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窗户上的木质雕花,印在冷傲云的身上,映衬着他苍白如纸的肌肤,令姜瑶却心生寒意。
她手缓缓的拽起他的袖子,眼里带着祈求之意,道:“可是她在宫里我就害怕,万一哪天变本加厉的给我投毒,我这小命可就要一命呜呼了。”
她想试探着冷傲云究竟肯不肯处死她。
“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她伤你半分。”
姜瑶凝视着冷傲云,可是他的脸色略带敷衍,根本没有直视着姜瑶。
“我听怀荫说,这样的罪过可以被关进天牢内,是不是也可以处死?”
冷傲云眼眸一深,他面色当即冷了下去,对姜瑶道:“你有没有中毒,这罪过不必上纲上线,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禁闭半年,罚俸一年。”
那声音里已经满是不耐烦之意,姜瑶追问着:“是冷哥哥觉得玉妃姐姐,比我重要是吗?”
姜瑶的笑脸上满是纯真无邪,那冰璃之色的眼眸带着微寒,那眼神里满是意味深长。
“这倒没有,她不过是一个后宫嫔妃罢了……”
“那我就是要将她驱赶出宫呢?”
姜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微笑着的眼眸,声音还带着轻灵之感,哪里看的出半分言语里的逼迫,冷傲云这才意识到姜瑶的目的。
“她可是北暝和亲之人,是不可能离开这座宫城的。”
冷傲云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容置疑,姜瑶心里思虑着,原来真的像是玉和所言,冷傲云是断然不肯放她走的。可见让玉和嫁过来,是花了功夫的。
“既然领主觉得舍不得玉妃,也给不了瑶儿一个公道,那瑶儿是真的不敢在这里住下去了,这就跟领主辞别,后会有期。”
姜瑶用着最后的办法,她知道冷傲云是想要她留在宫里,经历了慕容宸和钟离休,她虽然不知道喜欢是何感觉,但是已经能够感受到被喜欢的感觉。
她故作怒气的甩着袖子往殿门口走去,却被冷傲云一把抓住手腕,他身子一转,被堵在了殿内,刚才不耐烦的神色,此时变成讨好的意味。
“你还真生气了啊。”
冷傲云以为她如此生气是在意自己,于是眸子里带着温柔探寻的意思,盯着那冰璃的眸子,不知道为何那眸子还是一沉不变,静如一潭死水。
“领主,还是放手吧,我要去寻了寒舟,离开你们南诏国了。就不打扰你们的安宁日子了。”
此时,她提起寒舟让冷傲云心里有些怒火,他手上的力气加大,将姜瑶一把拽进怀里。姜瑶被大力的一拽,顿时胸口一阵剧痛,她一下子痛呼出来。
“啊!好痛……”
冷傲云有些怒火的心,顿时被疼惜扑灭,姜瑶已经痛得弯下了身子,冷傲云立刻将她横抱了起来,带着他奔向了凤仁宫。
姜瑶痛得小脸皱在一起,浑身冒着冷汗,他跃进了凤仁宫,脚步不停的进了寝殿内,突然出现的二人,令怀荫吓了一跳。
冷傲云进了寝殿内,将姜瑶放在了床榻上,姜瑶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的模样,他立刻身子一转急忙道:“你坚持一会,我这就去将太医带来,很快的……”
他转身就要离开,姜瑶一直攥着他的袖子,她皱紧眉头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微薄的面子上,放玉妃走吧。”
他身子一个呆愣,转身看着姜瑶这般的疼痛,还在想着此事,他叹息一声道:“我倒不是在意她,而是我放不下心里的那口气,我的母妃,我的妹妹全都死在他们的剑下。”
姜瑶缓了缓,不由觉得冷傲云这不肯放手的背后,有着莫大的悲痛。她从床榻上坐起,冷傲云看着她的神色缓和下来,用手捋了下她额鬓的秀发。
“北暝的钟离休是我的三哥,我排行老八,我原名是叫钟离傲,我母亲只是一个妃位的嫔妃。小的时候,父皇因为轻信了天象,信了钦天监所言,说后宫将有祸国的灾星到来。
而那时后宫有孕的恰巧只有我母妃一人,她当时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孕。我母亲还是玄楼国的公主,我陪着她一遍遍的跪在暝焱殿外,祈求着……”
姜瑶看着冷傲云身子颤抖起来,是自己令他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很是过意不去,她伸手拉住冷傲云的手,就像她难过的时候,慕容宸会拉着她的手一般。
他身子微怔,看着钻入手心里的小手,不由得一个紧握,他当即坐在姜瑶的床榻边,拥住了她的身子。
嘴角翘起一抹邪笑,他抚摸着姜瑶绸缎般的秀发,道:“可是父皇最后还是下令当众处死母妃,我看着母妃在我面前受了一箭穿心,一箭穿腹之痛,血流尽而亡。”
姜瑶虽然无法体会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觉得应该很是绝望,于是也任由他抱着自己。
“于是我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走进了父皇的寝宫,一刀杀了父皇和王后,那个王后就是钟离休的母后,他得到消息气疯了。”
他摸着姜瑶的腰肢,身上的那股幽香令他怦然心动,讲到此处他不由得回忆起当年的情景。
十五年前,那年还是冬季,地上的雪堆积在门口,浸透着一片鲜血。冷傲云手持着匕首,就站在暝焱殿外,而钟离休挟持着十公主,冷傲云这个世上同母所生的妹妹。
“放下你手中的匕首,不然我就杀了你妹妹,让你们兄妹黄泉路上坐伴。”
而懂事的妹妹却对着冷傲云高喊着:“哥,仇已经报了,你快走!回玄楼,不要管我!”
“不要!钟离休,你要杀冲着我来,你挟持无辜的她做什么?”
而那时钟离休长剑抵着十公主的脖颈,眉眼已经变得血红,他阴冷的怒吼道:“无辜?若不是她在香炉里动了手脚,父皇和我母后怎么会沉睡不醒!”
十公主故意激怒钟离休道:“是我做的,我就是要他们死,为我母妃偿命。那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早该如此下地狱,哥哥割断了她的脖子,以慰母妃在天之灵!”
钟离休听着十公主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顿时愤怒交加狠厉的手上一使劲。将十公主的脖子划破,顿时一股鲜血喷着而出,洒落在白玉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