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胆儿,还不及她那好徒弟半分呢。
不过也好,倒省了她不少事。
陈苏燕鄙夷地睨了眼冰凉的地板上晕过去的人,打了个响指,一群灰衣绿帽的下人默不作声地将地上晕过去的女孩拖走。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叁……咦?怎会少了四个人?”
凝秋疑惑道,和从前一样,今天吃饭,还是由她点名。
不过今天却无端少了四个人。
“有谁知道春雪她们四个去哪了吗?”
凝秋说的是春雪,夏霜,秋芽,冬叶,当初应着正好凑个“春夏秋冬”,安排轮值的时候,她们四个总是一起的。
却不想今日恰好是这四人缺席晚饭。
玄綦国对宫人的管理是非同一般的严苛,不仅吃饭要清人数,就连饭后集体梳洗,睡觉前也要一个个点算人数。
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
从前有其他国的女子,许是被卖到玄綦宫作丫头,想来是不习惯玄綦宫的规矩,刚来没多久便想方设法地要出宫。玄綦宫是什么地方?天子的眼线遍布每个角落,对付这样的人甚是熟练。那 女子还没出去呢,便被抓去审问了个叁天叁夜。也不知对她用了什么刑,人倒是比之前安分了。
可没过多久,那女子竟疯疯癫癫地想不开要寻死!众人感慨,果真是不懂规矩。在玄綦宫,寻短见和主动谋害他人都是被禁止的,触犯任何一条,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尤其是前者,一旦被随时随地在暗处巡逻的天子的眼线发现,便会被活生生地折磨到死。
但天子的眼线并非从未失手,为了防止宫人寻短见成功,玄綦宫便多加了一条法令,若有宫人擅自寻短见,而其余宫人明明看见却不阻止,则被视为共犯,与主犯共担刑罚;就算寻短见的人周围并未有其他人,她(他)所隶属的宫也需付全责,该宫的所有人都会依次被押去审问。
为此,“清人数”算是玄綦宫一个大家默认的,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凝秋此话一出,原是热热闹闹,有声有笑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坐着的都是些年纪尚轻,模样姣好的少女。
她们神色各异,双唇紧抿,一个字也蹦不出。
凝秋也不安地攥着拳头。
这时突然从外面走进一人,大家齐刷刷地朝门口看——竟是大丫头红樱,她身后还跟着紫鸳。
“怎么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吃饭?”
红樱一进来便察觉气氛不对,眼神犀利地一个个扫过厅里站着坐着的人。
凝秋咽咽口水,急匆匆行礼:“红樱姐姐,春雪她们不见了,刚我问了,大家都不知道她们去哪了。”
红樱一听,细眉拧成一个小八字,让凝秋把轮值簿给她看。
轮值簿就在紫鸳身上,她连上前翻开,还没翻到,她面色顿时一僵:“不用查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快说呀!“
红樱埋怨地瞪了紫鸳一眼。
只见紫鸳面带犹豫地环视了一周,便挨着红樱耳垂,极小声地说:“今天中午是她们伺候娘娘午膳的,娘娘用膳没多久,殿下便来了。“
红樱先是一惊,瞳孔猛得放大了数倍,久久不平静,最后又是沉重地一点头。
紫鸳也不知红樱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就觉红樱轻轻推开她,在众人或疑惑或不安的目光下,缓缓转身,故作轻松地开口:“大家先吃饭吧,没事的,先不管她们四个。”
在伺候画女娘娘的下人中,红樱是身份级别最高的那个,下面的宫女都归她管教。
简单地说,若是无故死了四个宫女,所有人里,最担心自己生命安危的,除了红樱没有别人。
如今见她这么说,大家心上的压力骤减,便又恢复了平常模样。
唯有红樱,心不在焉,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四个赤裸的女体被五花大绑,意识清醒地躺在地上。
东宫主殿不喜欢点灯,稀疏几盏而已。
陈苏燕笑嘻嘻地扭着腰出来:“殿下,人齐了。”
映入她眼帘的是远远高坐着的乜承。
男人一袭白衣,如瀑墨发整齐束在银龙冠里,端的一副泰然清贵,然那颗黛痣上的眼尾轻轻一挑,却是浸了冰的狠毒。
偌大奢华的东宫,竟只有一人近身伺候男人。
这人衣着未缕,面似芙蓉,肥美的白臀跪坐在软垫上,光胸前足有小西瓜大的两坨滚圆就甚是惹眼,柔弱地靠在男人肩头,眼眸水润含情,双手却怯弱不安地在腿上绞缠,即便如此,也难掩此女身上常年挨肏的淫气,让人一瞧见便道:好个娇媚淫荡的贵妇人。
“斟酒。”
乜承冷冷朝身侧人吩咐,头也不回。
慕卿略带委屈地嘟嘴,微起身,正要执杯,却被另一人重重打断。
“殿下,让奴婢来便是。”
陈苏燕万般嫌弃地咒了一眼慕卿。心道:这个贱货怎么在这儿碍眼!
见乜承没吭声,陈苏燕更是大胆上前将慕卿推倒在一边。
当即便传来慕卿娇滴滴的痛呼声。
陈苏燕面带窃喜,置之不理。
乜承淡淡抿了一口,倏地起身,莫约六尺的身高让陈苏燕觉得头顶上忽然一暗,她抬眸一看,只见男人已向前走去,宽阔高大的背影隐隐透着紧实的肌肉和锋利的肩骨线条,让人无限遐想,她贪慕地向下看去,只看到了一片刺眼夺目的红色,斑斑血迹在白衫上格外显眼。
躺在在地上的宫人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见男人朝她们走来,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男人凌厉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扫过,蓦地在一个身量中等的女孩面前停下。
一把提起女孩的头发,忽略了她应头皮扯痛发出的凄厉惨叫,将她整个身子悬空吊在手上。
“孤记得,是你这个贱婊子先开的口,对吧?”
乜承另一只手紧箍她的脸,男人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女孩偏圆的脸蛋肉都溢出在男人指缝,原是可爱清秀的五官被捏得变形。
“唔……”
女孩痛苦的呜咽,因难以呼吸而翻着白眼。
没听见女孩回答,乜承手上更是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根根青筋渐显,瞳孔竖成一条细线。
只听得一丝轻微的骨裂声,两缕殷红便从女孩的鼻孔里哗啦啦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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