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去不了的人只能在心里干了一杯又酸又辣的酒。
有钱人就是豪横。
白山太远了,机票来回就是五六千,还要加上食宿,说不定进雪山还要花钱,郑晔瑜和安远驰到底没有说服家里支持他们的旅行。
杭峰挺遗憾,可也没办法,他家经济条件是不差,但关他杭峰什么事,那都是他爸妈的钱,绝不会支持他在同学面前耍阔。
老杭家向来你有多少能力,就有多少钱的消费能力,想要钱?零花钱自己攒着。还不够?那就比赛去拿奖金吧。
所以要不是这个家规吊着,杭峰也不会有比赛就参加……完全是为了零花钱啊。
当然。
这次白山的比赛全程费用,他妈给他报了。
参加比赛的路费,运动装备,还有学习方面需要花费的钱,他爸妈倒是从来没吝啬过。
如今唐隽竟然说要陪他去比赛,简直就是个大惊喜。
被惊喜“砸中”的杭峰还有点迟疑地说:“不用吧,那地方怪冷的,你又才比完赛,不休息一下吗?很快又要过年了。”
唐隽睨他一眼:“我就是想去旅行,你升不升舱吧?不升我就随便买张机票飞了。”
“升!”杭峰也不再磨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唐隽一定要来给自己比赛加油,还能拦得住了?
唐隽和杭峰三言两句定好这次的“冬季旅行计划”,突然转头看向两个人,问:“不过如果不升舱的话,经济舱倒是可以捎一程,去吗?”
两个人都是一愣,继而安远驰说:“不了吧,也不都是钱的事儿,年前我还有走亲戚,你们去就好。”
郑晔瑜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举手:“我,我要捎,不用多了,你给我报百分之五十就行,经济舱委屈您了,下学期我给你跑腿打饭,鞍前马后当小弟,求大佬捎一个。”
安远驰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么没脸的吗?自尊心呢?但……又挺羡慕的,他这个人就是拉不下脸。
最后,行程就确定了下来。
安远驰确实是去不了,过年前走的亲戚多也不都是借口,最后只能眼泪汪汪的看他们订机票。
寒假的机票不好买,尤其又挨着春运,唐隽说买头等舱也不都是耍阔,他最后还是通过银行的vip服务,才把连着杭峰的机票一起改到同一架飞机。
当然,经济舱是没搞了,被迫升舱的郑晔瑜欠债更多。
郑晔瑜问:“要在银行存多少钱,才有这种vip服务啊?”
唐隽看他一眼没说话。
看杭峰,杭峰也不知道,严格说来这也是穷人一个。
最后这成了不解之谜,因为唐隽不说,网上度娘多少的都有,还有人说要存一个亿,但能帮客户在春运期间买到机票的vip服务,就没有答案了。
“所以我就说了,学神的那双八千的运动鞋绝对是正品!”最后郑晔瑜只能落下这么一个结论。
随后两天杭峰继续去雪场训练,有了目标,训练起来更起劲儿。唐隽就每天跟着杭峰,鼓捣他的摄像机发展个人兴趣。郑晔瑜则在家里赶作业,说是要痛痛快快玩一场。
至于安远驰……群里看不见人,又开始自闭了,问他说是走亲戚,至于真相就谁也不知道。
第三天,出发机场,唐隽的比赛成绩也出来了。
一点意外都没有,比赛第一名。
只可惜市里的题出的有点简单,还有个并列第一,在其他人都为唐隽不值的时候,唐隽淡定地挂了电话,带他们去vip休息室里候机。
上次一起比赛,杭峰没感觉出来,这次就发现唐隽这人真的是处处透着一种贵气,他显然是习惯了这一切的服务,和郑晔瑜的局促截然相反。
杭峰对唐隽的初印象没有错,那种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优雅矜贵,该是在优越的生活里,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气质。
飞机的头等舱杭峰也坐过,不过坐的最多的还是商务舱,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双脚再踩在地上,便是一片冰天雪地。
华国的雪山不少,这两年开发出来的滑雪场也很多,但说起最有名的滑雪场,一个就是张口子滑雪场,另外一个就是白山滑雪场。
这两个滑雪场首先是大,雪的质量好,覆盖时间还长,另外一个就是这两个滑雪场举办过很多场国际大赛,诞生过许多世界冠军。
今年的全国滑雪联赛第二站就在白山,待着联赛结束后,职业选手前往下一站比赛后,这里就会接着举办未成年组的比赛,以及业余组的比赛。
每年都是这样,除了举办地点在不断变化,时间是不变的。
未成年人都要读书,寒假才会有时间出来打比赛。
杭峰基本每年寒假都会参加比赛,本来以为今年会缺席,没想到却完成了四周的难度。
这还能忍。
小孩拿到了新玩具都知道炫耀一下,运动员掌握了新技巧,必须去赛场走一圈啊。
从机场出来,抵达白山滑雪场并不远,高速也不过50分钟的车程。
白山市因为白山而出名,围绕白山建设出的交通和旅游配套设施都很集中,就连上山的路都修的很宽,道路两边覆盖皑皑白雪,路面却处理的非常好,车开的平平稳稳的将他们送到了半山腰。
路上还没觉得,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人是真的多,到处都能看见宾馆旅店,还有自家开的农家小院,自驾车将停车场停的满满当当。
如果询问当地人,白山一共有七家滑雪场,有公司投资的,也有当地老乡集资建设的,不过要是从互联网媒体上了解,白山最出名的滑雪场只有一家。
由当地政府和国家体育局共同投资建设,占据了白山最好的冰雪资源,还举办过很多场的国际比赛,拥有数条国际赛道,以及两条国际排名靠前的难度高山滑雪赛道,a1和a2雪道。
雪场的名字叫做“白山滑雪公园”。
负责接他们的车是大赛组的商务车,应陈虹女士所托,进市里办事的时候,顺便将三个小孩儿接到了宾馆。
不过杭峰他妈已经不在这里了,这里的联赛已经结束,她带队赶赴张口子云顶滑雪场,参加今年的第三场全国滑雪联赛。
如今还留在白山的,是国际体育局冬季项目组,负责未成年组和业余组比赛的同事。给陈虹女士顺手帮个忙也不过就是招呼一声的事。
这一路过来,负责接他们的驾驶员丁哥已经聊了一路。
严格说来,是和郑晔瑜聊了一路。
丁哥是不是个爱说话的杭峰不知道,但有郑晔瑜坐在副驾,不爱说话也得说话。
也就是在这说说笑笑里,杭峰对白山雪场了解的更多了。
老实说,白山雪场他也来了不下十次,但还是第一次知道白山竟然还有另外六家雪场,才知道隔壁新建的一所“白山云顶乐园滑雪场”这两年抢走了很多的游客,他们还有一条半开发的雪道,号称“亚洲第一道”,正和“极限运动协会”联合举办“野雪冠军挑战赛”,比赛就在这几天。
丁哥无奈说:“那边的门票卖的可好了,游客都跑那边去了,宣传大啊,老板财大气粗,广告都做到了国外去,还往职业队发邀请函,请了三大佬来比赛,出场费就是10万,赢了还有奖金……”
听到这里,杭峰就感觉到有两对视线同时落在自己的脸上。
杭峰也扬了一下眉,将那份蠢蠢欲动给压了下去。
难怪王会长在这里呢,还有团队在附近,原来这里也有极限运动的比赛。
直到开始成为极限运动员,杭峰才发现极限运动的赛场铺的比他想的还要开,已经敢和正规比赛比声势。
丁哥驾车拐了一个弯,将车徐徐开到了宾馆门口,说:“我去停车,你们去前台报名字就行,不过最近游客量这么大,你们两个提前也没说定个房间,这会儿怕是没有空房间了吧?”
这话一说,还兴奋的郑晔瑜肉眼可见的就蔫了。
杭峰道着谢下了车,对郑晔瑜说:“去问问就知道了,说不定就有呢。”
郑晔瑜点头,继而看向唐隽:“万一剩下个总统套房呢?要升舱吗?”
杭峰被气笑,推了郑晔瑜一下:“想什么玩意儿呢?”
郑晔瑜坦坦荡荡地说:“作为大佬的腿部挂件,大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唐隽没理会说笑的两个人,径直去了前台,果然没房间了。
一直到大年初五,豪华套房都没有的那种满。
最后就只能三个人挤进了杭峰的房间了。
杭峰是比赛选手,大赛组给他安排了房间,大概是他妈离开前知道他有两个同学要过来后,帮他想办法调了一个单间,一张2.0x2.0的大床,挤三个人够了。
郑晔瑜进屋,指着床脚说:“我再要两床被铺地上睡吧,就不挤了。”
杭峰看了眼大床,认为睡得下。
郑晔瑜头摇成拨浪鼓:“你还要比赛,睡眠质量很重要,也不能让我们隽儿睡地上,我来吧,我皮糙肉厚,过来就是玩的,怎么睡还不行吗?”
杭峰看一眼唐隽,唐隽没说话,理所当然的往床边一坐,算是默认了郑晔瑜的安排。
那就行吧……杭峰也拒绝不了,他确实需要好的休息环境,唐隽也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睡地上的,“那就辛苦你了。”他对郑晔瑜说。
郑晔瑜笑的一派爽朗,“这有什么,地上还有地毯呢,能行!”
住宿问题迅速安排好,中午的时候丁哥又拿了两张工作证,挤眉弄眼的给了杭峰,这下就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了。
郑晔瑜捧着工作证热泪盈眶:“感觉肩膀的负债一下轻了不老少。”
唐隽看他一眼:“机票钱你可以不还,不过这次要听我的安排帮我打下手。”
郑晔瑜胸口一挺:“钱是一定要还,最多慢点,工作我也干,这是咱们隔壁极限大佬工作室的工作,我完全听吩咐,一把子的力气随便用。”
唐隽扬了扬眉,不再说话了。
全国联赛的选手都离开后,再出现在餐厅的人,就很难分辨身份了。
未成年人很多,还有些不过才小学生大小,身边跟着他们的亲友父母,很难说是小孩来参加未成年组的比赛,带了父母过来。还是父母来参加业余组的比赛,带了子女来玩。
一眼看过去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被父母训斥到哭泣的小盆友,这正是职业和非职业赛场的区别。
杭峰三人吃完大赛组提供的午餐,中午觉都没有睡,就上山去了。
从宾馆到白山滑雪场还需要坐一截缆车,就可以抵达公园滑雪的区域。
杭峰比的u型池就是公园滑雪,在缆车第一站就可以下了。这里也是游客最多最集中的地方,还会有很多的冰雪游乐设施。而缆车还会继续往上开,抵达的第二站,也就是终点站,就是高山滑雪的起点。
杭峰这次过来是比未成年组的u型池,但有一半的心已经落在了高山滑雪道上……显而易见的,高山滑雪才是与滑板速降更相似的运动,只不过受限于自然条件,高山滑雪的训练比滑板速降还麻烦。
“比完赛我有去滑高山,你们最好这两天练一下,就可以和我一起滑了。”杭峰跃跃欲试地说。
飞行千里来到白山,当然是要滑雪。
杭峰从省队拿的一套崭新的装备,按照明码标价给的钱,一套下来足有八千多,唐隽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给了钱。郑晔瑜则拿了一套杭峰用过的二手货,喜滋滋的高兴,没花一分钱,捞到了定制板。
各有满足吧。
杭峰有训练不能带他们,就让他们找一个滑雪教练,唐隽包了一个教练三天三节课,郑晔瑜也就可以跟着一起学。
看见两人围着教练,从头开始练习上板、用刃,以及转弯和刹车的技巧,杭峰放心的独自一人去了u型池训练场。
一个下午就这么平静地度过了。
除了中途杭峰被人认出来,又发现他已经掌握了四周,被围着说了一通这次未成年甲组冠军又无悬念这样的话外,整个过程乏善可陈,就像他过去每一次自己独自打比赛一模一样。
一个人到赛场,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比赛,一个人登上冠军的领奖台。
他承认他的父母很爱他,但他的父母同样也很忙,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去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