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士林脸色变了变，随后强装镇定道：“九渊，说这些莫须有的话有意思吗？”

“真与假，你可以试试。”九渊道。

试？怎么试？故意去找死，然后看看会不会死吗？

虽然冯士林想让自己相信九渊是故意骗他的，但心中还是开始产生了动摇和怀疑，尤其想到当初喝多的时候，九渊似乎说过这个丹药有问题，难道真的像九渊说的一样？一想到刚刚九渊说的那样的情况，冯士林就觉得浑身都在发凉，刚刚觉得美好的身体变化，现在似乎都透着诡异。

“我要你们再练一颗长生丹！”冯士林眼神透着一丝丝疯狂道，不管这个丹药有没有问题，只要他能在吃一颗完美的长生丹，相信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不会。”九渊笑容有些讽刺道。

“能练出一颗就能练出第二颗。”被决绝冯士林面色越发的狠毒。

“我说了，你吃的是不死丹。”九渊道。

“我不管是不死还是长生，这个丹药你都要在炼出一颗给我！”不断的被强调他吃的是不死丹，而不是长生丹，尤其还详细描述了不死丹的功效，那种吃过丹药后身体哪哪都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有违天和的东西，不能再出现第二颗。”九渊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只是众人却看不懂。

“要么练出第二颗，要么你们全族今天都要死再这里。”随着内心不安的扩大，冯士林声音有些失控的变得尖锐，听着越大的刺耳。

“身为太清门的弟子，做出灭族这种事情，你真的不怕太清门知道吗？”一直淡定的九渊终于变了脸色，他们族人因为这颗药，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难道如今还要因为这颗丹药被完全灭族吗？他们族人擅长炼药，却不擅长战斗，若这些人真的动手，灭族……怕真的逃不过了。

“太清门不会知道的。”对于这点，冯士林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不小心被知道了，他也有办法让知道的人闭嘴，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炼还是死？”

接下来的画面乐梵音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九渊拒绝后，冯士林真的命令来的人屠了这个九渊的族群。老弱病残一个都不曾放过，乐梵音躲在马轩的怀中，可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反抗的声音，利剑刺入的声音，压抑着哭泣的声音等等各种声音汇聚成了一首泣血悲歌，但在这些声音中，却没有一个求饶的声音。

在一场大火后，本来别有洞天，美如世外桃源的山洞里，只剩下一片焦土的黑，隐约间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上百人冤魂的哀嚎。

就在这时，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来人是一个还不到十来岁的小男孩，本来兴冲冲跑进来的小男孩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像是吓傻了，又似惊呆了！

他最终不停的跑向各处，嘴里呼喊着一个个名字，可除了那燃烧过后奇怪的味道，这里哪还有什么人。

小男孩跑着跑着，一跤摔倒在地，手中坚硬微凉的触感让他看了过去，当看到手中碰到的东西时，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决堤，那是他父亲用丹炉一角。对于他们一族来说，丹炉就像命一样，丹炉碎了，那他的父亲……

小男孩抱着丹炉的一角痛哭着，哭的撕心裂肺，仿佛被世界抛弃一般。

父母没了，家园没了，族人也没了，此时此刻和被全世界抛弃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要承受这些，似乎太难了一些，乐梵音想要上前安慰，但伸出的手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是在幻象中。

所以，这些或许都是假的？

但假得也太过真实？

若是假的，那这幻象又是以什么基础来建成的？

而且，为什么是太清门？

不知道小男孩哭了多久，当他再站起来时，似乎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肿的通红的眼中冒着滔天的恨意，然后跪在了丹炉的碎片前，轻声道：“父亲，还有大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我九练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残害我族之人！你们安息吧！那些杀害你们的人，不会快活太久的！”

说完，小男孩九练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步伐沉重而坚定的离开了这个他曾经的世外桃源，仿佛没有留恋的不曾回头看一眼，只是那额头上因磕头太猛而留下的血印却昭示着小男孩内心的痛。

小男孩走了，这里再度恢复了安静，静的连风的没有，静到乐梵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

九练？

九练尊者？

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这是师父的过去？还是有人故意编了个师父的过去给她看？

可得九练尊者传承的事只有马轩知道，所以也不可能有人特意编一个这样的故事给她看，因为根本没意义。

而且她记得师父和丹王粱擎霄是同一个宗门的，怎么又变成了这个部族的人？

所以，这到底是真是假？

故事应该到此就结束了，可为什么他们还站在这里，不曾出去？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乐梵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到当初给她传承的那个老人，如果这真是师父的过去，那他这一生也太过坎坷，小时候惨遭家门被灭，长大后又被师兄背叛害死……想到九练尊者的样子，乐梵音心中多了些心疼。

马轩沉默着，四处看着，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破绽来。

只是还没等过找到，他们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然后又传来了脚步声，没过多久，冯士林带着那几百人再次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就像按了重复播放键一般，一切又再次的重新开始。

这是要一直这么播放下去？乐梵音皱着眉头，她不想看了，又不是什么喜剧，尤其最后的屠杀，一遍已经够了！

“哥哥，我不想再看了。”乐梵音把脸埋在了马轩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管这个九练是不是她那只当了一小会儿师父的九练，这样的惨剧她都不喜！

“好。”马轩抱着乐梵音的手臂紧了紧，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