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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足矣

霍延眼神平静,内心却一片滚烫。

从来没人敢说,可以救他。

她的年龄,分明会让人质疑她的能力。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想要相信……

沈画:“过程可能会很痛苦,需要的时间也会较长。但,我能治。”

孟怀激动得猛地站起来,围着沈画和霍延不停踱步:“能治能治,能治就好,痛苦……没事,晋安不怕痛,时间长也不成问题,只要能治好,五年十年都成,都成!”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五年十年?太久了吧。你们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多浪费时间。最迟18个月,一定能治好。如果他配合得好的话,12个月足够。”

霍延的眼皮狠狠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画。

孟怀激动得简直要晕倒,“当真?”

沈画点头:“当真。”

孟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用力地拍拍霍延的肩膀:“听到了吗晋安,一年,只需要一年,你就能好!老师算的没错,说你命中有转机!竟然真的有!”

说着说着,孟怀竟然落下泪来:“如此,我和老师就都能放下一桩心事了!老师也不至于百岁高龄,还自责不已。”

霍延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画。

他的眼睛太漂亮,睫毛长得像小扇子,曾经有无数霍延粉丝说过,只要看着哥哥眼睛,四目相对,心脏瞬间就要爆开。

确实……动人。

霍延忽然起身,坐到了钢琴前。

一抬手,流畅动听的音符就飘了出来……

沈画对音乐真的一窍不通,她能听得懂的曲子也就是“梁祝”这样的,至于很多人口中所谓的高雅古典钢琴曲,她听着是怪好听的,但完全听不懂,还不如一首带歌词的流行歌,好歹能从歌词里听出歌曲表达的意思。

但是此刻,霍延的钢琴曲她听懂了。

她仿佛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鸟笼打开,小鸟欢快地飞向蓝天。

那是一种开心得想要把人抱起来转圈圈的情绪。

一首曲毕,霍延回头看向沈画,眼眸清亮中带着蓬勃的渴望。

他好像在……求表扬?

沈画伸手鼓掌。

果然,他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直达眼底的那种。

沈画下意识地抿了一下唇。

这男人,果然是,很有祸水的潜质啊。

孟怀编辑完消息发送,而后就看向沈画:“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沈画说:“明天吧。我先开个方子,熬制方式和比例都在上面,今晚让他泡个澡,明天中午我再来给他行针。第一个月,每周行针一次;第二个月,每隔3天行针一次;第三个月每天行针一次。后面第四个月开始再反过来每隔3天行针一次,第五月每周一次,第六月半月一次。”

“六个月之后,他的味觉听觉至少回来一半。”

“后面我再根据他身体情况进行调整。”

孟怀欣喜不已:“好好。那就全交给你了!对了画,我刚才跟老师说了,这两天就带你去见老师一趟。老师在海市,咱们来回也就2天时间,应该不耽误给晋安行针。”

沈画点点头。

她的师承,还有医师资格的问题的确要尽快解决。

想到这儿,沈画又说:“九月份的中医执业资格考试我会参加,但我也想考临床执业医师资格,所以可能要找个医院,再实习一年。”

孟怀倒是不反对,实际上正经的医生都不会轻易搞什么中西医对立,中医有中医的好,西医也有西医的好,取长补短才是王道。

况且现代医学里,中西医已经开始互相融合,很难说什么纯粹的中医或西医。

对患者来说,怎么有用怎么来。

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他们都只是为人类健康服务的工具,没必要搞什么信仰。

孟怀说:“你想在哪儿实习?”

沈画沉思。

孟怀又道:“不用考虑晋安这边,你去哪儿实习,就叫晋安跟去哪儿。这小子宅的很,只要给他安置好住处,叫他宅一年都没问题,也不担心别人认出来。”

霍延连忙点头:“我跟你走。”

沈画:“……”

去哪儿实习,这个问题暂时也不着急下决定。

阿姨过来说,俞红英醒了。

沈画和孟怀都要去见俞红英,霍延也想跟着,被沈画给拒绝了。

就霍延这张脸,俞红英分分钟认出来。

霍延的行踪,对圈内人士来说简直是炸弹一般的消息,她可不敢保证俞红英不会说出去。

霍延眨了一下眼睛,一字一句地跟沈画说:“我加你微信。”

说着,他就到处去找手机。

可是找了几分钟都没找到,手机早不知道被他丢在哪个角落了。

沈画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叫他找到了再加她。

*

俞红英醒来,只觉得胸口前所未有的舒畅。

嗓子不再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整个人好像都轻松许多。

之前沈画说行针的时候越疼越好,可她就一开始觉得疼,后来就觉得很舒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是不是说明……效果不好?

俞红英顿时揪心起来。

“先前说越疼越好,是在转移你的注意力。”

沈画和孟怀一同走进来。

孟怀率先上前一步,给俞红英把脉。

很快,孟怀的表情再度震惊,又无限感慨:“真是……神仙手段!”

现在把脉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俞红英是个病人。

当然,孟怀很清楚这脉象只是假象,然而这般假象已经足够骗过病人的身体。

沈画也又给俞红英诊了脉,随后走到桌案上,开了一张方子,递给孟怀:“您给参详参详。”

孟怀双手接过,一边看一边思考,足足看了五分钟都不止,才放下方子,只说了一个字:“好。”

随即,他在方子上题: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孟怀。

这就等于是给沈画这方子背书了。

毕竟,沈画现在没证,是没有权利给病人看病开方的,而中医学徒开方,都是要有老师背书才可。

沈画交代俞红英要怎么煎药吃药。

“不会的话可以去药房代煎。”

沈画又交代,“有几点要注意,放松心情不要动怒,不要过度劳累,最好不要早产。等你生产过后,我再另外给你开方。还有就是,千万不能吃抗癌药,更不能做化疗放疗,无论片子结果显示多严重。否则,我也没办法再救你。”

俞红英还是有些忐忑:“真的……可以吗?”

沈画:“我会把这些再发你一遍,严格遵守,你和孩子都会平安。英姐,你可以信我一次。”

俞红英愣了一秒,随即大哭出声。

知道怀孕,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告知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去了那么多家医院,见了那么多的专家,得到的只有绝望、绝望。

“小沈……”

俞红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沈画道:“尽快回去吧。”

孟怀想了一下,说道:“你回海市?抓药或者代煎,最好选我们喻和堂,药材质量有保证。其他地方的药材,怕是很难全部达到药方上要求的各种药材年限。”

俞红英连忙点头。

离开时,还是之前送他们过来的车子。

沈画上车时,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别墅二楼的某个窗台,果然,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就站在窗边,见她看过去,他连忙拿起手机晃了一下。

沈画失笑。

俞红英跟着沈画的目光往上看,却只看到飘动的窗帘:“跟谁打招呼呢?”

沈画摇头:“没什么。”

上车回县城的路上,俞红英的心情已经放松许多。

“我原以为,你对那个圈子多少会有些留恋。”俞红英感慨,“从名利场辗转出来,你适应的很好。甚至……给我一种比之前更发光发亮的感觉。”

沈画:“我本来就属于这里。”

俞红英摇头:“你应该属于聚光灯,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耀眼。当然,也可能是你的医术加成,让我现在看你就跟看神明一样。”

沈画:“……”

俞红英笑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又低声说道:“沈画,我其实有些不明白,哪个才是你。”

沈画挑眉。

俞红英忽然又长出一口气:“无论哪个,都很好。”

离开时,俞红英又给了沈画一个拥抱:“谢谢。”

打电话跟周幕说了一声感谢之后,她就坐班车回镇上了。

班车上,手机又震动了几次,她拿出来一看,是微信验证消息:第18次了,你说过要加我的。

这行字看着莫名有些委屈?

分明没透露身份,可沈画愣是一下就猜出来是谁。

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