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喜茹突然出现在连翘院不说,而且一进来院门,便向着萧瑾萱这边快步走了过来,嘴里更是娇气柔静的说道:
“瑾萱姐姐,喜茹一向胆小,安排给我一处院落单独居住,这要入夜以后,妹妹可会怕的夜不能寐呢,依我看还是和姐姐搬来同住的好,毕竟咱们也算是自家姐妹了,以后总是要多走动的嘛。”
随着这话音还没落下,孙喜茹也已经走到了近前。
别看适才她那番话是对着萧瑾萱说的,可她的双眼由始至终,可都死死的盯在皇甫澈身上,眸子深处更是露出一丝娇羞欣喜出来。
其实适才在府门前,白术虽然压低声音,和萧瑾萱禀告皇甫澈前来拜访一事。
可是孙喜茹也是颇有心眼的女子,因此在一旁伪装整理行礼,实则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她得知萧瑾萱的连翘院里,竟然来了一位太子殿下,她当即都激动的,都快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毕竟没遇到杨氏之前,孙喜茹就是个乡村里没见识的农户之女,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成为一位官家姨娘的干女儿。
而且更没有叫她想到的是,这位干娘还有萧瑾萱这么个了不得的女儿。
不但自己要被分封郡主,连杨氏都因此得以来京,并会被册立为四品诰命夫人。
当初在扬州得知这个消息后,孙喜茹就试探过杨氏的心意,得知这位义母果真会带着她一同进京之后。
从那时起孙喜茹就默默的告诉自己,这次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借着帅府萧家的势力和声望,为自己谋得一个了不得的夫婿。
因为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如今已经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孙喜茹,她再也瞧不上以往乡村农户的生活了。
她只想过的越来越好,若是能压过萧瑾萱,比这位准郡主还风光无限的话,那她便是睡觉估计都会乐醒不可。
所以皇甫澈这多金尊贵的西太子身份,简直对孙喜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此她说来寻萧瑾萱同住不过是个幌子,借机跑来连翘院,接近皇甫澈才是孙喜茹的真实目的。
而当瞧见这位大梁西太子,不但身份尊贵的没话说,样貌也是俊美的不行。
当即孙喜茹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更是飞快的在想法子,如何才能吸引住对方的注意力。
忽然间孙喜茹灵光一闪,还真想了个办法出来。
接着就见她在走到皇甫澈身边的时候,忽然一副不胜柔弱,被积雪绊住的模样,然后便向着对方的身上,飞扑着倒了过去。
皇甫澈和周显御虽然是表兄弟,更是大梁的西太子,可是他因为身体的缘故,确实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因此这会根本来不及躲开。
眼见得孙喜茹尖叫连连,表情夸张,嘴角却带着得意笑容,就要扑到皇甫澈怀里的时候。
忽然一只素白的手,瞬间扯住皇甫澈的衣袖,接着便将对方直接给拉开了。
而这出手相帮之人,正是站在一旁的萧瑾萱。
望着孙喜茹因为她这出手干预,而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雪地里的狼狈模样,当即萧瑾萱的嘴角,就微微勾起并轻笑了一下。
躲过孙喜茹飞来一扑的皇甫澈,这会也站稳了身形,而萧瑾萱这眼含戏谑的一笑,正好被他给瞧见了。
皇甫澈虽然不懂武功,可却是大梁公认的才华无双之人,因此孙喜茹的举动用意,这会他也是心知肚明。
眼见得萧瑾萱有意作弄了,那飞奔向他的女子后,而露出的这明显心情不错的笑意。
当即皇甫澈也被感染的轻笑一下,觉得这位萧家小姐,还真是挺与众不同的。
毕竟这女子向来以柔婉端庄为准则,世家贵族的小姐就更是如此。
向萧瑾萱这般国宴上能独当一面,畅畅而谈。私下里坏起人来,也加害的这般不作掩饰的世家小姐,皇甫澈还真是第一次碰见。
而这会被萧瑾萱一干涉,害得摔进积雪里的孙喜茹,好不容易才挣扎起身,本来眼睛一瞪,她就想发火来着。
可是眼见这会除了萧瑾萱,皇甫澈也正神情温润的望着她呢,当即孙喜茹赶紧把火气全都压下,并换上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这位公子可否劳您相扶喜茹一把,我的脚好像扭伤了,这会自己站不起来了呢。”
眼见得孙喜茹说完这话,更是将手直接递向了皇甫澈,那眼中柔情娇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伤了脚的人,该有的模样。
皇甫澈性格随和,虽然看透了孙喜茹的心思,可他也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愿多加计较什么,接着便伸手准备扶对方起身。
可是手臂才抬起来,一旁的萧瑾萱却伸手拦住了他,接着似笑非笑的说道:
“扶喜茹起身的事情,怎好劳澈太子动手,既然她适才叫了我一声姐姐,又是我姨娘的干女儿,那还是我亲自相扶吧。”
眼见孙喜茹闻听这话后,满脸都露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萧瑾萱可不管那么多,拉住对方的手,便直接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而孙喜茹眼瞧自己接近皇甫澈的机会,就这么被破坏了。
当即在快要站起身的时候,她就不满的瞪了萧瑾萱一眼,接着更是小声嘟囔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你当我真不知道他是大梁的西太子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现在全都被破坏了。”
孙喜茹这话说的声音是不大,可萧瑾萱向来对周遭的动静,早就养成风吹草动都大加留意的习惯了,因此对方这话,她是一字不漏都给听了个清楚。
当即拉着孙喜茹的手就是一松,萧瑾萱瞬间直起身子。
望着因为失去她的拉扶,而再次惊呼一声摔在雪地里的孙喜茹,她秀美一挑的说道:
“原本好意想帮你起身,既然妹妹这般不情不愿,想必定是这雪地躺着太舒服了,因此才舍不得站起呢,既然如此我这做姐姐的自然要成全与你,所以我这连翘院的地面,妹妹尽管躺够在起来也不迟。”
眼见得萧瑾萱这面不改色,挖苦孙喜茹的模样,当即皇甫澈还有文昕等人,全都再难忍住的笑出了声。
而在瞧这会摔了个一头积雪的孙喜茹,也顾不得在皇甫澈面前,扮柔弱装文静了。
当即就见她气急败坏的坐在地上,一指萧瑾萱,眼圈都气红了,
就在她要撒泼叫嚷出口的时候,忽然萧瑾瑜快步走了过来。
而对方一到了近前,不但满脸心疼的扶起了孙喜茹,更是语带不满的说道:
“瑾萱我闻听杨姨娘领来了一位义女,得知这新来的妹妹,在你院中我便直接过来了,可你这做干姐姐的倒好,怎么看着喜茹摔倒在地,都不懂的相扶一把呢,这冰天雪地的若是在伤了身子,那可怎么了得。”
萧瑾瑜人前人后,向来是两副嘴脸,萧瑾萱前生时,就是被对方这人前伪善谦和的样子,一直骗的好苦。
而对此却毫不知情的孙喜茹,这会却对出手相帮与她的萧瑾瑜,充满了感激。
毕竟连摔两次,还是在皇甫澈这么位翩翩太子爷的面前,若非萧瑾瑜及时解围,她都有种羞愤欲死的感觉了。
而眼见得这位嫡姐,又开始装上好人了,瞧不得对方这番虚伪模样的萧瑾萱,当即就轻笑一声,故意感慨的说道:
“嫡姐真不愧是我帅府众姐妹间的楷模,这份关怀友爱的心胸,妹妹真是自愧不如。而且瑾萱发现,自打姐姐和季都统订婚之后,这性子也是越发柔婉温和了,想必定是嫡姐心里欢喜,因此心情愉悦,自然性格修养的也更好了,妹妹真是要恭喜您,寻得如意夫婿,更有那相思蛊定生死情,这份恩爱真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眼见得萧瑾萱几句话,竟然扯到了自己与季凌风的婚缘上了,萧瑾瑜脸上优雅的笑容就是一僵,眼里更是露出恼火之情。
因为国宴之上,萧瑾瑜拒婚被明帝训斥,后来更是吓的直接昏死过去的事情,如今在京师长平根本是人尽皆知。
谁都清楚她对这门婚事是不愿意的,更是对相思蛊觉得恐惧异常,可萧瑾萱却还故意恭喜与她。
这根本就是在存心给她添堵,当即萧瑾瑜亲切的样子就装不下去了。
整个人一张绝色的脸蛋,这会都微微有些扭曲了,显然确实是气得不轻。
而就在萧瑾瑜下不来台的时候,竹心却恰巧带着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进来了,而这可算是帮她解了围。
等到竹心一番介绍后,萧瑾萱才知道这男子,乃是永昌王府的管家。
而对方前来正是受了永昌王的吩咐,相邀萧瑾萱随他立刻前往王府一趟。
才来京师的孙喜茹,在扬州时就听闻过萧瑾萱,如何雪患立功,多么了不起之类的事情。
可如今孙喜茹才知道,对方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尊贵厉害的多。
不但大梁的西太子亲临连翘院,这会连王府都对萧瑾萱发出邀请。
本就爱慕虚荣的孙喜茹,可不想放过这个结交权贵的机会,当即就嚷着要一起前往。
对方这没有分寸,看不清自己身份的无理要求,听得萧瑾萱都不禁哑言失笑了。
这会她都有些想不明白,杨氏到底瞧中了孙喜茹哪一点,竟然对这个眼皮子浅显的农户女,如此的喜爱有加。
当即萧瑾萱也不想和孙喜茹浪费唇舌,直接对前来相邀的王姓管家说道:
“既然父王相邀那咱们即刻就走吧,至于那些呱噪之人,想必王管家知道该怎么处理,如今我还要相送澈太子一并离府,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办吧。”
话一说完,萧瑾萱便与皇甫澈双双向院外走去,而孙喜茹本来是要紧紧跟上的,可是才迈开一步,就被王管家直接拦住了。
“这位小姐请留步,我家王爷并未相邀您一并前往,更何况咱们永昌王府,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若是小姐还纠缠不休,那在下也只能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