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家两个主子这么长时间一直盖着棉被纯睡觉以后,周管家简直觉得天快塌了。
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证小世子的出世啊……
进房间门之前周管家将虎橘放走了,抬头看看没有月色的夜空,听着雨声给自己加油打气。
嗯,无妨,自己还没老,还能耗,迟早能耗到小世子或者小郡主。
同样都是雨夜,褚王府里气氛格外融洽,可别的地方似乎就不是这样了。
太子府上,一身黄衣的太子低头看着过来传话的宫女,心中没由来的就一阵烦躁。
“你回去跟母后说吧,本殿会想办法同西陵皇子见一面,只是西陵皇子最终的决定,本殿不一定能够左右得了。”
宫女垂眸应声,领了命令就转身离去。
人走之后,太子一张俊美的容颜在烛光之中有些阴沉,似乎是对于某件事情极为烦躁。
窗外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太子此时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召来一个侍妾解闷,只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雨夜皱眉。
方才来的人,是母后宫中的宫女,让自己想办法同西陵皇子见面劝说人家带走九皇子轩辕谨作为质子。
皇后这样做的目的太子可太清楚了,无非就是想要护着自己那个胞弟。最近轩辕云犯的事儿实在有些大了,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个时候一声不坑免得惹着父皇,可母后偏偏三番两次的让自己去看望轩辕云甚至让自己跟父皇求情。
开什么玩笑,这事儿是他轩辕云自己愚蠢至极做错了事,凭什么让自己往枪口上撞?自己谋划了这么久赔进去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得了父皇的青眼,怎么可能因为给一个蠢货求情再去惹得父皇不高兴?
且不说父皇会不会因为自己贸然求情去而有所迁怒,就是母后让自己去和雷振风接触这事儿,也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赞许变作猜疑。
皇帝的猜疑心重,朝堂上没人不知道。堂堂太子,在这种时候私下里同西陵皇子见面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引起皇帝的不悦。在心中埋下猜疑的种子,比直接做什么错事更可怕。
太子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种险,母后竟然也敢让自己冒。
谈什么兄弟情义,手足血缘,天家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夜风有些凉了,太子伸手将窗户关上,脑海中猛的就浮现出一个紫衣的身影来,挥之不去。
这些日子宫里的事情自己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在加上母后若有若无的透底,自己几乎就可以断定从慧贵妃复宠开始,其中就有商琉月的手笔。
所以最终将轩辕云推向质子这条路的,是她。她只在宫外谋划,竟然就能够斗得过皇后,竟然就能替几乎已经掉落黑暗的慧贵妃和轩辕澜的翻身。
真不愧是她,这般能耐,令人惊叹。
皇后因为这事儿对商琉月心声怨恨,可太子却并非这样。
对于那个被皇后宠坏,成日里只会惹麻烦的胞弟,其实太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平日里照顾着也只是看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子上,若说真情,那可就太单薄了。
甚至,隐隐的,太子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对自己也有几分威胁。
如今身为太子的自己势力终究还是太弱了,没有个人在后面帮趁着,父皇那边对自己也日渐不满。虽然这一次这金创药的事情让父皇对自己刮目相看,可距离一个父皇和朝臣眼中合格的太子,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这中间,还指不定出什么变故
如今的父皇身子康健,自己这个太子却快二十了,虽然没有娶太子妃,可府上侍妾无数,距离立正妃的时间也不短了。
若是日后自己到了而立之年还不能让父皇满意,那么到时候正值年少的另一个皇后嫡子就会进入朝臣和父皇的眼里……
所以,让轩辕云作为质子被带走,兴许是个不错的事情。
微微闭了闭眼睛,轩辕霄觉得自己稍微有些头疼,控制不住的再次想起了那个绝色的女子。
自己走的这般艰难,若是自己身旁能有个商琉月这般的女子就好了,是不是一切都能轻松一些。她一个,能顶替自己一屋子的幕僚。
只是脑子里扫过各种女人模糊的脸,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能和商琉月一般美丽又有能耐的女子。
所以,就只有她。
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子的脸色莫名的阴沉,转身叫来了身旁的属下。
“来人,想办法联系上西陵二皇子,就说本殿有意打探质子人选,他愿意见,就定下个地方,不愿意就算了。”
“是。”
“再有,将桌子上的信给叶府上送过去,给之前联系的那个人。”
“是。”
太子府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隔了两条街的平王府中同样拿到了些不太寻常的消息。
一身黑衣上勾勒金色莲花的男子正站在长廊之中安静的看着雨水落在苍白的手上,嘴角带着笑意的男子似乎心情很不错,不过现在他身后的南平却抱着披风神色担忧。
“世子,雨夜风凉,您的身子……”
身前的男子微微抬手,制止了南平的话,面色虽然苍白,却心情甚好。
“南平,你知道,我最喜欢雨天。”
“西北风干,极少下雨,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有梅雨连绵,别坏我的兴致。”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幽然,仿佛同这雨夜是一体的,令人发寒。
轩辕珏一双狐狸一般的眼眸半阖着,微微仰头享受着雨中潮湿的凉风。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下雨吗?”
南平垂头回道:“属下不知。”
轩辕珏的唇角勾起,“因为雨天阴沉潮湿,让人从头到脚的发冷。”
“这种感觉,很不错。”
“你难道不觉雨天都适合做事吗?多适合杀人啊……杀了人,甚至不需要清理,放在那,雨水就冲干净了,多好。”
轩辕珏说起来这些事情似乎格外兴致盎然,在寻常人听来大约觉得很恐怖,可南平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主子。
“方才递上来说曲家大小姐和那个王家的人有所筹谋的信呢?”
“回世子,信放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