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够了，说到这里就够了，我不想再听了。”

慕伊洛还是再次堵住了龚遒的话。

男人的眼眶也红了。

他的心里明明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话，但是，真正到了慕伊洛的面前时，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也不知道这是算怎么回事。

就像慕伊洛明明心里很难受，但是，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泪。

那种心酸的感觉，比任何心酸的感觉都还要翻涌上三四倍。

“行了，你走吧，我们暂时不要见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慕伊洛转过身去，不再看龚遒一眼。

龚遒还是站在女人的后边。

没有听到后边有走动的脚步，“你怎么还不走？这个地方，谢谢你，送我这种地方，但是我不喜欢，你还是收回去吧。

总有喜欢的人会喜欢，你还是送给喜欢这个的人吧。”

她记得，那个公主天真烂漫，别人都说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都说她圣洁，她高雅。

而她呢？

只是一个逃窜到国师府去避难的家伙。

对外说是什么徒弟，但是哪里真的有人把她当成了国师的徒弟。

大都是觉得她就是赖着想要不走，在国师府蹭吃蹭喝的。

但是，他呢，他却在这个跟她说，是因为他（她）们的师徒关系这层身份。

难道他一直不知道她之前到底是怎么样生活的吗？

这种，叫做有好好关心过她？

竟然为了一个名存实亡的师徒关系就不想跟她搞在一起。

真是可笑之至，本就是个被外边所不看好的师徒。

还因为这个师徒关系而让她（他）们无法变得更深入一步。

她觉得她真是可悲，她就是天地下最大的一个笑话。

无论是人鱼王国那里的追击，还是其他人对她的侮辱鱼辱骂她都不怕。

但是，凡是跟他牵扯上关系的，她就像个二愣子一样，怕得不行。

甚至一度都是患得患失的那种状态。

丝毫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也没有想过她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当女鬼的那么多年，她飘荡于人间，看时代变迁，看人间的故事，看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背叛，无论她飘到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甚至还很多。

冷眼与嘲讽，嫉妒与背叛，扭曲的人性，什么她没有看过。

她算是什么都见识到了。

同时，在见识到那些见识的同时，快速地成长，进步。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学习的，只要她想学，她就可以学得会。

在女鬼那段时间，她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是她的每一天都是充实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信念，告诉她。

你不能放弃，你始终都不能放弃，更好的未来在等着你，更好的世界等着更好的你去探寻。

每次心里这道话响起，她就会再次恢复动力。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即使是在她曾经一段很危险的时期。

那时她的力量还是十分虚弱的，天天只能躲在角落里边，不敢出去，自己慢慢地修炼，甚至没有人直到。

曾经捉鬼师横行霸道的时候，她可不就是差点就被抓了，差点就被交代了。

还好她躲得好，不然怕是真的没有现在什么事了。

做鬼的逍遥自在日子她也尝过。

还是做人比较舒服。

起码在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食值得前去品味，不应该被辜负的。

男人眼眶红得越加厉害，他真的很急很急，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么说也不好，那么说也不好，不是得考虑这边的问题就是得考虑那边的问题。

总有一堆的事情等着自己，没让你遭受社会的毒打就不错了。

“伊洛！”

看着慕伊洛越走越远。

他还是没忍住再叫了一句。

可惜，慕伊洛只是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头。

但凡是她决定了的事，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回头的。

不撞破个南墙撞得头破血流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回心转意。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是慕伊洛还是龚遒，对这件事情都算是清楚得很。

这是慕伊洛干事的特点，就是这么办事效率高效，也就是这么不好说话。

——

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等慕伊洛到皇宫寝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公主，您总算是回来了，奴婢还怕九千岁带您去外边欺负您，差点就告皇上了。”

小圆提着个油灯在外边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这种有人牵挂有人想着的感觉是真的好。

她似是在什么时候也体验过这种感觉。

对，没错，做城主的时候。

只是，现在不知道那个城还在不在了，估摸着这历史变迁的，应该也没有了吧。

就算有，也早就物是人非，怕是没有以前的那种模样和感觉了。

她摇了摇脑袋，现在，越是回想起些以前的东西她的心里就越乱。

之前好几次，她提醒自己，这个九千岁可能就是这样呢，并不是恢复了记忆的他。

但是，越想越想，她还是忍受不了了。

无法接受就是无法接受，这个不能怪她，她也没有想要怎么样。

就是，不想在像以前那样，傻里傻气却浑然不自知。

总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太过美好。

“好了，小圆，我们进去吧。

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说了以后你就不要在这么等我了。

早点休息，对你自己好点，公主我每天都去吃饭喝酒，不想让你在家里还要受苦。”

慕伊洛的手放在了小圆的头上，

揉了揉，果然，女孩子的头发就是柔软。

小圆感到自己脑袋上的爪子。

难免笑了笑，果然还是慕伊洛，她就是会这样子，起码这种动作不是她能够做出来的。

但是慕伊洛做着丝毫就特别特别地般配了。

跟慕伊洛并肩进去。

小圆的手里还是提着个红溜溜的灯。

“对了，香妃怎么样了？安顿好了？”

“嗯，对，长公主，我们已经把她伺候得很好了，现在，香妃应该已经睡着了。”

“那她今天就没有闹？或者说些什么其他的？”

慕伊洛疑惑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