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赫澈斩钉截铁的话语,令凉亭内瞬间寂静下来,众妃嫔都纷纷看向了龙后,知道懿王的婚事,龙后是最在意的,所以不可能由着他来。
而龙赫澈突兀的言语,令走在月亮门的段景延,不禁一个回眸,这一回眸,正好看见女子仓皇无措的站在御花园内,而面前就是龙赫澈向着他伸出手。
“做我的侧王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那女子脸颊抬起,被树荫下的斑驳光芒站在身上,一身的粉衣,映的白皙的肤色上,像是泛了一层红晕,那不施胭脂粉黛的素净面容。
给人以纯净无瑕之感,远山黛的眉毛,一双明亮透澈的桃花眼,冰璃之色的光芒在里面闪动着,眉眼间的美人痣渐渐多了风情。
姜瑶看着面前突兀出现的男子,呢喃着:“侧王妃?”
段景延的幽静很久的心被那声音一下子震荡起来,那眉眼那眸子,那声音身姿,不是姜瑶还能是谁?
他立即大步向着御花园走去,脚步匆忙着,而康德还正在纳闷,再一看那御花园内的女子,熟悉的样子,顿时一个会意。
真是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冤家孽缘啊……
姜瑶眼眸看着男子微微一笑,那淡笑中仿佛带着无尽的铅华,仿佛任她弱水三千,只想在此刻饮这一瓢甘泉。
龙后看着龙赫澈的要纳这个不明不白的女子为侧妃,立刻站起身怒色道:“不许!”
“额娘说,一生一世一人才好。”
这般的言语令龙赫澈当即呆愣在了愿意,他以为自己的宅院空着,以为此女子会答应,他万般想不出一个参与选秀的秀女,会说出此种话。
竟让他想不出反驳的话语,这女子想要的竟然是他无法给的起的,莫说他无法给,这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给。
段景延听得真切,她一语回绝了龙赫澈,那一刻他心里还是有点欣喜,可是走的越近,看着姜瑶那熟悉的面庞,在脑海里叠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他站在她的身边,眼眸晃动着,看着那纯净无邪的脸庞,此时再见好像比在暮穴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成熟气息。
暮穴的姜瑶,就像是紧紧闭合的花蕾,此时就像是张来花口,像要开始绽放一般。
“你叫何名字?”
他是看过花名册的,里面可没有姜瑶的名字,如今她来所为何?
就像是她当年问年幼的帝上,你叫何名字,那时候的姜瑶一脸俏皮,光着脚在海棠树下,跳跃着对她道:为何要告诉你啊?
熟悉的声音令姜瑶心里一惊,她微微一个侧目,看向站在身边的段景延,他的眉眼深深的凹陷,一看定是没日没夜的操劳。
没有在墓穴时的一身威严,没有在海棠林的容光焕发,此时还有些黑气沉沉,像是丧失了一些东西,只剩一具行走的空壳罢了。
才一个多月没见,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姜瑶心里感叹着。
那黑沉的眼眶,令姜瑶想起话本子里,不停地昼夜耕耘的风流浪子。
她一边想着 一边看着怒色的段景延,嘴角不禁扬起,美眸一转,带着笑意的道:“姬红花。”
那忍俊不禁的笑意,段景延再熟悉不过了,古灵精怪的眼里透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但段景延知道定是心里各种嘲讽他的心思。
“姬家?”段景延一个冷笑,他想都不用想,都是姜瑶在替那真正的姬红花来参选,他想不到姜瑶是出于何目的,“不是应该是体态丰腴吗?
姜瑶看着他明明知道,还要故意刁难她,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回着:“我去了一趟南诏国,找了个秘方,瘦了下来,所以才能来选秀啊。”
此时龙赫澈看不下去,立刻出声道:“皇上,何苦为难一个女儿家,既然皇上无心选秀,不如就将此女赐给我做妃子,皇兄的后宫内多到数不过来的妃嫔,也不在意这一个。”
龙赫澈意有所指着,更是想进一步拉拢姜瑶,亮明段景延并非如意郎君。
段景延深邃的眼眸转过来,看了一眼龙赫澈,带着冰冷的寒意,他冷哼着道:“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段景延丝毫不顾及任何情面,如今的她只要涉及到姜瑶,这个软肋,他那里还有本分理智。此话更是令龙赫澈顿时像是被泼了一碰冷水,从头凉到脚。
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气势,婉贵妃立刻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段景延的袖子轻柔的道:“都是自家人,何苦为了一个女子挣成这个样子,不如就问问这个姬红花,自己何意?”
婉贵妃祈求着段景延,然后温润的笑意看向了姜瑶。
段景延冷面的看着姜瑶,越发的讨厌她身边那么多男人追捧着她,令他快要气炸,身上的寒意更盛,他怒目而视的看着她,冰冷的问着:“你究竟为何来选秀?”
姜瑶看着段景延那一张怒气的脸,不曾有半分海棠林的温柔,她看着身边的众人,真正的理由就是她想来看他最后一眼,告诉他不必懊恼,她依旧如初。
可是看着婉贵妃带着微笑,拉着段景延的亲昵的模样,她想到钟离休和媚妃那般的欢好,不自觉就套在了段景延的身上,那眼底里真的没有令她愉悦的东西。
“因缘而来。”
“好,那朕就纳你为美人。”
段景延听着那缘字,心里期盼着这样的姻缘永不断,可是那冰璃之色的眸子,却从来没有给她半分回馈。
他要带她会西蟠,她不来。他死心了,想忘了她,她又出现在这里。
婉贵妃不禁一个蹙眉,眼角的笑意落寞下去,这还是头一次在大选的时候,就定下名分。她心里慌张着,从看见此女子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俗。
没说几句,就能轻易的牵扯着皇上和懿王,实属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我不愿意。”
姜瑶听出了段景延的怒气话,他曾说过让她做皇后,如今拿着一个美人来羞辱她,她脸上微怒起来,更何况从来没有过要嫁给过他的意思。
“你不愿意还要来参与什么选秀,拿着朕的当儿戏耍吗?”
他像是要把从前的愤怒,一股脑的倒出来,他刚要升起的期盼之情又再一次,被践踏了下去。
一次次的拒绝,他冷笑一声,不禁觉得自己卑微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