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这才听话地放下画笔,站起身。
可小虫脸红通通的,却半天起不来,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小莞姐姐,我头疼。”
苏莞只当他是想多赖在画室里,伸手过去一摸他的额头,像火炉一样烫手,发烧了,这才知道他不是骗人。
小虫的体质一向不是很好,最近肯定是顾着画画,不顾休息,才会发烧。
这么高的温度,看来早就开始发烧了,只是小虫一直撑着,没说。
发烧对于小孩子来说可是大事,耽误不得的!
“丫丫,你先去通知一下宿管老师和院长,我先带小虫去附近医院!”苏莞抱起小虫,朝外面走去,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
十来分钟,车子在医院停下。
苏莞抱着小虫匆匆进了医院,挂了号。
医生给小虫量了体温, 开了退烧针,苏莞将小虫抱到了输液室,陪他打起点滴。
见小虫脸上的红热退下去,呼吸均匀,沉沉睡去,才安心了。
正这时,院长的电话来了:“小莞,小虫怎么样了?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院长年纪大了,也一身的病,不好半夜三更到处奔波,苏莞忙说:“小虫的烧退了些,医生说暂时没什么大碍了,院长,您不用来了,我陪他打完针再送他回孤儿院。”
“那辛苦你了,小莞。”
“没事的。”
她在孤儿院虽只待了半年,但对于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天然亲近感,就像家人一样。
如今小虫病了,就像自己弟弟病了一样,照顾一下也很正常。
挂上电话,苏莞抱着睡着了的小虫,轻拍着他的背,慢慢的,眼皮子下坠,瞌睡来了。
忽然,头往下一沉,手臂也一松,差点儿便摔着了怀里的小虫!
她脑子一清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却感觉一双手臂伸过来帮自己牢牢抱住了小虫!
眼睛睁开,看清前面风尘仆仆的来人,顿时怔住:“容渝哥哥,你怎么来了……”
好久没见的容渝穿着一身风衣,可能是匆匆赶来,夜风吹拂得风衣摆飘。
似乎消瘦了一点,但轮廓依旧俊逸绝伦,五官也显得更加清俊屹立,看着苏莞的眉眸里暗藏着缱绻柔和的光泽。
“院长给我打了电话,说小虫发烧送医院去了,你在医院陪着他,说怕你一个女孩子搞不定,忙不过来,所以我来看看。”小虫也算是容渝的小徒弟,所以院长通知了他一声。
“哦……”苏莞点点头,又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神,看向怀里懵然不察差点摔跤的熟睡的小虫。
“让我来抱吧。”容渝知道她抱了一晚,手肯定都酸了,伸过手去。
苏莞心里涌上一股暖意,将小虫放进了他的臂弯。
容渝抱着小虫,坐在了她身边。
两人久久没说话,直到许久后,容渝才开口:“小莞,最近怎么样?”
苏莞一顿,强颜欢笑:“挺好的。”
“那为什么你大半晚的回孤儿院?”
她一怔:“我只是……只是顺路路过,想看看院长、小虫丫丫他们……”
“不用骗我。我跟你重遇那次你去孤儿院,是因为岳子谦背叛了你,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容渝柔和却坚定的声音在安静的输液室里回荡。
为什么不管是丫丫,还是容渝哥哥,都能如此一针见血地看中她的心思?
莫非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苏莞苦笑,却还在坚持:“容渝哥哥,我真的没什么……”
容渝打断:“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简单的一句话,让苏莞心里积蓄了一晚上的情绪翻江倒海,莫名红了眼眶。
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
在容渝哥哥面前,她永远能够毫无忌惮的,展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容渝尽收眼底,眉一蹙,再不犹豫:“我克制住自己看着你和霍北丞在一起,就是说服自己他可能会对你好,可现在既然他让你哭,我再没理由告诉自己你会幸福了!你不用留在他身边,离开他,小莞。不用有任何顾虑,也不用怕我会被他伤害,离开他,容渝哥哥会帮你。”
苏莞听他这么说,又吞下了眼泪,怎么能因为自己一点儿情绪弄得刚平静又掀起风波?
难道又看着霍北丞与容渝哥哥争锋相对吗?
经过李叔被炒掉事,她越来越了解霍北丞的性子了,太清楚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说过,自己若毁约,他会让毁了爸爸留下的苏家厂子,并且会重新将容渝送入监狱。
“容渝哥哥,真的不关他的事。我今天心情的确有点儿不好,不过是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她努力找借口。
容渝见她死不承认,沉默了许久,终于再不说什么,只轻柔地说:“记住,碰到任何不开心,我这里,永远是你最后的港湾。”
苏莞喉咙管酸酸涩涩的,几乎快忍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却咬牙克制住。
或许是她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才能修得一个永远站在身后的容渝哥哥吧。
只可惜,她的身边,有了一个魔鬼似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对了,容渝哥哥,他最近……没有为难jk吧?”念及此,她忍不住关心。
“没有。”容渝苦笑,她到底还是因为生怕霍北丞会报复他,才不敢离开。
正想说什么,打针的小虫突然醒来,闹腾了起来。
两人忙着去哄小虫,再没说什么了。
夜,渐深了。
苏莞在度假村拍摄一天,晚上又抱着小虫看病,早就疲累不堪,只是一直强撑着。
此刻容渝来了,再也撑不住,心理防线慢慢涣散,有了安全感,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容渝看着她甜美而恬静的睡颜,长睫落下,微翘的唇珠红润饱满,像个洋娃娃,心里暖了一片,抬起手,绕过她的头颈,放在她的肩上,轻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
世外桃源度假村。
宽阔的庭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啊啊啊——饶了我吧三爷——三爷——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姓苏的小模特是您的人啊—啊啊啊——疼——三爷,我又没占到苏小姐的便宜,您就饶了我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