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正轨的背景以及演员之后,许发凉拍的徐晃母亲去世的戏更加得心应手,出来的正片效果甚至比昨天试镜的那一段还要好。
王贺导演非常满意。
剧组里面对于许发凉来挑大梁演女主颇有微词的人也一并闭了嘴。
徐晃跪在地上,破烂的衣服罩在瘦弱的身子上,她一下一下地蘸水磨刀。
她紧紧咬着下嘴唇,手中菜刀发出次拉次拉的声音。
接着拍了许发凉跑遍大街小巷置办入殓物品的东西,因为要拍出那种焦急感,许发凉足足在影视基地奔跑了半个多小时,只为了拍出正片中一分钟的镜头。
跑完之后,她歇了一会儿,没有吃饭,挨到了晚上。
徐晃把这些年母女二人积攒下来的所有财物,包括首饰,书本,衣服等全部卖掉,拿所有的钱给她母亲办了一场还算体面的葬礼,然后她背了一个包袱,拿起那个磨好的菜刀,把住了十几年的小院门锁上。
因为是现场收音的缘故,片场很安静,只有许发凉一个人走动窸窸窣窣的声音。
月光很好,黑夜很深,适合杀人。
徐晃翻过一个一米多高的围墙,干净利落。
她知道那个男孩住在哪儿,摸黑进了他家的门。男孩的睡脸在月光下看起来干净极了,徐晃恍惚了一下,却又想起他上午恶毒的咒骂,以及母亲……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样子。
她把刀高高地举起,然后重重刺下。
菜刀跺到了男孩的脖子上,男孩抽搐了一下,便不动了。
这是徐晃第一次杀人。
“好,卡!”
导演喊了卡之后,许发凉才从徐晃拿刀的动作回过神来,她站着那儿,满脸甜味血浆。
收工之后,许发凉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好,然后打给帮忙照顾羊驼的阿姨,询问羊驼一天的情况。
一切都好。
许发凉满足了,她窝在床上,看了看手机。
某人没给她发消息。
“今天进组第一天,你那边呢?”
没回。
“我没吃晚饭哦,午饭也没吃。”
依旧没回。
“无趣。我睡觉了。”许发凉心里嘀咕。
另一个时区的国家依旧是白天,沈漾等待许久,繁琐的手续才办完。
这家银行的保密工作非常好,哪怕是用户的直系亲属,都要经有律师等一系列人员才能拿到用户的东西。
“是沈漾小姐吗?”
沈漾站起身:“我是。”
“请跟我来。”
保险柜打开,工作人员退出去,沈漾拿起柜子里那一堆自己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除了一堆文件,合同,证件,里面还有一个信封。
哪怕是看到这么一堆从未见过的东西,沈漾的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的手腕像被电到一样剧烈地折了一下。
女儿沈漾:
当你拿到这封信时,我多半已经走了。你也废了不少心思吧?毕竟这家银行的安全措施还是做的不错的。
我本来不想写这些东西的,奈何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拿笔写字也没有什么力气,我能感觉自己像一个四面透风的房子,不久之后就该坍塌了。
你也有过疑问吧,为什么你从来都得不到一个像样的家,为什么我同别的母亲不一样?你气我这些年对你的冷漠,也像我对你一样对我。妈妈都知道。
现在我要简略地讲一些我以前的故事。
我想说一说这些事,不仅是因为我想要倾诉,更加重要的,是你是我女儿,你有权利知道这些事。
妈妈高三的时候,学校里面来了一个转学生,女,叫许蓉,想必你也发现她的照片了吧。
就是这个人,让妈妈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几乎不能从她的影子里走出来。
我们相知,相爱,一起考上了北燕大学,从高三到大学毕业,五年时间,我早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她很好,你如果深入了解她,一定也会很喜欢她的,她很漂亮,很善良,从不因为小事跟我生气,她会为我洗衣做饭,哪怕我回来地很晚,她也会半夜起身等我回家。
往后我们又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年,一共是八年时间。
现在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有涉及她的事情,我才一清二楚。
她已经在我的血肉里了。
那是1990年了。那时候出国移民还不像今天,妈妈准备了很久,终于在那一年准备离开大陆了。
毋庸置疑,妈妈爱国,但是我会带着她移民。
当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妈妈却无意中发现,我的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跟一个跨国的贩卖毒.品的集团有着密切往来。
那时候国家放宽了对外贸易的政策,你舅舅一家铤而走险,不顾法.律约束,赚了近乎两个亿。如果只是这样,妈妈也犯不着跟他撕破脸,直到他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慢慢接管我控制下的家族企业,试图披着正规企业的皮来干这种勾当。
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一家还能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