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跟桌上的领导们告别,起身先行离开,在宴会厅小门等许笃琛。
只是没等到许笃琛,倒是等来了瞿文耀。
“节目表演得不错。”瞿文耀扶了下镜框。
温榆扯扯嘴角,拉出一个笑:“谢谢。”
瞿文耀声音中带着笑意:“你跑得真快,我说把票给你,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温榆鬓边滑落一缕细发,她别回耳边:“我还有点事。”
“你看看要哪张?两张座位不一样......”瞿文耀拿出两张票给温榆看。
“温榆。”一道淡得泛冷的男声打断了瞿文耀的话。
温榆太阳穴突突地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28章 . 云破  满身风雨他从海上来。
又是这个配置......上次也是他们仨外加一袋拿破仑。
看来她和拿破仑命里犯冲。
温榆弯起唇, 开启假笑模式。
从瞿文耀手中随便抽走一张票,又几步走到许笃琛身边,把他手里的田记的手提袋拿走。
朝他俩鞠了一个90°的躬, 转身溜了。
温榆:拜拜了您嘞, 就让他俩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机智如她。
许笃琛:......
瞿文耀:......
翌日, 情人节,又是满房的一天。
礼宾部都数不过来, 到底帮客人代签了多少花束,拿走了又会来不少新的。
需要布置房间的客人数不胜数,酒店内众餐厅也都推出各式各样的情人节套餐。
温榆在前台忙活了一下午,准备进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会儿,很久没有长时间站着, 脚踝有些胀痛。
办公室公共桌台上摆着好几束花,温榆笑着摇摇头, 恋爱的酸臭味。
“诶, 温榆, 快来帮我挑挑。”kevin看到温榆进来,向她招手。
温榆拿上自己杯子去接矿泉水。
“挑什么?花?”
“对啊,上次送我女朋友的口红她就不喜欢,说我根本不会选,我算是怕了。”
温榆猜想, 他送的肯定不是芭比粉就是玫红色, 她漫不经心地说:“自己挑的才有心意啊。”
“我就是想让你帮忙参谋一下。”
温榆开始在脑中搜寻记忆,几次聚会上kevin女友的装扮。
“朱丽叶塔和menta挺好看的,是低饱和度的那种粉色,我个人认为比红玫瑰好看。”
“好, 我问问花店老板。”kevin拿起手机,开始找花店的联系方式。
“你现在问,还有花吗?这种节日你当然是要昨天预定啊。”温榆无语。
kevin挠挠头:“最近事太多,大意了。”
“不一定还买得到。”温榆扒开袖口,看了眼表,“你现在走吧,我替你顶一会,做考勤时就当还欠休。”
“那多不好意思。” kevin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倒是丝毫没看出他不好意思。
“反正我也没事,你赶紧去吧。”温榆放下水杯,拉张椅子坐下,紧了紧眉心,开始揉脚踝。
“对,忘了你是小尼姑。”
“滚!”温榆拿起背后的靠枕扔向 kevin。
“谢了谢了。”kevin把抱枕放回原位,笑嘻嘻走出办公室。
kevin的班次到七点,天色渐渐暗下去。
温榆在更衣室换着衣服,才想起来,一整天都没看见许笃琛。
平时他去琴行,两人一天都能遇见不少次。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
还追人呢,别人都会买花,买礼物,他倒好,连个人影都没有,活该追不到。
温榆收拾好东西,关上更衣柜,拿起大衣挂在臂弯,路过洗手台,习惯性侧目看镜子。
温榆蹙起眉头,她一向对表情管理这方面十分自信,但此刻,她搜寻不到词汇来形容自己脸上的表情。
温榆颤了颤身子,赶紧离开这面镜子。
往停车场慢慢走去,手机响起,温榆嘴角微微翘起,拿出一看,嘴角又扯平。
是那思姌的消息,发了张图,点开放大,是一冰箱的花和那思姌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切,老土。”温榆不以为然,撇撇嘴,锁屏。
发动了车,等车热身的间隙,温榆打开朋友圈,刷下去全是各种秀恩爱的。
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点开朋友圈。
家族群的消息弹出来。
温妈:温榆在干嘛呢?你哥哥姐姐们都出去过节了。
他们一个个倒是相应号召,立马陆陆续续发出约会照片。
可恶,这种节日一定要cue她吗?
温榆磨磨牙,真想退出群聊,她懒得回,开了静音,气呼呼地把手机扔到副座上。
单身狗没人权是真的。
-
许笃琛第一次在电梯里见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时,直觉就告诉他不对劲,那个男人对温榆一定有意思。
果不其然,又遇见他和温榆在说话,还拿着两张票,他们是要一起去干嘛?
温榆溜掉后,两个男人无声对望着,实际早已暗涌翻滚。
第二天一大早,许笃琛特地早起去花店,准备利用好情人节的机会。
慢慢来也要偶尔加点速,情敌可不会等他慢慢进步。
谁想他竟然花了一天的时间,抬起头,天色已经擦黑。
许笃琛紧赶回酒店,车还没开进酒店环岛,就望见温榆的车擦身驶去,他让司机停车,下车往温榆的方向跑去。
他不知道,温榆现在车内音响开得有多大,她已经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无法自拔。
等到了红绿灯,温榆终于注意到亮起的手机屏幕,许笃琛三个大字在屏幕上方。
“喂。”温榆伸出手关了歌。
“温榆......你”许笃琛喘着气的声音陆陆续续,“你找个......停一会,”
“什么?”温榆一头雾水。
“我刚刚看到你的车,我有事找你,你等一会。”从听筒里传出许笃琛重重的喘息声。
温榆转头,在四周环顾,没人啊?
“你在哪呢?今天是情人节,不是愚人节。”温榆语气微愠。
温榆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口气有多酸。
接着温榆发现许笃琛根本不知道他在哪个位置。
温榆只好报了一个咖啡厅的名字,让许笃琛直接打车过去。
温榆先到店里,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坐在窗边等着。
她不想看手机,单手撑着头,望着窗外过路行人和车流。
天空飘起了细细的毛毛雨,暖橙色的路灯下,雾蒙蒙一片。
马路对面忽然出现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穿着黑色长款大衣,抱着一束花大步疾走。
身边刮过的风不讲理地卷起他衣摆,而他无暇顾及,似乎注意力都聚集在他手中那束花上,一只手还挡在花的上方。
温榆不禁好奇,那到底是什么花?
他迈着长腿上了天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许是他怀里的花太耀眼,又或许是他本身太吸引人,路人频频回头观望。
温榆视线依旧没有离开他,直至他下了天桥。
许笃琛推开咖啡店门的那一刻,微凉的风跟着涌进来。
温榆脑中忽然就想起那句歌词,只不过把“我”换成了“他”。
‘满身风雨他从海上来’。
许笃琛拉开椅子坐下,温榆怔了几秒才回过神,抽张纸递给他。
“头发有点湿。”温榆对他解释道。
其实他大衣上也带有一层薄薄的细雾。
“谢谢。”许笃琛朝温榆温柔地抿唇一笑。
想起什么,许笃琛把手中的花递给温榆:“送给你的。”
温榆眼神定格在这束花上,严格来说,这不是鲜花。
温榆接过,摸了摸,应该是黏土。
外面是奶黄色的格子包装纸,里面是黏土做的花朵,一个个都圆圆的,很可爱,更主要的是,里面还有一只小小winnie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