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瞬间之后,就听“哗啦”一声,包厢的一扇木窗被人猛然撞开。
就见一个身影从破窗之中翻身冲入屋内,手中拿着一柄横刀。
此人穿的是长安城内普通居民的衣服,头上裹着头巾,脸上用一块黑布给蒙着,只露出眼睛来。
“有刺客!”随行的鸿胪寺官员大声喊道。
就见这刺客入了包厢之后,先用眼睛扫过了这一群吐蕃使团成员,随即他手中横刀挥动,直向硕康砍杀而来。
随行而来的几名吐蕃使团成员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们立刻挺身而出,纷纷亮出拳脚向刺客这边攻了过来。
这刺客刚刚靠近硕康身前,便被这几名会功夫的使团成员给围住,这些人赤手空拳同他搏斗起来。
刺客手中虽然执着横刀,却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和这几人缠斗起来。
赤厥赞普一看这个阵势,心中也是一惊,随即和其他几人将身子向后撤去,其他几名使团成员也看似无意的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赤厥赞普身前,暗中护住他。
这名刺客同那几名使团成员搏斗之时,眼光也向这边扫了过来,一看到这般情景,目光瞬间闪动了一下。
几招之内,他迅速的从那几名吐蕃使团成员的围攻之中抽身,手中横刀猛地一挺,直向赤厥赞普这边刺了过来!
他这一刺不要紧,硕康和其他使团成员全都慌了,立刻不由自主的向这边奔了过来,硕康甚至还奋不顾身的将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前面!
“吐蕃屠杀我大唐臣民,怎可轻易言和,狗使节,纳命来!”这刺客忽然喊了这么一句。
刺客这一刀极为凌厉凶狠,公孙岚虽然稍稍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觉得此时再不出手恐怕会酿成大祸。
只见公孙岚的身子飞跃而起,手中那柄没开刃的长剑直接打在了刺客手中的那柄横刀的刀刃之上,将他的刀尖向一旁拨开,紧接着手掌猛地拍击了一下这人的肩膀。
刺客的刀刃随即偏向一旁,身子也向一旁闪了过去。
这一下过后,那些吐蕃人随即都围了过来,赤厥赞普和其他几个使团成员一起,急速的将身子全都撤到了最后面。
就听“哗啦”一阵声响,十几名金吾卫兵士手持兵刃全都冲入了包厢之内,立刻向这名刺客攻了过去。
只见这刺客毫不恋战,身手也是极为出色,几招之后便破开了金吾卫的包围圈,整个人的身子竟然又从刚才破开的那个窗户飞了出去!
一群金吾卫兵士随即追了出去,这刺客出了包厢之后,随即纵身翻上了屋顶,施展起轻功来飞速逃脱,不久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包厢之内,那些吐蕃使团成员神色紧张,而那些鸿胪寺的官员们则是面面相觑,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本来是高高兴兴来看公孙岚的剑器舞的,却没想到忽然杀出了一个刺客来,还喊出那样一句话来。
吐蕃使团来访乃是大事,安保自然严密,这样一个刺客又是从何而来,又到底是什么人?
……
第二天一早,沈锋就接到了通报,得知了吐蕃使团在升平馆内遇袭的消息。
沈锋震惊之余,立刻着手安排,令金吾卫加强了对吐蕃使团的护卫。
无论怎样,人家是带着善意求和而来,可现在却在长安城内遇袭,也侥幸刺客没有得逞。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又是何人在幕后指使,可局势一下子又变得波谲云诡起来。
沈锋也亲自来到了升平馆,领着金吾卫的兵士仔细勘察了一番现场,那刺客来无影去无踪,除了一扇破窗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来。
金吾卫兵士们在升平馆里继续搜查线索,沈锋则悄然来到了一个房间,同公孙岚单独会面。
公孙岚面色神秘,看着沈锋说道:“阁主,昨晚的事情我在场,我觉着在这吐蕃使团之中,有个人的地位比那吐蕃正使硕康还要高。”
沈锋一惊:“哦,事情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公孙岚便把昨晚刺客行刺那一幕说给沈锋听。
听完之后,沈锋面色凝重,也是若有所思,嘴里喃喃说道:“这个人会是什么人?他的身份又是什么,连堂堂的吐蕃正使都替他挡刀?”
“这个属下不知,只不过奇怪的是,昨晚那个刺客明明武功很高,也完全有机会痛下杀手,可他却并没有。似乎……似乎也是在试探。”公孙岚答道。
“有刺客来试探?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沈锋心头沉沉。公孙岚思忖了一下,接着说道:“属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在吐蕃使团之中地位比正使还要高的人……会不会……会不会是吐蕃的那位赤厥赞普?这次他隐藏身份混在吐蕃使团之中,正是想暗中观察
我大唐,或者……或者他还有什么其他的企图?”一听这话,沈锋面色凝重,低头沉思一会,答道:“这个很有可能。我也听说了,这个吐蕃使节硕康在吐蕃国内也是身份极高,能够让他去挡刀的,那个人的身份定然极不一般,说不定就是那个赤厥赞普。
公孙堂主,暗中派人去查证一下。”
公孙岚点头领命。
……
同日,怀远坊,醉仙酒坊。
那个叫牢山的胡商又再次来到了酒坊大堂,就独自一人坐在大堂内一张桌旁。
店里的伙计刚想有所动作,却被呼兰朵一把按住。
呼兰朵冷冷一笑,提着一壶酒走到了桌旁,坐在了牢山旁边。
“牢山先生,你把我们害的不轻啊。就霸山中那一次偷袭,我就损失了七八名手下。没想到今日你还敢过来”呼兰朵冷冷说道。牢山的脸上稍稍带着一丝歉意,看着胡兰朵说道:“上次我提供的情报确实没错,只不过没有想到那晚恰好有一队唐军兵马经过,竟然还有李嗣业那样的猛将。让公主殿下损失了手下,我深表歉意。”牢山
随即致歉道。
“在任何场合,都不要再称呼我为公主殿下!”呼兰朵压低了声音,目光如剑的看着牢山说道。
牢山冷冷一笑,随即点了点头:“店家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以后嘴里不会再出现那个称呼了。”“我现在不杀你,你已经算是走运。你今日还敢前来,又是有什么事?”呼兰朵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