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远鹏的手下得令之后,立马搬起桌子椅子朝楼梯上面扔,还砸倒不少人。
陆云青见状,只能退下,让手下的弟兄清理楼梯。
看见苍龙帮的进攻终于停止,钱远鹏松了口气,他估摸了下,苍龙帮的人想要杀上楼只能走楼梯,自己的人也不去和这些疯狗杀了,凡是酒店里面的东西,不管是座椅还是碗盘,统统用来堵楼梯,应该可以耗上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云县的弟兄就能赶过来,那时候,陆云青跑了也就算了,要是不跑,自己就算是拼了半个家当,也要弄死陆云青。
钱远鹏是一个很小心的人,暂时没有危险之后,他摸出电话,打给了正赶过来的手下。
“鹏哥。”
“到哪里了?”由于现场乱哄哄的一片,钱远鹏说的很大声。
“还有十来分钟就到收费站了,最多四十分钟,就能赶到天南市。”
听到那弟兄这么一说,钱远鹏的脸色好看了点儿,大声道:“你们快一点,陆云青现在就在我面前,他带了很多人过来杀我。等下你们过收费站的时候,直接冲卡,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钱远鹏也不走开,只是站在原地,用阴冷的眼神盯着陆云青。
陆云青也不急,手握滴血的长刀,站在一边,面色格外平静。
看见陆云青这个时候还沉得住气,钱远鹏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这种时候,也容不得钱远鹏多想,他怕死,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手下能够赶到,不管能不能杀陆云青,最起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差不多等了十五分钟,钱远鹏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钱远鹏掏出电话,看见是云县的弟兄打过来的,立即接通,大声道:“怎么了?”
“鹏哥,不得了了,兄弟们赶不过去了。”电话那头,那汉子的语气听起来略有些惶恐,“我们被堵在了收费站,是苍龙帮的莫永泰带人堵住的,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全部是用枪,打的兄弟们根本下不了车。”
“你说什么?”钱远鹏震惊了,手上的电话差点儿没掉地上。
“我们被苍龙帮的枪手堵住了,四处都是打枪的,我们根本下不了车。”那人似乎也很害怕,语气略有些颤栗,“鹏哥,苍龙帮的人是疯了,他们好像不受降,你快叫人带枪过来,否则兄弟们……”
“啪嗒!”
钱远鹏的电话终于掉在地上,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
天地良心,钱远鹏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这还是第一次,钱远鹏真正地感觉到大难临头。
钱远鹏也很怕死。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钱远鹏明悟了许多。
眼下,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眼下,钱远鹏也终于想通了,自己是一个很怕死亡的人,在真正的死亡面前,金钱、地位、权势、亦或者是兄弟统统都算不了什么。
这一刻,钱远鹏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钱远鹏已经顾不得道上的规矩,蹲下去捡起手机,强自镇定地走到一边的角落里面,拨通了天南市市公/安局长兼政法委书记舒小兵的电话,颤声道:“舒局,我报警,你快带人来,陆云青要杀我。”
电话那头,舒小兵面色阴霾。
钱远鹏的脑袋是被门挤了吧?身为天南市地下势力的大佬之一,他会不知道规矩?既然知道自己不方便插手,还给自己打电话,这不是让自己难堪么?
一句话也没有说,舒小兵就挂了电话。
听到舒小兵直接挂了自己的电话,钱远鹏吓的打了个哆嗦,没有犹豫,他立即翻出了天南市普云区地下势力的带头大哥,江河,的电话,并飞快地拨通。
“什么事?”江河的语气有些警惕。
“江老弟,我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陆云青现在正带人在我的老巢,”刚刚舒小兵挂钱远鹏的电话,把他吓了一跳,也让他警醒了很多,他强制沉住气,道,“想必你也知道,曾经叶仲仁命令手下刀疤脸去云县铲平金碧辉煌的时候,陆云青竟然带人进攻阳光假日酒店,迫使刀疤脸带人回防。这次,陆云青故技重施,知道我手下的人去进攻金碧辉煌,立即就带人杀上门来,他是想让我也把云县的弟兄调上来,解金碧辉煌的围。”
“有这事?”江河很配合,语气显得有些震惊。
“是啊!我手下再有一个小时,就能铲平金碧辉煌,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江老弟,你是不是调些人过来帮帮我?”
“行,我马上就调一千个人过去。”
听到江河答应的那么爽快,钱远鹏不喜反怒,狠狠地挂了电话。
江河巴不得自己死在陆云青手里呢!
钱远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二楼的楼面来回踱步,一会儿后,一咬牙,抱着死马且当活马医的心态,拨通了宋铁山的电话。
“失算了吧?”宋铁山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不过,从口气上听来,他似乎是在等钱远鹏的电话。
“宋老大,确实是失算了,我的手里,出了内奸!”钱远鹏沉吟了下,一咬牙,道,“宋老大,你也不愿意见到苍龙帮壮大吧?要是陆云青杀了我,天南市五区,他独占三区啊!”
“就算他独占四区,又如何?”
钱远鹏神色一震,苦涩道:“我知道宋老大不怕陆云青,只是,陆云青当日在阳光假日酒店的狂言你也听到了,他要我们给宫素云擦一回鞋子,他在杀了我之后,终究还是会找上你,你不怕,但这也是一个麻烦啊!宋老大,我没有任何资格和你谈条件,我只说一句话,只要你救我一命,我手里的人和钱,全部家当全部归你,要是宋老大念点儿交情给我留一副棺材本,我钱远鹏感激不尽。”
电话那头,宋铁山默不作声。
“宋老大?宋老大?”钱远鹏喊了两声,只能颓然地挂了电话。
……
天南市,帝景花城,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内。
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宋铁山却站在二楼的客厅内,手里抓着电话,沉寂的脸庞带有一丝失落。
早知如此,清寒应该不会选择退婚吧?
宋铁山沉思良久,终究还是上楼,推开了宋清寒卧室的门。
床头灯是开着的,宋清寒的手中,还捏着一本数学资料,虽然她已经沉睡,不过依然微蹙眉头,看起来恬静中带着一丝倔强。
宋铁山幽幽叹了口气
他知道,陆云青在期中考试的时候拿了市全年级第一名,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女儿似乎沉默了许多,几乎把所有的闲暇都用在了学习上面,以图期末考试的时候能够夺回第一的荣耀。
只是,真的可以么?
“清寒。”宋铁山轻呼了声。
“嗯?”宋清寒呢喃了声,睁开眼睛,看了宋铁山一眼,复又闭上,呼吸依然匀称。
“清寒。”宋铁山的脸上闪出一丝心疼,再次喊了一声。
“啊?”宋清寒略有些吃惊,坐起身,就要下床,“我睡过头了吗?”
“别动。”宋铁山伸手按住宋清寒的肩膀,“还没有天亮,爸想和你说件事。”
“哦?”宋清寒疑惑地看着宋铁山,“出什么事了吗?”
宋铁山摇了摇头,一会儿后,温和地笑道:“清寒,陆云青他成绩很好,篮球也打的很好对吧?还是很优秀的……我的意思是,你不再考虑一下?”
宋清寒那完美无瑕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怅然,不过,一会儿后,便又冷漠如斯,淡淡道:“我也不曾后悔过和陆云青退婚。”宋清寒抬起头看着宋铁山,道,“爸,我和陆云青退婚,并不是因为他的成绩,而是因为他没有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和血性,自从他和宫阿姨离开天南市的那一刻开始,我便不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念想。”
宋铁山的面色有些发苦。
眼下看来,陆云青当初之所以离开天南市,应该是示敌以弱,选择在云县重新崛起!
只是,如果自己和清寒阐明陆云青的现况,清寒真的会在陆云青面前低头吗?
宋铁山轻咳了声,道:“清寒,假如陆云青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宋清寒神色一动,一会儿后,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说到这,宋清寒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疑惑地看着宋铁山,道,“爸,你怎么了?突然和我说这事?”
“就是随便聊聊,现在没事了。”宋铁山拍了拍宋清寒的肩膀,如释重负,“睡吧!”
……
第192章 黑手
钱远鹏的脸上毫无血色,近乎绝望。
就在刚刚,钱远鹏还给云县的弟兄打了个电话,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弟兄们已经突围的消息,可谁知道,电话打通之后,一直是无人接听。
钱远鹏不想死,他已经无所谓规矩,甚至还打了个电话给报社,希望报社能够过来曝光,救自己一命,报社的领导得到消息之后,知趣地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而是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电话给市宣传部部长,结果自然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着手下的弟兄一个个神色惶恐,钱远鹏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但就在这个时候,钱远鹏身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掏出电话一看,是宋铁山打过来的,钱远鹏心中一震,忙接通道:“宋老大,宋老大,你快来救我一命。”
“我可以救你一命,不过,我今天是对陆云青下黑手,不管陆云青会不会死,接下来,苍龙帮都会有一次疯狂的反扑,你也知道苍龙帮的情况,他们要是没有了路,是不介意把事情捅翻天的!”电话那头,宋铁山的语气沉稳如斯,“我的意思是,我救你一命,但今晚,你必须交出你的一切。”
“好好好。”钱远鹏连声回答。
“我的人十五分钟后到。”宋铁山说完便挂了电话。
钱远鹏两眼放光,苍白的脸上涌现出一丝健康的红晕。
看宋铁山的意思,自己今天是不用死了?
在生死存亡的关头,钱远鹏可以放弃一切,但是,在没有了性命危险之后,钱远鹏又想到了很多,把手里的全部家业送给宋铁山,钱远鹏不甘心,可是,钱远鹏别无选择。
导致自己陷入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便是陆云青!
钱远鹏撇头吐了口痰,站起身,人也镇定了许多,用怨毒的眼神看着楼下的陆云青。
陆云青也一直就在关注钱远鹏。
见刚刚还面色死灰的钱远鹏,眼下已经是有恃无恐,陆云青心中微惊,这些日子以来,钱远鹏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而且,钱远鹏并没有什么底牌。
难道是钱远鹏的手下突围了?
陆云青觉得不太可能,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拨通了莫永泰的电话。
“青哥。”莫永泰的语气有些阴森。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好得很。”莫永泰言简意赅。
陆云青挂了电话,微微蹙眉。
钱远鹏的手下没有突围,那么,还有可能给钱远鹏一条活路的,便是江河和宋铁山。
江河绝无可能帮助钱远鹏的,按照目前的形式上来看,江河最希望看见的,便是自己和钱远鹏杀个两败俱伤,最好是自己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
难道是宋铁山?
陆云青觉得可能性也不大。
在陆云青看来,宋铁山应该不会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天南市地下势力最后的局面,应该是自己和宋铁山两分天下,除非自己主动挑衅,否则宋铁山不会致自己与死地,一来是因为宋铁山没有那个野心,二来,宋铁山应该还念着父亲的旧情,否则的话,当初宋清寒去云县找自己退婚,他也不至于给自己一百万。
不过,钱远鹏的样子确实是有恃无恐。
陆云青沉吟了下,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柳长风,道:“把警戒范围放到五百米之外。”
柳长风点了点头,转头便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