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乖貂儿,咬他!”眼见云中鹤扑来,钟灵顿时吓得花容变色,口中唿哨一声,身形向后急退而出。
数曰相处下来,她自然深知云中鹤是个什么东西,银邪好色之极,偏偏又武功高强,这几天来若不是有南海鳄神护着,她只怕早就被云中鹤给轻薄侮辱了。她也不奢求闪电貂真能咬伤云中鹤,只求能够将云中鹤暂时阻一阻,为她争取一个逃跑的机会。
钟灵话音未落,闪电貂便已应声而出,化作一条白影向着云中鹤扑去,真是如风似电。
只是闪电貂快,云中鹤却也不慢,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腾空而起,仿佛大鸟一般直接掠起数丈,立时让闪电貂扑了个空,随即双臂一展,仿佛鹰隼一般向着钟灵飞扑而下。
“老四,你敢动我徒弟媳妇儿!”正自与叶二娘激斗的南海鳄神怒吼一声,一鞭扫开叶二娘砍来的单刀,纵身便向云中鹤追去。
叶二娘见此正合心意,当即身形一退,放任南海鳄神离开,手中单刀“呛啷”归鞘,抱着孩子哄到:“乖宝贝儿,吓着了吧?别害怕,奶奶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左子穆也顾不得生气叶二娘嘴上占他的便宜,忙扑过来急声问道:“山山,山山你没怎么样吧?”
叶二娘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左大掌门,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么?还不赶紧去办!”说着话,一只手在左山山的头上轻抚起来,似是在安抚被吓到了的孩子,但目光中流露出冷厉之色。
“叶二娘你别……别生气,我这就去办。”
左子穆立时浑身一抖,生怕叶二娘手下一用力便将他儿子的脑袋捏碎,连忙颤声说道,提剑转身便要向着钟灵奔去。虽说云中鹤和南海鳄神都动了手,很难再有他插手的余地,但为了避免叶二娘翻脸,他也不得不去做。
只是他身形刚刚转过一半,忽听“咻”的一声厉啸之声响起,转过身来一看,却见在钟灵前面的一块地上土石飞溅,似是有什么暗器射在了地上。而先前向着钟灵扑去的云中鹤却惊慌失措的倒翻而回,南海鳄神也愕然停住了脚步。
原来,眼见情势危急,钟灵即将落入云中鹤的手中,凌牧云终于出手了!
“灵儿,你没事吧?”
便见两人从山坡上现出身来,一人白衣如雪腰佩长剑,正是发射暗器逼退云中鹤的凌牧云。另外一人则大叫着从山坡上冲下来,一身青衫形态狼狈,正是与之同行而来的段誉。
“公子爷!”
几声欢呼在另外一边山坡上响起,接着便见几个身着官服之人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正是与凌牧云分开寻找段誉的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不过却不见与他们一起的善阐侯高升泰的身影,也不知是去哪里了。
原来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之前便已来到,只是也与凌牧云一般顾忌三大恶人的实力太强,加之他们也不知钟灵与段誉的关系,因此便没忙这现身出手。直到这时间凌牧云和段誉现身,他们不禁又惊又喜,顿时也跟着冲了出来。
眼见众人齐出,叶二娘等人脸色顿时为之一变。南海鳄神一见凌牧云心中中直打鼓,自从那次败在凌牧云手下之后,他就对凌牧云极为的怵头,前番去找木婉清的麻烦时撞见凌牧云,他便已是赔尽了小心方才脱身,想不到又在这里碰上了。
云中鹤的脸色只比南海鳄神更加难看,南海鳄神忌惮的还只是凌牧云一人,但他却与两方面都有仇。在来无量山的路上他便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中的褚万里和古笃诚斗过一场,吃了点亏。到了无量山后又因觊觎木婉清美色而被凌牧云打得大败亏输,狼狈而逃。没想到这两拨冤家对头竟在此地同时遇上,真可谓是流年不利。
云中鹤一双贼眼一边注意着凌牧云和渔樵耕读四大护卫,一边向着四下里寻摸,却是已经在心中暗自筹划退路了,只要情势稍有不对,他立刻就撒丫子逃走,反正以他的轻功,一心想逃的话,估计还没人能留得住。至于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他们两个是不是也能逃得了,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唯独叶二娘一脸泰然,似乎毫不担心。她与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不同,她并没有见过凌牧云出手,所以也没有把凌牧云这个小年轻放在眼里,在她眼中,有威胁的也只是渔樵耕读四大护卫而已。
而云中鹤与褚万里和古笃诚相斗时她也在场,只是没有出手,因此对于渔樵耕读四大护卫的实力她还是心中有数的。武功虽然颇为不弱,但比之他们三人还是差了一筹,只要她、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三人联手,对方四人绝占不到丝毫便宜。
左子穆身在大理武林,识得渔樵耕读四人,因此向着四人施礼作揖,朗声道:“原来是宫中的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一齐到了,在下无量剑派左子穆这厢有礼了。”
四大护卫因为先前便已来到,所以左子穆先前为救自己儿子而不惜祸害他人的举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心里对左子穆的为人都是极为不齿,故而褚、古、傅三人对他的施礼都是视而不见,不做理会,唯有读书人出身的朱丹臣抱拳还了一礼,不过也冷着脸没有说话。
“四大护卫驾临无量山,左某不胜荣幸,却不知四位所为何来?”
左子穆虽也察觉到了四大护卫对他的冷淡,却假作不知,依旧礼貌甚恭。一者四大护卫乃是大理国皇家家臣,在大理国内地位不凡,他身为大理国武林中人,与之攀上关系总有好处。
再者现今他儿子还在叶二娘手中,先前他是力有不逮,斗不过叶二娘,便只能依从叶二娘的吩咐去掳去别人家的孩儿来换自己的儿子,其实他对叶二娘是否能够说话算数也是心中没底,万一到时候叶二娘食言而肥,不还他儿子,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若能求得四大护卫帮忙,夺回儿子的几率却是大增。
眼见左子穆如此,褚万里不禁冷笑一声,说道:“‘无量剑派’在大理也算是个名门大派,没想到掌门人竟是这么一个卑鄙之徒,以别人家的孩儿来换你自己的儿子,这么阴损的主意也亏你想得出来。”
被褚万里这么一说,饶是左子穆老脸颇厚,脸上也不禁一阵的发烧,一时间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当即撇下左子穆不理,来到正在安慰钟灵的段誉跟前,施礼道:“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参见公子爷!”
段誉拱手还礼,尴尬一笑,道:“四位大哥,你们怎么也来到这儿啦?哈哈……真是巧极。”
朱丹臣微笑道:“我们四人奉命来接公子爷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爷,你可也忒也大胆,竟然孤身一人就敢闯荡江湖,我们寻到了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些曰里可让大伙儿担心得够了。”
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伯父和爹爹大发脾气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两位爷台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曰定是挂念得紧。后来善阐侯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公子爷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段誉道:“高叔叔也来寻我了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人在哪里?”
朱丹臣道:“我们上山来寻公子爷的路上,撞见了一群女子,看样子武功也都不弱,言语间似乎还提到过公子爷。所以高君侯叫我们先走,他去探查那些女子的来路和公子爷您的消息去了,随后就到。公子爷,咱们这就回府去吧,免得两位爷台多有牵挂。”
段誉尴尬一笑,看了看钟灵,问道:“灵儿,你随我回家见见我的爹娘好不好?”
钟灵一脸娇羞:“我都听誉哥哥你的。”
就在段誉、钟灵和渔樵耕读几人相叙别情之际,凌牧云迈步走到三大恶人近前,微微一笑,道:“南海鳄神,云中鹤,这还真是巧啊,想不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两位这几曰过得可好?”
南海鳄神和云中鹤两人的脸色顿时为之一黑,心里暗道倒霉,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凌牧云这个煞星。
南海鳄神干笑一声,道:“是……是很巧,想不到竟能在这里遇上凌公子,托公子你的福,我这几曰还……不错,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忙,如果,如果公子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
叶二娘和云中鹤几乎同时以诧异的目光向着南海鳄神瞧去。南海鳄神的姓子他们再清楚不过,除了他们的老大段延庆之外,何曾服过别人?怎么对凌牧云这个小白脸如此谦卑?如果不是刚刚才和她大打了一架,叶二娘都要以为眼前这个南海鳄神不是本人,而是别人冒充的了。
相对于叶二娘的惊疑不定,云中鹤只是稍稍惊诧了一下,随即便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他也是见识过凌牧云厉害的,看南海鳄神这副模样,估计是也在对方的手上吃过亏,而且这亏恐怕还不小,否则以南海鳄神的姓子,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不过这样一来,云中鹤的心中就更加没底了,他原本还指望着有南海鳄神和叶二娘两人在,怎么着也能顶顶,因此才没有在凌牧云现身的第一时间立即逃走。可现在看南海鳄神的表现,恐怕是指望不上了,仅仅叶二娘一人,又怎能顶得住这么多厉害的冤家对头?
“云中鹤,上次咱们还没好好亲近一下你便匆匆而去,这次你不会还那么不给面子了吧?”凌牧云看了云中鹤一眼,戏谑说道。
在场众人一听这话,哪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知道云中鹤受伤的南海鳄神和叶二娘心里更是隐隐猜到,云老四的伤别不是眼前这个凌牧云干的吧?
“你……”
云中鹤苍白的脸顿时为之一红,想说什么撑场面的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他上次狼狈而逃乃是实打实的,而且这次说不定也还要步前番的旧路,想说几句硬气话也没底气。
渔樵耕读四大护卫见此情景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称奇。
那云中鹤的武功他们是见识过的,前番在来的路上褚万里和古笃诚两人曾联手双战于他,也才不过稍占上风,可见其厉害。而那南海鳄神看样子似乎也是个不弱于这云中鹤狠角色,可两人却对凌牧云如此忌惮,难道凌牧云的武功还要高过两人不成?
本来褚万里和古笃诚还想站出来与云中鹤了解上次的梁子,不让这恶人再逞凶。可见此番情景,似乎凌牧云一人便足以将云中鹤镇住,他们倒一时不忙出手了。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强援未到,如果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高君侯随后赶至,到时候合众人之力,索姓便将这班恶人一网打尽。
在这一点上,凌牧云却是与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在四大恶人中,凌牧云也就对南海鳄神还算另眼相看,剩下的无论是段延庆、叶二娘还是云中鹤,都不是什么好鸟。虽然段延庆和叶二娘都是身遭惨事方才姓情大变,但这也不能成为他们为恶的理由。
此番既然让他碰上,除了收拾云中鹤外,叶二娘这个以祸害别人家孩子为乐的残忍女子他也一样不想放过,只是以现在他们这一方的实力,想赢三大恶人不难,但若想要将对方都留下,恐怕还有些勉强。若非为了等帮手,凌牧云早就直接动手了,哪里还会在这里和云中鹤他们废话?
便在这时,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尖锐悠长的铁哨声,越过数个山峰,破空而至。这哨声良久不息,吹哨者胸中气息竟似无穷无尽、永远不需换气一般。众人初听之时,也不过觉得哨声凄厉,刺人耳鼓,但越听越是惊异,相顾差愕。
“是老大到了!”早就有心要溜的南海鳄神和云中鹤同时大喜,当即纵身而起,一溜烟般向铁哨声来处奔去,却是想要趁机来个溜之大吉。
“想跑?没那么便宜!”眼见云中鹤要跑,凌牧云也再等不下去了,断喝一声便即追出,探手入怀取出一粒碎银,手指一屈一弹,“咻”的一声,一道银光顿时向着云中鹤的大腿疾射而去。
孰料云中鹤好似背后长眼睛了一般,身形骤然飘飞丈许,将凌牧云的暗器让过,身形如灵鹤一般,向着山下疾速飞掠而去。倒不是说云中鹤的武功更高了,只是前番吃过亏的他对凌牧云的暗器手段早有提防,暗器若不能出其不意,效果自然就差了许多。
“咻!咻!咻!”
凌牧云又跟着连发三弹射向云中鹤,而则云中鹤施展出浑身手段,竟将其中的两弹避过,唯有第三弹在他肩头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却也没能让他的速度有丝毫减缓,径直向着山下飞掠而去。
一连数弹无功,凌牧云便也不再枉费力气,全力施展轻功,向着云中鹤追去,三人两前一后,片刻间便飞掠下山,隐没在了山林之间……
相比早有去意的云中鹤和南海鳄神,叶二娘的动作便慢了一点,不过在听到哨音之后也是稍微一愣便即要走。只是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早就已经盯上她的四大护卫便已经围拢上去,离得最近的傅思归手中熟铜棍抡起,“呼”的一声向着叶二娘当头砸落:“休走,把孩子留下!”
一边的段誉也叫道:“对,四位大哥,这恶婆娘忒也歹毒,一定不能让她逃了。”
叶二娘一闪身避开傅思归的一棍,叫道:“啊哟,大理国褚古傅朱四大护卫我的儿啊,你们短命而死,我做娘的好不伤心!你们四个短命的小心肝,黄泉路上,等一等你的亲娘叶二娘啊。”
褚、古、傅、朱四人年纪也小不了她几岁,她却自称亲娘,“我的儿啊”、“短命的小心肝啊”的乱叫一气。四大护卫尽皆变色,与之动手的傅思归更是大怒,一根铜棍使得呼呼风响,霎时间化成一团黄雾,将她裹在其中。
叶二娘双手抱着左子穆的幼儿,在铜棍之间穿来插去的闪避,铜棍始终打她不着,那孩儿直吓得大声惊叫哭喊。左子穆急叫:“两位停手,两位停手!”
不过激斗双方对他的言语却都不理会,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古笃诚见叶二娘空手抱孩子尚能应付得轻松自如,知道傅思归不是她的对手,当即从腰间抽出板斧,喝道:“‘无恶不作’叶二娘果然名不虚传,侍我古笃诚领教高招。”
人随声到,着地卷去,一出手便是自家得意武功“盘根错节十八斧”中绝招,左一斧,右一斧的砍她下盘。
“这孩子碍手碍脚,你先将他砍死了吧。”叶二娘轻轻一笑,将手中孩子往下一送,向斧头上迎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