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死了也就死了,还要给京都的男人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们花好大力气哄自家哭哭啼啼的女人。
想到这里,薄国斌烦死了。
薄景仁倒是不关心苏深的事,这会儿猜都能猜出来薄安娅干了什么蠢事,一记无奈的眼神看向她,“安娅,你也该换个人喜欢了。”
每次涉及跟顾氏的生意,薄安娅总是要各方面的打听,凡是顾肆寒会去的场合,薄安娅也总要跟他一起。
他都看在眼里。
“换个人喜欢?”薄安娅抹了抹湿润的眼眶,“说得那么轻巧,可除了他,谁配让我喜欢?”
那可是她从少女时期就开始喜欢的人。
“糊涂!”薄国斌突然暴怒,指了指一旁兴致缺缺的薄冉,又点了点这边泪流满面的薄安娅,“你们两个姐妹真是不让我省心,一个非要嫁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一个又非要肖想一个不可能得到的男人!”
“我才不是肖想!”薄安娅红着眼眶,“那个叶南倾根本配不上他,如果不是我搞错了一些事情,根本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个蠢穆三根本就没搞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才害得她掉以轻心了,阴差阳错把本该属于自己的拱手送人了。
她更无法将接受的是,顾肆寒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居然会喜欢那个女人喜欢到丧失自我。
他提到那个女人时候的每一寸宠溺的表情,都在剜她的心脏!
“安娅,感情的事情,不是配不配就可以解释清楚的。”薄景仁温声劝道。
哪有那么多般配?
还不是爱一个人,就连底线都没了?哪里还会在乎对方是不是有钱、有才、有品?
“那也要有先来后到!”薄安娅急促道,脸色渐渐呈现不甘的病态,“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我先喜欢他的。”
这一刻,她理智全失。
“安娅!”薄景仁看着这样的她,语气也变得严肃,“他已经结婚了,你还想怎样?”
再纠缠,就不礼貌了。
不仅不礼貌,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薄安娅冷哼一声,“结婚了而已,这世界上结婚了又离婚的还不是数不胜数?”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一瞬间,薄国斌的巴掌就扬了下来,“你要不看看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薄安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说错什么了吗?他跟那个女人无法长久。”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顾肆寒是天上皎皎明月,那个女人只是地上肮脏之泥。
所以她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薄国斌气得差点没被她送走,就着水狂吞速效救心丸。
薄景仁轻叹一口气,看着薄安娅语重心长道:“安娅,你这样怎么会幸福?”
“只要不是他,就不算幸福。”薄安娅垂眸苦笑。
没办法,她早就爱他爱得病入膏肓了啊。
“我真的很后悔,那次意外的时候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薄景仁看着她这个样子,眼底掠过一抹愧疚的情绪。
那是京都一年一度的游轮派对。
四大家族的人都会参加,还有京都其他的许多官宦权贵。
那天在游轮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薄安娅意外落水了,引得惊呼声一片。
他得知消息匆匆赶到甲板上的时候,正看到顾肆寒跳下水把薄安娅捞上来。
想到这里,薄景仁眸色微敛,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
“你喜欢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第474章国画大师,夜染
“他救你,只是举手之劳。”
后来,他跟顾肆寒聊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顾肆寒对这件事毫不上心,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救的是谁。
在他的几次提醒下,顾肆寒才轻笑一声,慵懒道:“我站得离落水点最近嘛,当年的派对是我们以我们顾家的名义办的,我可不希望有人在那个时候出意外。”
薄安娅早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指甲深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疼,“我不可能会输给那个女人!”
“行了!都给我坐下来吃饭!”薄国斌冷着个脸,是一点也不想听这些爱恨情仇的纠葛,
他烦都烦死了。
但是这会儿薄冉又说话了,眼神跟薄安娅是一样的执着,“爸,你就让我跟方仲在一起吧。”
薄国斌一个头两个大,“那个程方仲,我不喜欢!”
“可是我喜欢。”薄冉嘀嘀咕咕,“让他娶我,又不是娶你。”
“你……!”薄国斌竟然无法反驳。
他干脆坐下来,猛地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薄冉轻声抱怨,“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我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薄国斌无动于衷,低头干饭。
“冉冉,真是想不明白你喜欢那个程方仲什么!”薄安娅哼了一声,“明明要家世没家世,要颜值没颜值。”
要是她这个妹妹喜欢的是像顾肆寒那样优秀的男人她还好想些,偏偏那个程方仲简直一无是处。
作为姐姐,她也不赞同这门婚事。
“方仲才不是一无是处。”薄冉嘟囔着嘴,“方仲是我见过最厉害的艺术家,他还在国外开过个人画展呢!”
初见,她就是被程方仲身上那种属于艺术家独有的气质所吸引。
没想到越是了解,她就越是发现他跟其余人不一样。
他心思细腻,有才华,还谦虚。
他有耐心每天为她画一幅画,他可以用那双艺术家的手记录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跟程方仲在一起,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浪漫。
“能开个人画展。”薄国斌低声喃喃道,“那还是得有一点能力的。”
薄冉见薄国斌态度有所好转,笑了一下,“爸,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蹭蹭地跑上楼,抱下来一堆画。
“爸,这么多年你一直坚持让我学国画,不就是因为喜欢国画吗?我给你看方仲画的这些国画。”
薄国斌的确是对国画兴趣浓厚,甚至于家里的藏室里整面墙都挂满了画。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薄国斌一双老练的眼底也不自然掠过一抹黯淡。
他收敛心神,从薄冉手里接过那些画,一张张细细打量起来。
看到最后,竟也忍不住感叹,“嗯!画格不俗,气息温润淳厚,笔墨精妙,气韵生动,的确是个不错的画手。”
薄冉趁热打铁地说好话,“爸,方仲真的很好的,而且这年头能沉下心来钻研国画的人真的不多了。”
薄国斌看着这些画,叹了一口气,“的确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那……”薄冉喜笑颜开,“爸爸你这是同意我跟方仲在一起了?”
薄国斌把手中的画还给她,“唉,我这个做父亲的,终归只是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平安幸福,我也不想你因为这种事整天愁眉不展。”
“当然了。”薄冉撒娇似的抓住薄国斌的手,“我只想嫁给他,我只喜欢他。”
只喜欢他。
“也罢。”薄国斌心中莫名有种情绪在拉扯。
说到底,喜欢最重要。
不像他和若兰,彼此都不喜欢却奉家族之命在一起。
现在外人看起来,儿女成群,家庭和睦。
可只有他知道,两个人独处的日子,各自却都在怀念着另一个得不到的人。
这种痛苦,他感受过,自然也不希望儿女再经历这些。
薄冉观察着薄国斌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冉冉,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薄国斌思索片刻后认真道,“但是他家世到底是不行,既然决定要走国画这条路,那至少也得混成华国内数一数二的国画家才行,底层画家是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的。”
“爸,你放心,方仲这些年在国内没名气只是因为他才刚回国。”
“那就让他先想办法进国画协会吧。”薄国斌淡淡道,“我打听到国画协会近期会举办国画大赛,参赛第一名有望被朱会长收为徒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这样,也算是配得上冉冉了。
“爸,方仲很有上进心的,他早就报名了。”薄冉笑盈盈道。
“那还不错。”
“而且,以他的实力,想要夺得第一名很容易的。”
“这是个机会,得要好好把握才行。”既然说起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薄国斌索性聊起来,“朱会长在国画这方面钻研多年,一直被誉为华国国画第一人,却从来不收徒弟,这次招新弟子也算是开了先例。”
“爸,方仲跟我说朱会长一直不收徒是因为曾经被一个目中无人的小画手拒绝过。”薄冉半信半疑,“真的有人会拒绝朱会长收徒的请求吗?”
这可是华国千万画家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能成为朱会长的徒弟,未来的路将会是一片康庄大道。
“那可不是什么目中无人的小画手!”薄国斌说到这里,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那人即便不拜朱会长为师,随便一幅画都能卖出过亿的高价,而她的画,深得京都贵族的喜爱!”
“过亿的高价?”薄安娅不由得惊呼出声,“可是目前唯一一幅画能卖出过亿高价的国画家,不是只有那个神秘得从来不露面的夜染吗?”
“没错。”薄国斌摸了摸胡子,“就是夜染。”
夜染,就是那个曾经拒绝过朱会长收徒请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