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高耸的楼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兜帽披风的男子身影,一身从头到下的黑衣,修长的身影屹立在楼宇之上,兜帽内空洞洞的黑暗。
他的头转向江河的方向,像是在看着段景延驶离而去。
随后他抬手一挥,四面八方的黑衣人突然跃出来,手里拿着弓弩对着下面的马车,男子沉着嗓音,冷声道:“发。”
众黑衣人将手中的黑色羽箭顿时射了出去,“嗖嗖”的声音,瞬间成百上千支红箭,从四面涌来聚集着。
姜瑶猛地抬头看去,那密密麻麻的红箭冲了下来,群集的红箭之后,远处还有一个旁观的男子身影,吓得她一声尖叫躲进了车厢内。
羽箭就在这时射在车厢上,姜瑶恐慌的趴在车厢底,听着那箭钉在马车上的声音,看着车厢逐步破碎,那些羽箭正准确的钉在她原本坐的地方。
瞬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临大敌,她想不到会有谁在钟离休的地盘上杀自己,此时架着马车的马儿,被射成筛子,倒了下去。
车厢也随之一个倾斜,往下一倒,顿时将姜瑶的身子倒了出来摔在地上,身下就是一层羽箭,随后马车瞬间“轰”的一声散架开来。
姜瑶映入眼帘的就是通体红色的羽箭,明显是使用剧毒淬过,这是要下定决心杀她?
可是姜瑶扪心自问并没有仇家,为何会遇到这般的杀手。
楼宇上的男子看着地上安然无恙的姜瑶,眉目不禁一挑,真是命大。
“领主,要不要再射一次箭雨,定能要了她的性命。”
男子脚踩着屋檐上的龙头,甚是轻盈,他没有出言,静默的看着地上姜瑶的动作。
而在船上的段景延亦是听到了码头上的巨响,刚才阵阵的破空声,他顿时令他低垂的头瞬间抬起头,他瞬间走到船头焦急的望向码头的方向。
“刚才发生了什么?”
虎将很是不情愿,但还是如实禀告着:“码头上出现了多年未现的红色箭雨。”
段景延心立刻被揪了起来,他一阵慌乱的道着:“阿瑶……快!掉头,回码头!”
而站在龙头上的男子,脚步微动,瞬间身子一个跃起向下俯冲而来,他一把袭向姜瑶的后脖颈,将姜瑶打晕。
一把捞起姜瑶的身子向着远处掠去,而身后数百黑衣人纷纷跳跃着跟上。
“是南诏国的杀手。”
段景延心里一沉,看着那为首的黑衣男子,怀里抱着的白色衣衫之人,明显就是掠夺了姜瑶,他心里更是愤恨交加。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在船上,却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黑衣男子嚣张的将姜瑶带走,随后消失不见,那个方向正是去往苍山国的边境。段景延额头上青筋暴起,用手狠狠的砸向船舱。
想着刚才姜瑶那般的呼唤,更加愧疚,是他不回头,将她抛下至于危险之境。
他的心如坠身渊……
“阿瑶,朕定会救你,定会……”
而在附近的寒舟,听到巨响也向着这边略过来,追到码头的时候,已经看见姜瑶被劫走,他万分的懊恼,为何看见别的男子配在她身边,就能退缩不前。
他当即,追逐着那群黑衣人而去。
而在北暝皇宫内的钟离休,听到下面之人禀告的红色箭雨之事,立刻想到了多年前之事,他立刻召集兵马,追向黑衣人消失方向。
飞鸽传书,封锁北暝边境。
钟离休骑着汗血宝马一路狂奔,追向苍山国的边境。
当他隔着一条长河,停下来时,身边的寒舟也追了上来,这才看见搂抱着昏厥的姜瑶的男子,早已经站在树梢上,手抚摸着姜瑶的脸蛋。
“冷傲云!你想做什么,给寡人放开她!”
钟离休对着那边的黑衣人怒喊着,他徘徊在河岸边,有些显得手足无措,除了愤怒,他不知道还能如何。
“就连你也想要她?本来本领主只想要了她的命,不过如今看来,还可以享用一番。”
“你真无耻!你若是敢伤她半分毫毛,你就不怕群起而攻之?”
冷傲云冷笑一声,一下子抬起姜瑶昏睡的下巴,他藏在兜帽下的面孔,被阳光一照白皙到如纸的脸颊,他抬起姜瑶无力的脸颊。
寒舟这时候眼睛红了眼眶,他嘶喊着:“放手!”
冷傲云低垂着头,一眼看向了寒舟,冷哼一声当着钟离休的面,肆无忌惮的吻了下去。
他感受着姜瑶唇瓣的温暖,眼眸看着她的睡颜,眼眸加深着。
“冷傲云,你就是禽兽!你就是被摒弃的弃子,你怎么能践踏她,寡人的北暝定会踏破你的南诏!”
冷傲云听着钟离休的怒骂,身子不由得因愤怒而抖了起来,他冷哼一声,将唇离开姜瑶。他那被阳光照射的蓝色眸子,凝视着远处的钟离休。
而在此时,寒舟已经跳进河水里,慢慢的往那边游去,冷傲云鄙夷的看着寒舟的奋不顾身,他对着钟离休邪笑着道:“好,本领主等着你。”
随后他身子搂着姜瑶一跃,跑向了身后苍山国的丛林方向。
而此时段景延也从后匆匆而来,他在河边勒停住马,看着姜瑶被带着远去,段景延怒目而视的看着钟离休。
“是冷傲云?”
钟离休没有言语,但是手中还是紧攥着缰绳,段景延将马间的长剑抽出,横在钟离休的脖颈间,冷眸鄙视着:“你用了这么久,都没有解决掉冷傲云,早在他踏进北暝,你就应该杀了他!”
而钟离休低垂的眸子凝视着脖颈间的寒剑,他身上散发着戾气,转头看向段景延,怒吼着:“若不是你,瑶儿怎么会有机会落到他的手里?是你将她至于危险境地!”
“朕同你说了多少遍,压制南诏,你又是如何做的?庇护着南诏,任他们肆意妄为,朕今日就告诉你,南诏灭顶之日就在眼前。”
段景延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调转了码头,他背对着钟离休冷声道:“朕这就回去召集兵马,围剿南诏。朕往日看在阿瑶陵寝的份上,还对你施以宽待,从次不会了。”
说罢,他一声大喝“驾!”带着虎将消失在边境地带,钟离休紧蹙着眉头,已是一个转身,今日之形式,早就已经注定了。
冷傲云跃上江边的大船,将姜瑶一下子扔给一旁的女子,冷声道:“凌心,给她灌噬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