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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啊!

燕帝为沈家安排的住处是处面积颇大的三进院子,听说都是按品级划分。越往上,越尊贵。

因此沈画进院子前,与柴骏逗留那会儿大致看了一下。老爹分得的这处三进院落几乎靠近山顶,不用想上面住着的自然是一些异姓王侯和如柴氏这般颇有权势的世家大族。

老爹虽是燕帝面前的红人,却也不如这些几朝元老、世家贵族,怎么都要顾及一下人家的颜面。何况在一向英明的燕帝眼中,得宠也只不过是因你这人于他有用罢了。沈画向来是个明白人,所以懂得如何看待如今的恩宠,更懂得何谓宠辱不惊。

其实沈画觉得这处三进院落将将好,内院三间房,她、表哥和老爹正好一人一间,小翠可与她睡一间屋。

中院房间虽小却正好容得下府里带来的那些下人,至于外院稍稍收拾下则可用来招呼串门子的客人。

沈画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便让小翠在内院的长廊下安放了一张躺椅,舒舒服服靠在上面与柴小狗逗趣。

因今日启程时时辰尚早,没睡够,沈画玩着玩着便抱着小东西闭上眼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柴小狗已不在身上。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懒洋洋问正在屋里收拾的小翠:“小柴呢?看见了么?”

小翠自打进来便一直在折腾三位主子的卧房,听见小姐问起,方停下手,“刚才还见您抱着呢。莫不是跑出去了?”

这小家伙许是被柴骏无端端送给沈画,有些小小的心理创伤,一向不会离她太远,就好似担心她也不要它了一样。所以在院子里唤了几声,沈画就有些急了。

这可是在猎场,万一跑出去被人当小兔子什么的杀了,她如何向柴骏交代?其实她明白柴骏为何要将柴小狗送来给她,不过是因为那日老爹说了惩罚可免活罪难逃,送给她解闷、讨她欢心而已。要真弄丢了,岂不白白欠他一个大人情?再说那也是一条命!

小翠许是也没听见动静,赶紧出来帮忙找,“莫不是门没关好,跑外面两处院子去了?奴婢这就出去看看。顺道让他们也帮着找找。”

沈画点点头,留下在院子里扒开花草仔细查看,担心柴小狗是被这些花草绊住了脚,又不知什么原因叫不出声。找着找着听院子后边儿的一处地方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沈画疑惑一瞬,过去查看,居然发现后院竟有一处后门。

于是拨开门栓往外瞧,差点儿以为自己见鬼了。后院前方是一片绿油油的树林,确确实实阴森得很,却并没见到敲门的人,直到低下头才拍着胸口缓气。

吓死宝宝了好么?

后门边儿蹲了一约摸五、六岁大小的锦衣小男孩儿。小脸粉粉嘟嘟,可爱得令人忍不住便想掐上一把。

他托着肉嘟嘟的腮帮子,张开那张犹如抹了唇脂的小嘴问:“姐姐,你是这家的小姐么?”

这小子声音稚嫩得滴水,沈画顿时被他给勾走了魂儿,也学着他的模样蹲下说:“是呀!找我有事么?你是谁家的小孩儿?”

不会是柴骏觉得送她一只狗尚不够,又将他儿子送了来吧?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养小妖精。不过如他这般年纪,有也不是怪事,毕竟像他这样的世家公子谁没点儿生理需要。可这小孩虽可爱,五官却一点不似柴骏。看来是她想多了。

之前听萧誉说他不近女色,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那么干净纯洁。

小男孩儿似乎不太想回答她的问题,皱起浓淡适宜的眉毛惆怅道:“我丢了。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哥哥?”

“哥哥?”

“嗯。”他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解释:“我是跟着哥哥出来玩儿的。他在那边儿林子里帮我捉小兔子,我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他们说林子里有蛇,我怕。”

是谁这么粗心大意?连个孩子都看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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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3000,第十一日。

一向勤劳的香香求包养。o(n_n)o

☆、031

正欲答话,小翠跟外边院子走了进来,对沈画摇了摇头。也很是惊讶这小男孩儿的出现。

这才又令沈画想起自己在找柴小狗,对这小男孩儿说:“你能等等姐姐么?姐姐的狗也丢了,找到了就陪你去找哥哥。”

谁知小家伙立马哭得稀里哗啦,那叫一个凄凉,啪嗒啪嗒往下直掉泪珠子,“你不带我去……不带我去,哥哥就不等我了。我回不了家了。狗比我重要吗?呜呜呜……”

她的软肋啊!活生生被他折了一块下来,沈画最是受不了小可爱委屈,且还是这么个理直气壮的小可爱,想想他说得也算有道理,赶紧抱起他说:“好好好,我先带你去见哥哥。”

横竖狗类忠诚,指不定野够了就回来了。再说有那么多人帮着找,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事,要实在出了事……

那她沈画就以命抵命好了。看看某人敢不敢要。

遂吩咐小翠带上院门,随她一道朝宅子后边儿的林子里去。一边走,一边哄,好不容易才将这小祖宗给哄笑了。

将将转过一条小道,正要问小家伙往哪边走,一棵颇粗的树干后倏地转出一抹月白色人影,无声无息,犹如鬼魅。

沈画生生顿住脚步,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一身鸡皮疙瘩都冒将起来。

“小画。”

可怜她抱着小家伙竟腾不出手扶额,“怎么又是你?”

见到此人,沈画郁闷至极。

燕谨这才刚露面,小家伙便兴奋起来,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可怜?伸手便扑了过去,“太子哥哥,您看,我把姐姐带来了。”

沈画顿时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恼怒,连带着对怀里的小破孩儿也一并恼上了,一把丢给燕谨转身欲走。

燕谨抱着小布点儿快步绕到跟前,阻住去路,一双十分好看的远山眉皱得有些紧,“我没别的意思。小画,那日你走后我很担心,怕……怕他为难你。”

“是么?”沈画微微扬下巴,着实有些生气,也顾不上彼此的身份了,“因此今日你就不担心又被他见着,为难于我?”

要知道一次或许是偶然,两次就足以令人怀疑了,究竟还要不要她好好过了?她身上可是担负着他父皇交代下来的皇命呢!弄不好会死人的!沈画头一回后悔当初与他有过那么一段不清不楚的过往。真是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

燕谨放下弟弟,嘱咐他去边上与小翠玩会儿。这才直起身子道:“那日……的确是我安排,目的不过见你。我也是没法子了才去求她,实在是没想到安宁会那样做。小画,你该知道,无论你是否嫁给柴骏,我都不会害你。”

他本是避开自己的护卫出来的,时间不多,唯有直奔主题。那天的事他是真没想到,谁知道安宁居然对柴骏有情?

这话说到最后燕谨眼里全是痛色。连带着将沈画那颗本已平静下来的心也生生扯痛了一瞬,毕竟曾经他俩那么纯粹,毕竟是她负了他一片赤诚,终于沈画平息了些许怒气。

鉴于从前两人间的情份与她如今在做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全是为他,这话沈画倒有那么一丁点儿信,他至少不会害她,“殿下今日费这番周折,无非是想与我解释那日的事,看看我是否安好。我很感激。既然我听过了,你也看过了,我甚至可以当面答你,我很好,他没为难我。可以放我回去了么?”

燕谨闭上眼掩去苦涩,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才再次睁开,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急切之情,“小画,你与他的婚事,如今的确谁都改变不了。但有一事,我思虑了很久不知当不当讲。可我依旧觉得或许你应该知道。所以那日约你一见其实是有话说。怎知……父皇之所以拿定主意除去严氏,相信你也知晓是因为铜矿一案。可你却不知,这案子正是柴骏暗中操办。他足足查了半年有余,方借他人之手密奏到父皇跟前。目的……恐怕是为娶你。或许半年多前,他便……我担心他如今只不过是为了你父亲手中的兵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