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叮还是跟从前一样,听话懂事儿,荣一京不在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家里看书,荣一京有空,两人就一起出去逛,因为工程的后续事项,荣一京年都是在江城过的,丁叮还觉得不大好,过年都没回家,结果三十当天,荣一京分别给荣卓欧阳卿和荣昊打了个电话,丁叮这才知道,一家四口人,四个地方,谁都没在深城过年。
荣卓在德国,欧阳卿在法国,荣昊去了日|本,出差和旅行在荣家是家常便饭,尤其荣卓和荣一京,碰面靠缘分,在机场碰见的机会都比在家里碰到的多,传统的团圆仪式显然不在荣家流行。
丁叮打小儿跟着丁雪生活,丁雪父母去世又早,等同于她是在两口之家长大的,她一直向往热闹的生活,也曾憧憬着日后有了自己的家,她会要两个孩子,过年就把丁雪接到家里,一家人热热闹闹。
“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丁叮拿着汤勺,转头一看,荣一京打完电话走过来。
丁叮说:“我给阿姨和荣昊发了新年祝福,没有叔叔的号码,你替我跟他说一声新年快乐。”
荣一京道:“说了,我爸让你年后有空去家里吃饭。”
丁叮关火,把汤盛出来,两个人,还是做了十菜一汤,荣一京开了瓶红酒,对面而坐,荣一京拿着酒杯,微笑着道:“辛苦了,新年快乐。”
丁叮举杯,同样面带微笑,“新年快乐,祝京哥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荣一京道:“那我祝你所求皆所得,求仁得仁。”
两人碰杯,这是他们在一起庆祝的第一个新年。
年初四,荣一京跟丁叮从江城飞到汉城,秦佔跟闵姜西来接机,秦嘉定在也是意料之中,没想到荣昊也在。
丁叮跟所有人打了招呼,问荣昊:“你不是去日|本了吗?”
荣昊说:“我直接从日|本飞过来的,比你们早到两个小时。”开玩笑,大家都来,他怎么能不来,休想甩开他单玩儿。
回去的路上,大家很自觉的分坐两辆车,闵姜西开车带着秦嘉定,荣昊和丁叮,荣一京跟秦佔坐一辆。
前车气氛如老友记,几个人还是熟悉的配方,虽然一晃儿闵姜西已经不再教他们,但丁叮还是习惯性的喊她闵老师。
丁叮:“闵老师,你回深城就要去铭誉国际工作了吗?”
闵姜西应声:“再不上班我就要生锈了。”
荣昊道:“姜西姐,你来深大呗,你又不是教不了大学生。”
秦嘉定面无表情的说:“铭誉国际也不是没有大学部。”
荣昊道:“既然在哪都是教,那就来深大嘛,我跟丁叮姐都在深大。”
秦嘉定:“昌叔他表侄女的儿子还在铭誉国际读小学呢。”
荣昊斜眼:“要不是你拖后腿读高中,姜西姐也不用去铭誉国际上班。”
秦嘉定不动声色的回:“我怕我直接上大二,你喊我学长心理失衡。”
荣昊挑眉:“有本事你来啊,光放狠话算什么?”
丁叮:“其实在哪儿都一样,深大离铭誉国际也不是很远。”
闵姜西开口:“我去铭誉国际这锅真不能让秦同学背,你浴池哥成天在我耳根子底下唠叨,我过去图个清静。”
荣昊道:“那让浴池哥也来深大,你们要是过来,一定能成全校最拉风最受欢迎的老师。”
闵姜西笑道:“就是知道肯定会拉风,所以要低调,咱们几个要是凑一起,保不齐哪天就要去足球场上赛一赛,那场面,何必给几万人当笑话呢。”
闻言,丁叮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荣昊嘴角一抽,也是没忍住,秦嘉定压了下帽檐,侧头看向窗外,玻璃上映出他努力克制的表情。
笑过,荣昊说:“那以后秦嘉定直接在铭誉国际高中升大学,你们岂不是还能在一起待好几年。”
闵姜西道:“秦同学大学要考夜大。”
丁叮和荣昊同时看向秦嘉定,荣昊嘀咕:“真的假的。”
秦嘉定不紧不慢的道:“你以为我是你,到处追着人跑。”
荣昊一下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秦嘉定是嘲笑他因为孙韩熙才非要上深大,他当即回道:“你懂什么,长到这么大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当然你也没被人追过,根本体会不到什么叫爱情。”
秦嘉定总有本事一招致命,他只回了一个字,准确来讲都没张口,一个从鼻子里发出的语气音:“嗤。”
丁叮生怕两人在车里打起来,赶紧打圆场,闵姜西道:“谁说他没有喜欢的人,他心里一直偷偷崇拜我,嘴上不承认,现在终于憋不住了,非要考到我的母校去亲眼看看。”
荣昊撇嘴,嫌弃的口吻:“你不也是跟在别人后头跑。”
秦嘉定说:“好歹我不捐图书馆。”
荣昊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在车顶,捐款上学这件事,知情人都不敢轻易提,只有秦嘉定肆无忌惮,荣昊恨不能明年重新参加一次高考,一雪前耻。
另一辆车里,秦佔问荣一京:“江城的项目谈妥了?”
荣一京早已过了气头,淡定的回:“比预期高了一成。”
秦佔:“他们到这时候还敢跟你讨价还价?”
荣一京口吻无奈:“丁叮突然来江城,我让二助去谈的,谁知道人家干慈善出身,对面说人情话,他就替我卖了个顺水人情,直接提了一成。”
秦佔笑得无语:“对面派来的卧底吧。”
荣一京:“谁知道,蠢到我想笑。”
秦佔:“你跟丁叮最近还行?”
荣一京:“怎么这么问?”
秦佔:“之前姜西跟丁叮通过一次电话,姜西说她情绪不太好,压力挺大。”
荣一京:“她就是太要强,非要次次拿第一。”
秦佔:“不是因为学习,因为你。”
荣一京侧头,等着秦佔后文,秦佔目视前方,边开车边说:“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她的压力。”
荣一京别开视线,思忖片刻:“她说我给她什么压力了吗?”
秦佔说:“可能你的存在对她而言就是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