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凤天歌做这样一支金簪的想法容祁早就有。
他早就让温慈吩咐下去,但凡四海商盟在海外的船只遇到深海紫玉,无论多少银两都要带回来。
前段时间,这枚紫玉回到四海商盟,容祁便偷偷跟着幽市盛妆坊的掌柜私下里求教打磨技巧。
无数个深夜,他独自坐在磨具前小心翼翼打磨。
终于,这支金簪在昨晚呈现出它最完美的样子。
此刻面对凤天歌,容祁不知道也不敢猜测眼前女子是不是喜欢这只簪子,可他希望凤天歌喜欢。
“歌儿……”
“帮我戴上。”凤天歌打断容祁,缓缓背身。
容祁闻声,眼眶瞬间湿润,内心慌乱跟忐忑一瞬间化作绵延不绝的爱恋。
他单手握住金簪,缓步走到凤天歌背后,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感觉到发髻微紧,凤天歌美眸轻闪,一滴泪划过脸颊,“好了吗?”
“嗯。”容祁松开凤天歌发髻上那根金簪,稍稍后退一步。
待凤天歌回头,她含泪看向眼前男子,“容祁,我想嫁给你……”
那一瞬间,容祁猛然上前拥住凤天歌,那样紧,仿佛是想怀中女子揉到自己身体里,永远也不分开。
“你说你想嫁给我的,不许反悔!”
“不要让我等太久……”
凤天歌怎么会反悔!
前世今生,她用了两辈子才找对的男人,骗也要骗到手!
雅间里充满旖旎暧昧的气氛,容祁薄唇情不自持落在凤天歌的唇瓣上,厮磨间尽是真情……
夜深露重。
皇宫云光殿里,顾紫嫣如何也睡不着了。
明明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可她却无比精神,半分困意也无。
她细细数着日子,时间已经精确到后日午时。
午时一到,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会先她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她早有机会这样做,可她没舍得。
北冥景因何会昏迷三年?
那是周歧的毒药,如果当年她狠心一点,直接送北冥景去见佟兮,现在的她早已是皇太后,可那时她如何甘心!
“娘娘?”锦葵端着一碗参粥进来,阖起宫门一步步靠近。
顾紫嫣头痛,“几时了?”
“丑时三刻。”
锦葵将参粥搁到旁边,“娘娘,你再这样不吃不睡,身子熬不起……”
“太子也已经有好几日没吃东西,母子连心,本宫怎么吃得下去。”顾紫嫣推开眼前瓷碗,“叫你做的事都做好了?”
“娘娘放心,一切顺利。”顾紫嫣微微颌首,“娘娘……”
顾紫嫣瞄锦葵一眼,“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会儿奴婢接到天牢里传来的话……”锦葵欲言又止。
顾紫嫣蹙眉,“父王?”
“颖川王托人给娘娘一句忠告……王爷让娘娘什么都不要做,王爷说……太子保不住,倘若娘娘什么都不做,至少能保住皇后的位子……”
呵!
顾紫嫣冷笑,“这就是父王给我的忠告?”
锦葵低头,不语。
“太子若不是太子,本宫要这个皇后有什么用?”顾紫嫣冷笑时,眼眶微红,“本宫现在除了渊儿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少安毋躁,就快了,还有两天娘娘就能从长信宫里把太子救出来,免于太子在那里生不如死。”
锦葵怎会劝顾紫嫣住手?
算起来,她等这一日有二十五年……
丑时已过,长信宫里又传来瘆人的惨叫声,好在近卫军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皆不以为意。
凤天歌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带容易让人致幻的药粉,她默默出现在北冥渊面前,默默坐在床榻上,看着北冥渊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惊恐大叫。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杀我?”
凤天歌静静看着她曾真心爱过的男人,哪怕已经知道这个是人渣,知道没有如果。
或许是发髻上那只金簪触动到了她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她看着眼前的北冥渊,“即便那时,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独孤艳,本太子已经把你杀了!剑尖穿透胸口,你必死无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告诉本太子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北冥渊赤红血眸带着无比的渴望。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怀疑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独孤艳。
只有独孤艳,才会带给他无穷无尽的恐惧感。
“告诉你如何?”
凤天歌翻身上了床榻,走近北冥渊时蹲下来,“再杀我一次?”
“再杀你一次。”北冥渊血眸如锥,狠戾低吼,“你我,只能活一个!”
凤天歌点头,她懂了。
“北冥渊,今日有个男人说想要我嫁给他,看到没有……”凤天歌抚过发髻后面的金簪,“这是他亲手为我做的定情之物。”
北冥渊身体缩在床角,漆黑双目顺着凤天歌的手指看过去。
那金簪,很美。
“容祁。”北冥渊狠狠咬牙。
凤天歌笑了,“被你猜出来了呢。”
“你们狼狈为奸!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北冥渊低声厉吼,恨意鼎沸。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什么都不是……”
凤天歌摇着头,眼中透出些许悲悯,“我要嫁给这个男人了,要过我上辈子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可是你的存在,让我走不出上一世的阴霾。”
凤天歌伸手,自怀里取出一粒药丸。
对不起了容祁,我非但没有亲手为你做什么,反而为另一个男人精心准备了惊喜。
“你干什么?”北冥渊见凤天歌举着那枚药丸过来,身体拼命往后缩,惊恐万状。
“嘘-”
凤天歌抬手瞬间叩住北冥渊下颚,硬是将那枚药丸塞进他嘴里。
“呕-”
凤天歌松手一刻,北冥渊猛的跪在榻上,将手指伸进喉咙里想要将那枚药丸吐出来。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毫无意义。
“别怕,这不是毒药,你不会死。”
凤天歌伸手抚住北冥渊肩膀,想要安抚的时候却被北冥渊狠狠推开,“独孤艳!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那枚药丸落入北冥渊喉咙一刻,一直压在凤天歌身上的重担好似忽然轻的许多。
青龙,白虎,朱雀……
我独孤艳所有的兄弟们!
你们是怎么死的我便叫北冥渊,怎么死……
等月票的痛苦跟等更的痛苦,原来一样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