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罗战也被迫蹲了一回审讯室,老老实实坐在华哥办公桌对面儿,交待他跟豌豆蓉儿的情况。
华哥也没想为难罗战,因此审讯就是了解基本情况,问这俩人之前交往的历史,问窦容的底细,确认罗战与藏毒吸毒完全无关,也就可以了。
罗战这人三天两头往派出所跑,这帮警察都会相面看人,知道罗战不吸毒,也不太可能贩毒带毒。吸毒的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酸苦味道,警匪这两个圈子里内行的人都能闻出来。再者说,罗战要是有猫腻儿,犯了事儿,还敢贱兮兮地整天来所里报道、老鼠给猫拜年么!
华子婆妈好心地叮嘱:“罗战,你好不容易出来了,也算从良了,道儿上那些人,你以后少沾,少管闲事儿。”
罗战点头陪笑道:“华哥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这人……这人我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管啊。”
华子说:“按照正规的程序,这人我们还不能让你保出去。”
罗战问:“为啥不能?我给他交保证金啊!”
华子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窦容吸毒不至于判刑,根本无关保人制度。国家对于吸毒人员的安置有规定的,要送收容所强制戒毒!戒毒一段时间,如果有成果,你再交纳保证金赎人,以观后效。”
罗战一拍脑门,郁闷得要死。
豌豆蓉儿这小子保不出来,结果还把自家宝贝小程警官给得罪了,还不知道怎么往回搂呢!
傍晚,下班儿返家的人潮汹涌,车来车往,饭馆儿酒吧门前食客络绎。
程宇回来了,厚底儿皮靴踩着小胡同一地枯黄色的银杏叶,数九寒天的朔风在脸上衣服上裹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土。
罗战就在派出所门口,大风口里站着,等程宇。
他手下的小弟打电话过来,战哥啊,您那飞机票作废了,还走不走啦?要不要帮您订下一趟航班啊?
罗战毛躁地说,先不订了,回头再说,老子现在没心思,我这儿乱成一锅粥了我!
程宇出警忙了一身汗,帽子和大衣都拎在手里。
罗战瞧见程宇,赶忙跑上来:“程宇,怎么不穿大衣啊,多冷啊?”
程宇的耳朵和手冻得红红的,衣服里边儿却不断冒着热汗,冷热相激,这滋味儿是不怎么好受。
罗战抢过大衣给人披上:“出汗也得穿衣服,冬天不能这样儿……”
他觉得程宇平时瞧着挺成熟的一个人,发起脾气来其实跟小孩儿没区别,还闹小情绪呢,故意不好好穿衣服。
程宇甩开他的手。
罗战七拽八拽把人弄到胡同犄角旮旯里,按到墙边儿,小声陪笑:“程宇,别闹别扭,哥有话跟你说。”
程宇被他拦住去路,想走走不掉,揪扯之间脸色不爽:“你干嘛啊?我忙着呢!”
罗战说:“程宇你误会了!”
程宇没好气地问:“我误会什么了?”
罗战挑眉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跟那豌豆蓉儿有一腿啊?”
程宇冷脸道:“你跟谁谁有一腿,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战喊冤:“可是我本来就没有啊!”
罗战说:“我告诉你实话程宇,那豌豆蓉儿,他那人就那样儿!而且他不是我那什么,他是我哥的人。”
程宇不吭声,一双案审刑侦眼狠狠地盯着罗战焦躁发亮的眼仁儿,心里在分辨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罗战说:“程宇,他真的跟我没那种关系!他其实是我哥罗强的傍家儿!!!
“程宇你要不信,你现在给杨油饼打个电话,给栾小武打电话,你就直截了当问他们豌豆蓉儿是谁!”
罗战憋屈得都快要振臂对天空呐喊高呼了。这人哪受得了委屈啊,要是因为一个豌豆蓉儿而得罪了小程警官,这事儿冤不冤啊!
罗战在派出所里挨审的时候,就跟华哥拐弯抹角地招了。
华子忍不住乐:“哎呦喂,我说呢!罗强还在牢里蹲着呢吧?”
罗战无奈:“可不是么,我哥估计没有十年出不来了。华哥你说我碰见这事儿,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华子揶揄道:“也是,不能袖手旁观,你应该来赎人。那这豌豆蓉儿岂不是算是你‘嫂子’了?”
罗战喷了,摆摆手:“别,别介,他要是算我嫂子,我掰手指头数数,能给自己数出十个八个嫂子来,我可伺候不起这么多嫂子!”
40、激流汹涌
罗战高中没毕业,辍学了,开始跟他二哥罗强在道儿上瞎混。
罗强比罗战大不少,拿这个弟弟当小孩儿养着,宠着,教他怎么做生意,送给他好车,把名下几间饭馆和娱乐城给他拿去经营着玩儿,还指点他怎么泡妞儿,嫖小白脸儿。
因此罗战年轻那会子着实撒开欢儿胡混了好几年,什么新鲜刺激的事儿他也都尝过滋味儿了。
两兄弟一家亲,啥都可以分享着玩儿,就只有纳进了房的傍家儿不会乱来,这一点罗战心里很有数。只要是他哥哥的人,他绝对不会碰。 男人之间有这个禁忌,彼此“后宫”的楚河汉界划分得很清楚。
这个窦容跟了罗强很长一段时间,从小就跟着混了,人长得漂亮,眼大肤白,又特会发嗲,说话吴哝软语似的温柔滴水儿,不然怎么得了豌豆蓉儿这个甜甜腻腻的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