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你,兄弟,你这人吧……”
由门烈回头指着我,“猥琐!”
“我怎么猥琐了?检查她醒没醒。而且你知错方向了,我在这呢,瞎子。”拍拍由门烈,我钻出树洞,“时间充分,检查仔细了。”
“检查个屁,我一瞎子……哎不是,你让我检查什么?”
我揉揉太阳穴,觉得由门烈没治了。
“你看她醒没醒,这都半天了,还在那躺着呢。你用多大劲儿敲的?别是给敲死了。”
“那不能,但按理说也该醒了,我看看……”
由门烈那边开始检查。
我在树洞附近转了两圈,一是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万一出了问题,也不至于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其次,刚刚那无人机上,提到这个地方是存在资源的,食物和武器。
谁都不清楚,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或许躲在这里,并不是什么最好的计策。
“还是得动起来,赤手空拳的,一两个人还能对付。但要是带着几把枪的人出现,那就麻烦了。”
别说枪,三五个人拿着砍刀,我和由门烈基本也就挂在这了。
我身体里的蛊虫确实可以用,但那都是一次性消耗品,危险总不会只有一波。必须留在关键时候。
所以说……
正想着,突然身边的树丛发出了些不太正常的响动。
那声音立刻终止了我的思考,“谁在那?”
很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躲在那。
我下意识的举起左手……嗯,铁旮沓的一个,但某种程度上说,这玩意儿也能算是武器吧?
“谁在那?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我瞧瞧的向前走两步。
当然,只是试探,在不确定那草丛中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贸然过去很可能是送死。
但好在,那里面藏着的家伙,貌似不是很危险。
因为他先我一步沉不住气,举着双手,从草丛走了出来。
“我,我没有恶意……咳咳!没有恶意……”
这声音我听过,非常沙哑。
是之前黑暗中,我和由门烈之后苏醒的那个人?似乎就是他。
他的脖子被这种铜色金属棍戳穿,一圈金属套环绕,连接着双肩,以及头部两侧。总之,看上去是没办法打开,打开基本也就要了这家伙的命。
而因为这东西的存在,他才无法正常的开口讲话。
这人比我略矮,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可头发却有些黑白,也不知道染的,还是天生的白头。白头,嗓子哑,加上面容上的憔悴,让我觉得这人非常虚弱。
弱不禁风那种。
说了两句话,便累的气喘吁吁。
他对我摆摆手:“我之前……咳咳,之前听到你们说话了,在集装箱里……我没有恶意,但是我自己太困难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打开这玩意儿,只要打开这个东西,我就能带你们离开这里。”
我抬起左手:“这玩意儿,谁都想打开。但为什么你的打开了,就能救我们?”
“我现在说了,你们也不会一定会相信……总之,我真的有能力做到。可你看到了,我太虚弱了……这样下去,如果遇到其他人,我一定会被杀的。”
“无人机……咳咳,无人机上的话,你也听到了,每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每个人必须杀死一个人。那么,每天,这里的人至少有一半,要死的。很快,我们都会死……救我,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这人跳出来,非常奇怪。
他说担心自己被另外的人发现,杀死。
那么,他就不怕我杀死他吗?
“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你到底是什么能力,让你这么自信,你的能力被施放,就能够救这里的所有人?第二,我现在也身处这麻烦之中,你觉得我需不需要杀一个人,为自己续这一天的命呢?”
“你不会……你和那个大块头,你们俩,是好人。”
“这从何说起?”
“我看见,你们救人了……那个女的。”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留着杀的?”
他没话了。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
看我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你们……杀了她?”
“我们……”
“救命!救命啊!!”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了由门烈的求救声。
我一愣,什么情况?树洞被人袭击了?
眼前这家伙果然不对劲儿,要求提的过分自信,分析的也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显然是过来分散我注意力的吧?
所以听到由门烈求救的第一时间,我一锤子砸上这家伙的脑袋,将他掀翻在地,然后掐着他的脖子:“跟我走!”
另外那锤子,就是我的左手。
话说,这武器其实,还挺顺手的。
“你……你做什么?他为什么求救?他求救跟我没关系!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跟我无关啊!别……别杀我!”
“闭嘴。”我掐着他的脖子,慢慢靠近之前的树洞。
只见由门烈站在树洞门口。
貌似只有他一个人啊?
哦不对,他某个不太容易描述的地方,被人掐住了……
这什么情况?
“由门烈,怎么了?”
“你瞎啊!不会自己看啊!她醒了,要我的命呢!”
我松开了身边这位。
原来是那昏迷的女人,又出幺蛾子了。
和由门烈相比,那女人长得就太娇小了,此刻躲在由门烈身后,我很难注意到。
“不是,老由,你对人家干嘛了?怎么被人……被人这样别致的控制住了呢?”其实我有点想笑。
而且,稍微有点憋不住。
“不是你那什么表情啊?问什么呢?我一瞎子,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想伸手拍拍她,问她醒没醒,我哪知道拍错地方了!我意识到出错了,我赶紧想收手,他妈的谁知道这娘们……这大姐,大姐,这大姐醒了啊。直接就给我制住了。”
原来是这个情况。
真是活该。
让你多管闲事。
话说我还挺爽。
不过这由门烈,说到底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稍微相信点的队友,虽然眼下这状况,最严重也不至于死吧。但同为男人,这要是被废了也挺憋屈。脑补一下,我能理解这种痛苦。
所以我还是试着跟那女人谈判:“哎,那女的,我们俩救了你,要不现在是人是鬼还不一定呢,你就这么报答救命之恩?”
那女人微微露出侧脸,似乎是在确定,我手上有没有什么远距离的武器。
“救我?话说的挺好听呢,鬼知道你们打算做什么?”
“打算做什么用得着等你醒?要做早做了。”
“闭嘴我不信你!”
嘶……
哎呦,真麻烦。
“那你直说吧,你怎么着,才能放了他?”
“告诉我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才能离开这。嗯,别的我再想想。”
前几个问题都好办,后面那句再想想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咱们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但这里的规则我可以告诉你,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锁,找到解开的办法,就能离开。你现在清醒了,也知道了游戏规则,你把他放了,我们也不难为你,就此分别行了吧?”
“规则不对。”
糟糕,被发现了。
这女人也是鸡贼……
当然我主要是担心,说了每天十二点之前必须杀一人续命这一条,她可能直接弄死由门烈。
“那个啥!大姐,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由门烈这时候自己也开口了,“我刚才真没啥恶意啊,而且确实是我救的你。之前咱在集装箱里,你划我两刀对不对?结果我是不是没对你下死手?你这算欠我两次人情了,你就是不报恩,你也别总攻人下三路啊?”
“哎!哎疼……疼!我闭嘴,我闭嘴!”
啪!
我一拍额头,没辙了。
我指着那女的:“你是不是不放他?”
“你把规则说清楚,我昏迷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立刻放了他。”
“不是你还让我怎么说清楚?行,我说。杀人!每天十二点之前,杀一个,不杀就自己死。那个捉我们来的人,在我们每个人的体内种下了一种酸液炸弹,只要他喜欢,可以随时把我们变成一滩血水。另外这森林也有资源,取得资源能活得更久,也能利于杀人。还有就是,这里也存在这除了我们彼此之外的危险。”
“怎么离开?”
“说了,解开身上的枷锁。”
女人疑惑的看着我,摇头:“你说谎。”
那我真没辙了。
真的。
至于由门烈,我摊摊手:“我走了啊,你自己跟这女的玩吧。别说我不讲义气。之前我说什么来着,别多管闲事。你自己要救的,自己养活。”转身,我看见瘫坐在地上的哑嗓男人,蹬了一脚,“哎对对,还有这位,也是来投奔由大善人的,都你养活着。”
“哎?哎兄弟,你啥意思,不管我了?别的啊!哎!”
我转身就走,迅速钻进周围茂密的树丛。
之前观察过这附近的树丛布置,我弯下腰,挑选一条隐秘路线,悄悄绕道之前我们躲避的那颗巨树的后方。
准备偷袭那个难搞的女人。
结果,
等我成功绕过去的时候,在树丛间悄悄观察着情况时,却惊讶的发现……
仨人,围坐在之前巨树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聊天呢?
“什……什么情况?我绕了多长时间?”我算算,两三分钟?最多也就五分钟,“这……五分钟就化敌为友了?”
敢情就觉得我多余是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实在憋不住,干脆直接出来了,到由门烈身后蹬了一脚:“不是,你们演戏呢?散场了?”
由门烈听到我的时候,居然还挺惊讶:“卧槽!你个不讲义气,忘恩负义,吃里爬……”
“你滚蛋,你特么真当我回来看戏的?”这时,我目光转向那个女人,她也在抬头看我,似笑非笑。
“老由,你人格魅力这么强大么?说什么了,就谈妥,给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