。”他淡淡说道。
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关上门,将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挡在外面。
背靠着门,她心情像波浪般翻滚不已。今晚的一切,像梦一样,亦幻亦真。
没多久,身后传来敲门声。
她下意识的转身开门,就看见南宫羡冷着脸站在外面,劈头盖脸便是一句:“怎么不问问是谁就开门?我刚才说什么了?”
她眨着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锁门。”他硬邦邦的说出这两个字。
“哦,我知道啦,谢谢公子提醒。”她心里又甜又暖,想着他还要回去休息,即使再不舍,也终究关上了门,并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