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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6章 爷不乐意

房间内。

闻之鸷掐灭了烟,指尖无意拨弄着适配手柄。

游戏任务刷完,湛明正在叩头谢恩,有个id叫“钢铁加鲁鲁兽”的玩家突然发了条消息。

【小哥哥你好啊,结情缘吗?】

“?”

他懒得理正准备拉黑,没想到下一秒对话框弹出下句话。

【哦,看错了,你,钥匙配几把?】

接着,这人莫名其妙开启了攻击模式,向他发起挑战,按照游戏机制闻之鸷也不能拒绝,就看见这人头铁地撞了上来,然后——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钢铁加鲁鲁兽”向“荆棘”发起了挑战,挑战失败——】

【……】

……

闻之鸷百无聊赖扯了扯唇,懒得动所以盯着屏幕,文明观猴。等战绩刷了大概整整两屏,对方体力损耗殆尽,恬不知耻的败绩这才停下来。

聊天框弹出新消息。

【钢铁加鲁鲁兽:等着,以后见你一次揍一次!】

闻之鸷:“……”

还挺狂。

这种弱鸡打嘴炮的脏话闻之鸷账号一天能收到几十条,根本没劲儿理会,湛明邀请消息来了。

【决明子:闻哥,再打打地魔呗?我跟老顾肝了半天血条还没动静,再晚点空间要关闭了。】

闻之鸷回了俩字。

【荆棘:来了。】

牢狱的地魔等级偏高,属于全服少见的特级奇遇,湛明喝了大药也打不动,闻之鸷接入脑波仪器,给游戏限制开成了危险的全自动。

湛明看见他的状态,惊讶了:“闻哥,真来全自动?”

全自动约等于离开全部游戏辅助,仅靠玩家自己的体能演绎全部格斗技能,而且普通人身体的极限根本达不到游戏设置的平均值,需要借助游戏完善动作。

但闻之鸷不一样。

他的操作比游戏设定的极值更趋近于完美。

……

打着打着,地魔血条退的很快,闻之鸷身体有点儿发热,意识模糊起来。

湛明在旁边“卧草牛逼!”喊了半天的“666”,突然意识到闻之鸷动作发生了变化,异常凶狠,地魔血条开始退的不太正常,简直是大段大段地消失——

湛明想到什么,突然有点慌:“闻哥????你他妈快把全自动关了!!操——”

那边信息没回复了,湛明直接从游戏退出来,火急火燎打电话:“李叔,赶紧去宗主卧室看看!他玩游戏开全自动,估计打兴奋了,有点儿信息素狂乱——”

……

寂静中。

闻之鸷先还能控制手臂的出拳动作,划,刺,击杀,落花流水的攻击,但逐渐浑身变得燥热,催情的毒瘾似的施暴欲望挣扎上浮……

刚俯下身,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朵小白花的轮廓。

洁白,纤薄,莹莹发亮。

味道若隐若现,用力嗅几乎没有,不刻意闻时却自然地萦绕在鼻尖。

……

莫名的,好像被轻轻地安抚,神经中枢的尖锐刺痛得到缓解,渐渐温和平静。

许久,闻之鸷睁开眼,视野一切恢复清明,看到丝绒地毯上刚换了还没被佣人收走的外套。

——那块布料,正好沾了一丝一缕,触碰过小白花的香气。

被那个叫时恬的omega无意蹭上去的。

抚慰了他的痛楚。

-

时恬第二天到教室趴桌睡了一上午,下课铃响了还打着呵欠。

昨晚杀红了眼,不顾实力悬殊逆天而为,体力恢复了就去打闻之鸷,魔怔了似的。

不过老输,搞得游戏体验全无。

非常没劲儿。

食堂门口人山人海,时恬进去,衣领被揪住时以为夏侯侯开玩笑,烦的回头打手:“别闹。”

看清来人,他怔了一下。

对方是个高大的alpha,穿黑色卫衣,长得还挺帅,典型的运动型男孩,人高马大,气势有点儿瘆人。

alpha面无表情吐露字眼:“给老子过来。”

这阵仗一看就是寻仇的,虽然时恬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他了。瞟到角落闪过的两三条身影,时恬有点儿懵。

能去?

我又不傻。

磨蹭着后退:“……你有事吗?”

alpha不由分说攥住他的手,力道之大,直接拽入开水房。周遭安静下来,时恬揉着刺痛的手腕,察觉到骇人的视线。

“你上次写文编排的人,是我?”

“……”时恬突然想起来了,眼前这人正是对女同学始乱终弃致人自杀那个alpha,方巍。

时恬没说话,方巍挑眉:“默认了?”、

一声冷笑,猛地拽着他手往开水箱口里浸,滚热的蒸汽漫上,皮肤灼痛,堪堪停在水面几厘米的位置。

“那你挺会写,给你手废掉怎么样?”

时恬静静看着他,眼梢垂下,神色说不清的镇定和冷淡。

奇怪。方巍本以为这西校区的底层omega会恐惧害怕,没想到他满脸若无其事,反而还有点阴冷:“还倔强是吧?废你一条手,老子承担得起。”

时恬轻轻挣了下手臂,没挣开,神色更为好整以暇,反而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望着他,那表情仿佛就在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你他妈——”方巍有点儿暴躁。

时恬模样秀气白净,杏眼漆黑,天生带点儿笑意的薄唇,长得特别绿茶,但这时候却分外阴冷。

话往外吐露,一字一顿:“你完了。”

方巍:“?”

时恬那表情活像见了傻逼:“你以为我在编排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说这话时恬手有点颤抖,但方巍没注意到。

“我他妈自作多情?!”

“我写闻之鸷,你觉得我在编排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想想你配不配?何况,闻之鸷都没拿我怎么样,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方巍愣了愣。

时恬昂声说:“没错,是他主动找我写的,怎么,你还想跟他抢冠名权?”

方巍没说话,心思活动着。

闻之鸷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爱好方巍不清楚,但时恬败坏宗家威严还安然无恙,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方巍舌尖舐着腮,眯紧了双眼,本来就想叫时恬这么滚,没想到对方脸色更悠然了。

时恬挑眉:“给我道歉。”

方巍噗一声笑了:“你也配让我道歉?你?就这?”

时恬懒得多说:“我不配?那闻之鸷配不配,不如我们现在找他评评理?”时恬手心渗出了一层潮汗,心跳得依然异常,他也没把握闻之鸷这名字压不压得住人。

方巍站着没动,似乎真被他这句话吓住了,肢体动作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

时恬松了口气,作势转身:“还不道歉是吧?行,我现在就去找他——”

声音戛然而止——

开水房门口还挺暗,横梁底下框着斑驳的横幅,中间站了一抹高挑的身影,微微垂着视线,可以看见挺直鼻尖洇开的冷光。

我。

操。

时恬神色还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嚣张,但两只眼珠开始僵硬,不再转动了。

夏侯侯声音从门后传来:“闻,闻,闻哥哥……他们人在里面吗?我家时恬还活着吗?”

“还活着。”声音有点轻佻,莫名其妙带了点儿不仅活着,还活的挺好的讽刺。

说完,闻之鸷慢条斯理走进来,淡淡地打量一圈,目光缓缓落在时恬脸上。

时恬感觉这眼神是他妈一片片利刃往脸上削啊。

两三步,闻之鸷站到他跟前,身影笼罩。

时恬后背发凉,下意识要往后退,但两条腿却僵硬的动不了。

闻之鸷觉得挺奇怪。

他一直感觉这小朋友没表面这么清纯绿茶,但不知道怎么一看见自己,立刻变成两眼一抹黑的挂机状态。

装腔作势有点东西,今天总算让他逮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