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贞姑姑来涧水阁的时候，柔依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着那只木头发簪发呆，她眯着眼睛透过那发簪的镂空云朵图形看着天空，她在思考人生。

“柔依郡主。”绿贞姑姑是来和她告别的。

柔依收起发簪站了起来，“绿贞姑姑，你能出来了？是不是皇上答应太后的请旨了？”果是，不枉费她出谋划策。

绿贞点了点头，“皇上答应了，明日送太后去出云山的雷诺寺修行。”

“皇上答应了？”太好了，柔依终于看见了一线希望，“那嘉王爷呢？”

“嘉王爷也要迁出皇宫，皇上赐居京中嘉王爷府，这下子大伙都忙着收拾行礼呢，太后命我来转告你一声，这次多亏了你的主意。”一来保住了太后这个尊贵的名份，二来保住了太后这条命，也等于保住了嘉王爷的命。

“不，姑姑，不要谢我，我这也是为自己打算，我们这收拾东西明日和太后一起出宫，我是太后带进宫的，我不要留在这里，留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涧水阁。姑姑求你替我像太后求求请，带我一起走吧。”

绿贞有些为难，可柔依说的也没错，她是太后收养的郡主，“我会去和太后说的。太后人是清醒了，是还不能说话，哎御医每日来给太后请脉，药房也开了一大堆，是不见好。”

“或许是太后不愿意开口吧。”只要出了宫，她能继续陪着照顾嘉嘉了，宫外的世界是那么的精彩。

“或许吧。”绿贞姑姑又是一口叹气，“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伺候太后了。”

“姑姑，明日几时出发？”

“太后说越早越好，卯时三刻。”

那不是皇上上朝的时候么？太后连走，都走的此凄凉么？当晚柔依吩咐蔷薇和尔慈收拾东西，这次要从简，只带要紧的，其他从俪栅阁里带出来或许有些值钱的，她想了想便连夜带着她们送到萧寒殿去。

萧寒殿里住的都是先皇的妃子，她想起几年前在浣衣局遇到的宫娥，那些妃子的日子并不好过，自然自己要走了，不把这些东西给她们，做个顺水的人情。

萧寒殿在朝北门的最左边，与涧水阁一左一右，那里常年都没人出入，和冷宫差不多，她们边走着边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从脚往上，怪吓人的。两边连盏宫灯都没有，她们三人打着一盏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夜里，显得微不足道。

“小姐，怎么还没到啊，黑漆漆的看都看不见，该不会是走过头了吧。”蔷薇紧紧地挨着柔依，心里害怕极了也不敢四处乱看，怕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蔷薇的声音在上空盘旋，连呼吸声都带着回音，“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怪吓人的。”

“嘘，别说话好了。”尽管柔依是现代人，但对于鬼魂之说还是有所顾及的，那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小姐。”蔷薇带着哭腔。

“小姐，到了。”尔慈将灯笼举高，借着着微弱的烛光，她们看见那灰蒙蒙地牌匾上写着“萧寒殿”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