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保护好冒冒,不要让他出珍珠岛……”她被满脸的冷汗,蛰得几乎睁不开眼。
她紧紧拉扯着厉南朔衣角,气若游丝道。
厉南朔用力搂住了她,点头回道,“好!”
很快就到了医院,医院接到厉南朔的通知,已经准备好了推车,直接将白小时推进了急救室抢救。
焦躁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医生把白小时从里面推出来的时候,厉南朔二话没说,立刻快步走到白小时身边,低头看她。
白小时刚才麻醉中醒过来,还不是很清醒。
“没事了。”他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安抚道。
然后抬头,低声问医生,“情况如何?”
“不算太严重,靠近跟腱那里,断了根小骨头,我们已经给她接上了,小腿骨基本没有大碍,表面的皮肉伤,我们也已经进行了初步的缝合,等到后期再给她做细致的治疗。”
厉南朔听医生这样讲,想了下,又问,“她的右腿小时候小腿骨就断过,几年前也有过轻微骨裂,这次会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后遗症?”
“我们医院的技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断腿接合得再好,等她年纪大一些,不免会有一点儿后遗症,例如风湿症此类,谁都说不准。”
“您太太是什么职业?假如是运动员或者舞者之类,将来最好不要继续从事这类职业,她的腿骨确实有点儿脆弱,禁不起大量的训练。”
厉南朔低头看向白小时,没回答。
那么以后,白小时都不能跳舞了。
但好在,白小时从事的事业跟跳舞无关,所以,这个后果也不是那么严重。
他亲自把白小时推进了病房,把她抱到病床上的时候,白小时脑子应该又清楚了一点,自己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右腿。
看到自己的小腿和脚都在,才长松了口气。
厉南朔放下她的瞬间,她伸手搂住了他,没让他离开,也没说话。
厉南朔知道她有多害怕,换成是他,应该也会怕。
但作为他厉南朔的女人,白小时已经表现得相当镇静了。
他索性在床沿边坐下了,换了个让她舒服的姿势,将她搂入怀里。
“假如没有路人来拉我,可能被夹的就是我的头。”白小时在他怀里,忽然低声道。
厉南朔没说话,只是轻抚着她的肩膀。
表面镇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白小时说得对,幸好被夹的只是腿。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麻药药劲在慢慢消退,白小时忍着痛,又低声问他。
“你知道陆枭今天来了么?”厉南朔沉声回道。
“陆枭不会害我,他伤害孩子,都不可能害我,你错怪他了。”白小时摇头回道。
厉南朔禁不住冷笑了声,轻声反问她,“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凑巧吗?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关于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其实并不是忽然,而是他发现陆枭来了h国,所以后脚立刻推掉所有的事,也来了h国。
有陆枭出现的地方,一旦陆枭出现在白小时身边,一旦他没有陪在白小时身边,一定会出事。
他从格蕾丝口中得知,白小时来了这里谈合同,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这里。
等他赶到的时候,人为的意外已经发生了。
一定是人为的,他百分百确定。
“这次你说错了,是江妍儿做的。”白小时闭着眼睛,平静道,“她恨我,也威胁过我,要我小心一些。”
“即便是因为你的电话,许唯书才会去找她。”厉南朔忍不住皱眉,“但我太了解江妍儿了,她手段不可能这么残忍,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白小时笑了笑,轻声回道。
“我初中回w镇的时候,听说过一桩特别凶残的凶杀案,一个嗜赌成性的男人,有天晚上死在了河岸边,被捅了几十刀。”
“大家都以为,是因为他欠的债太多了,还不起,所以债主灌醉了他,一怒之下把他给杀了,就在快要结案的时候,男人的老母亲,在儿媳妇床底下发现了一把刀。”
“这个女人平常为人很和善,性格很好,蚊子咬她她也下不了手拍死。”
“她经常被醉酒输钱的男人回去打,第二天出去买菜的时候,大家经常看到她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她却从来都是笑着的,好像很不在意的模样。”
白小时说到这里,问厉南朔,“你猜她为什么会杀死她的丈夫呢?”
“大概是积怨在心吧,被打了太多次。”厉南朔想了下,回道。
“不会,哪怕她被打死,她也不会杀她丈夫的,你不懂我们那的女人,因为大多没有见过大世面,所以都是以夫为天。”
“她杀她的丈夫,是因为有一次,他输了钱回来,打她还不够,跑到老母亲房里,把跟老母亲一起睡觉的两岁多的孩子,摔在了地上。”
“好在那天家里地上铺着白天晒的浆布,孩子没出事。”
“但是那个女人从那天起,就在计划着杀了她丈夫。她是个老实人,又没什么文化,杀鱼杀鸡都不敢,那么精密的杀人计划,谁都不相信是她做出来的。”
“但就是她杀的,她后来说,为了她的孩子,再重来一百遍,她还是会杀了她丈夫。”
白小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所以,江妍儿为了许唯书,有什么是做不出的呢?我不希望以后再看到你不由分说就维护她的样子。”
厉南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归根究底原因在于他,才会让江妍儿和白小时闹成这种地步。
但他刚刚在等待白小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叫人去大致查过了,这件事,陆枭嫌疑最大。
“如果我说,我已经叫人去调查了呢?”许久,厉南朔低声回道。
“我很久之前就问过你,你真的了解现在的陆枭是怎样的人吗?”
“你大约不知道,陆枭现在正在跟纪然交往,总统夫人的表妹,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白小时有些诧异,抬头望向厉南朔。
纪然,她当然不可能忘记!
那个为了陆枭吃醋,就诬陷她偷了总统夫人项链的女人!
“他明知道你跟纪然有那么大过节,却能坦然和她在一起,你觉得,他陆枭,还有什么事做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