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无尘再将紫霓打量了一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并且又恢复了冷漠的语气:“原来是你啊,你来这儿做什么?”
紫霓答道:“无尘师叔,我们来这儿,是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陌无尘并没有说话,从旁边的杂草丛中顺手扯了一把杂草,开始擦拭铁锅。
那口铁锅很大,看起来应该很重,但他却将厚重的铁锅拿在手里抛来抛去,显得毫不费劲,看来这老头不但会功夫,而且功夫很高。
见他半天都不说话,紫霓又道:“无尘师叔,我们有事向您请教呢?”
陌无尘头也不抬的说:“我这脑子记不住事,过去的事早就已经忘光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紫霓转头看着我,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无尘师叔就是这样,以前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就算我们在这儿问上一整天恐怕也得不到答案,还是走吧,我们再去问问其他师叔。”
她说完,转身往回走去,但我却并没有挪动脚步,眼看陌无尘擦完铁锅准备回屋,我喊住了他:“无尘道长,过去的事您或许都已经不记得了,但十几年前,龙城东郊化工厂发生了什么,我想您应该不会忘吧。”
陌无尘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来,瞪大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我,冷冷问道:“你是谁?”
我忙抱拳道:“在下唐腊八,今日前来,是特意向无尘前辈请教十几年前龙城东郊化工厂所发生的事,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陌无尘打断了我:“你不是我紫云观的人,怎么来到我观后山禁地。”
紫霓忙说:“无尘师叔息怒。是我带腊八来的,他昨日去了龙城东郊化工厂,在那儿遭遇了邪魔,他来向我打听,我就想到了无尘师叔您,于是就带他来了。”
陌无尘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你去过那地方,遭遇了邪魔竟然还能全身而退?”
我不以为然地说:“这算什么,要是我带上斩龙刀的话,邪魔早就被我降服了。”
陌无尘轻哼道:“哼!你小子年纪轻轻,口气倒是不小。你可知那邪魔是何来头?”
其实我刚才是故意激他,等得就是他这句话,立刻笑着问道:“正是因为不知道呢,所以才特地来向无尘前辈您请教。”
陌无尘似乎勾起了往事,他转头望向了远方,眺望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那是已经成魔的旱魃飞僵,至少上千年修为,能够隔空吸取人体元阳,修为极高,普通法器根本不能伤其分毫,当日也是吾等太过轻敌,如若不然,庆丰师弟不会死,紫月师妹更不会不知所踪。”
话说到这,陌无尘已是老泪纵横。
紫霓见状,有些惊讶,小声对我说道:“真是神了,你三言两语,居然把无尘师叔说哭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呢。”
“你没听说过嘛,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看来你的话真是触及到他的伤心处了。”
我不无得意地笑了笑,朝着陌无尘走了过去,我本意是想安慰他几句,然后再跟他套套近乎,寻思着这样或许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谁知我还没走到他身旁,他却忽然一抬手,抓着手里那口大铁锅便朝着我的脑袋瓜子扫了过来。
这么大一口铁锅,完全是把我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本能地往后紧退了一步,铁锅从我面前横扫而过,带过一阵风,锅沿距离我的鼻尖不过几公分,我tmd甚至闻道了一股子铁锅散发出来的焦糊味儿。
陌无尘并未给我喘息之机,没等我稳住身子,他挥舞着手里的铁锅,对我发起了猛攻。
我靠!还真是让紫霓给说中了,这老家伙不但脑子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简直就是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人不可怕,会武术的精神病人那才叫可怕!
老家伙就像是疯了一样,而且他出招看似没什么章法,实则招招致命,反正,我觉得我只要被他的铁锅扫中一下,半条命就没了。
我手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抵挡,只能往后连连退却,并左躲右闪,躲避着他的攻击,紫霓被这状况给惊到了,急忙大喊:“无尘师叔,快停手!”
然而陌无尘对她的话全然不予理会,继续对我发起猛攻,而就在这紧要关头,我的脚被一簇草丛绊了一下,身体打了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陌无尘抡起那口厚重的铁锅,朝着我的脑门砸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下我只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铁锅在距离我的脑门仅有三公分时停了下来。
看着悬在我头顶上方的铁锅,我只觉得全身上下直冒冷汗。
这tmd可真够惊险的,幸好紫霓……等等!紫霓明明还站在三米开外呢!那是谁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救了我?
我正感到纳闷,悬在我头顶上方的铁锅挪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没其他人,只有陌无尘,他正瞪着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我。我这才恍然顿悟,并不是有人出手救我,而是陌无尘主动停手了。
我连滚带爬地逃开到一旁,见草丛中有一截碗口粗的树干,急忙抓起那截树干站起身来。
谁知道这老家伙还会不会又发神经,手里还是拿着家伙什比较靠谱。
紫霓快步走上前来,有些愠怒地冲陌无尘说道:“无尘师叔,你在此修身养性多年,怎么还是不能控制……”
没等她把话说完,陌无尘打断了她:“放心吧,贫道并非忽然发狂,只是这小子很是狂妄,贫道想试试他的身手而已。”
我一听,立刻嚷了起来:“我靠!试身手你早说嘛,有这么把人往死里整的嘛!”
“要不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呢!”
“那你试得怎么样?”紫霓立刻冲他问道。
“还不赖。反应挺快的,确实有两下子。”
听陌无尘这么一说,我不禁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刚才差点没被他一铁锅子砸死,他居然还说我身手不赖,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赞我,而是在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