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时院欲疏居。
这里曾是月院长的住所,如今已闲置了大半年,庭外翠竹摇曳,晚风拂过,地上光影交替,给他们的衣袍也织上了清爽的花纹。
曲归林被叫来,他虽不知其中缘由,又因为扶渊被宫里的太监们甩了脸色,但他心中顾念着扶渊对于天时院的恩情,便一口答应下来。
扶渊坐在欲疏居内,演他自己;曲归林则站在院外,模拟徐西坞的状态,庄镇晓则自己寻了个位置,按照那本书所说,像那些歹人一般施法于曲归林。
诚如扶渊此前所怀疑的,此术的确需要什么东西来作为媒介,庄镇晓选了扶渊那把绘着青绿山水的折扇,扇骨上还有当年祈知守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很精妙的法术,饶是庄镇晓,也是做了许多准备,才能做出一个看得过去的雏形。
他开始了。
不过半盏茶,坐在庭中的曲归林就察觉出了异样,他喊了停,庄镇晓却没有停下。曲归林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他失去对自己意识掌握的前一瞬,正好看到了扶渊闻声从屋里出来,白净的脸映着月色,他的目光看过来后,曲归林就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不知是哪里的弟子房中,旁边还撂着一个大汉,师兄与扶渊上神就坐在下面,两人点灯熬油地,不知正写些什么。
“师……师兄……?”曲归林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几更天了?”
“约莫快五更了。”庄镇晓搁下笔走过来,扶他躺下,“已经没事了,你今日多睡一会儿也不妨。”
曲归林点点头,迷迷糊糊地又躺下了。
庄镇晓又去看了看躺在一旁的徐西坞的情况,他睡得很熟,全然不似曲归林这般,被解咒之后几个时辰便能清醒。
“给衡山下咒的人法力高强,恐怕没个三天三夜,他是醒不过来了。”扶渊道。按照那本书上所述为二人解咒的是扶渊,曲归林倒还好说,徐西坞却几乎耗尽了他的法力。
“上神先去歇歇吧,”庄镇晓道,“徐将军这里,我找信得过的人照看。”
“多谢师兄,我得先去风月关一趟,告知成将军。衡山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兵。”扶渊起身,拱手道,“有劳了。”
“我送上神出去。”庄镇晓道。
他到风月关时天已大亮,成松一听是他来了,比谁都着急,等看到只有他一个人时,又有些失望,连招呼也不打,见面就问:“衡山呢?”
“没事了。”扶渊道,“只是还需将养几天,我代他向将军告几日的假。”
“这就好,”成松松了一口气,“这都好说,我暂且提一个人补上来就是,劳烦上神替我转告他,好好将养,无需多想。”
“自然。”扶渊欠欠身,“那小神就告辞了。”
“末将,恭送上神。”成松终于在他临走时把礼给做足了。
扶渊一个人回了都城,孤零零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回来了这么久,却连连远殿前面的长街都没路过过一次。
他本是想先回宫请罪,但想到这里,又转了念头,先回了连远殿。
【作者题外话】:我恨流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