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豆大的汗珠从北冥夜额上脸上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名可身上,溅开了朵朵炙热的水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从床上翻了下去,往书桌走去。
名可才刚从床上爬了起来,便听到啪的一声,香烟被点着的声音传来,她吐了一口气,有点无力去面对现在这情况。
他又抽烟了,她其实真的不想看到他抽烟,可她知道他现在心烦意燥的,不让他占用,还不让他抽烟的话,只怕他连她祖宗十八代都要骂上了。
刚才,他居然说脏话……抽烟就抽烟吧,至少他应该自己能冷静下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从床上爬了下来,在衣柜里拿了一件睡衣,快步走进浴室里洗澡去了。
北冥夜真的很烦躁,身体极度不好受,想了那么久,没想到回来之后居然碰到这种破事。
她怎么就不在他离开的时候来月事?正好一个多礼拜,要是从他离开的第一天就来,现在早该结束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幸,居然碰到了这种事情?虽然明知道那是女人必须经历的日子,但……真心难受!
幽深的目光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手里的香烟往唇边凑去,他狠狠吸了一口,还是没办法把心底那份躁动给压下去。
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似乎还从来没有看过。
他觉得自己太邪恶了,可是,这个想法让他极度兴奋了起来。
手忙脚乱把香烟掐灭,随手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他一转身就要往洗手间里走去。
他只看一下行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过度兴奋,走的时候,大掌一不小心碰到了刚才随意被他丢在书桌上的手提包,那是名可的手提包。
手提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里面传来手机被摔坏的声音,他伸手捡了回来,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提包打开。
只是想检查一下她手提包有没有被摔坏,虽然心里焦急,想赶紧去看看她洗澡的模样,但他知道她紧张自己的小东西,要是手机摔坏了,不知道又要难过成什么样。
手提包的链子被他拉开,要去拿手机的大掌在看到一张检验单之后蓦地停了下来。
那是医院检查的单子,被折得乱七八糟地放在那里,但他眼尖,只扫了一眼便看到上头“名可”这两个字。
她说今天不舒服,难道今天去医院看过?
身体的燥热被勉强压下,他将单子拿了起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一张脸顿时沉了下去。
早孕……
只是一眼,眼底的光亮在一瞬间变得晦暗,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名可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浴巾,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心里还有几分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谎言被他看穿。
但在看到拿着一张检验单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后,她手一松,毛巾从她手中滑落,轻飘飘落在地上,声音不重,可却如同一块巨石落在她心头。
盯着他手中的单子,她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眼底惊慌无限,看着他,很久很久都说不出话。
北冥夜也在看着她,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
手里的单子在他指尖被捏皱了一大片,那张脸比起过去任何时候都要难看,寒气外溢,如同千年冰山那般,让人看到了止不住浑身冰冷,连半步都不敢靠近。
名可这下彻底慌了,她怎么就没想起来今天的检查单被她随手折起,就放在手提包里?也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有兴趣去翻她的包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她反应过来,向前半步看着他,不安地轻唤了声:“先生。”
“是谁的?”他的声音很轻,可却很沉,如同来自寒潭那般,一瞬间就让她浑身血液彻底凝结。
“你说……什么?”她有点震撼,是真的听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谁的?他在问什么?什么是谁的?
“孩子究竟是谁的?”他看着她,脸色依然森寒,听不到她的回应,忽然一声怒吼道:“我在问你话!”
名可吓得差点软了腿,心抖地一沉,难过的不是孩子的事情被他发现了,而是他这句彻底将她所有希望打灭的问话。
她一直跟在他身边,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男人,跟他的时候是干干净净的,直到现在也都还是,除了他,什么时候和其他男人亲近过?
可他居然问她孩子是谁的,他对她从来就没有过半点信心,也没有一点点那所谓的信任吗?
她不说话,北冥夜彻底被激怒了,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举步向她走去。
如一阵冰冷的风,也像是一张慎人的网,一瞬间,冰冷的气息朝着她铺天盖地而来。
他的靠近,让名可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心开始升起,一下便传达到四肢百骸。
下意识地她就慌了,她就想逃了……
在他就要靠近自己的时候,她倒吸一口两字,一咬唇,转身就想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