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君越的神色陡然暗沉,他举起手的那一瞬,夏彤甚至以为他要打她。
夏彤猛地闭上眼。
——却只有小小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她身上,轻轻的弹出去。
半晌没动静。
等夏彤睁开眼时,发现君越已经离开了。
地上孤零零的落着她的发言稿,夏彤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却突然一怔。
——稿子光洁如新,没有一丝的折痕和褶皱。
君越那么大的力气,却怎么没有捏坏它呢?
*
君越刚走出杨树林,在外等候多时的钱保宝立刻就迎上来。
“怎么样,君哥?她是不是感动的快哭了?!”钱保宝眉飞色舞的问。
君越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身上满是压不住的戾气。
钱保宝瞬间闭上嘴。
卧槽,看君哥这情况不会是失败了吧?!
钱保宝:……那我的头怎么办?
难道真要摘下来给君哥当球踢?!
君越几步走到垃圾桶旁,毫不犹豫将手里的礼物盒扔进去,“咣当”一声响,顿时吓跑一只前来觅食的斑点流浪狗。
钱保宝大感心疼,连忙上前就要捡回来:“卧槽,君哥你这也太败家了吧!扔了干嘛,万一后悔了怎么办?!”
君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老子要是后悔,老子他妈就是狗!”
钱保宝:!
君哥都这么放狠话了,那绝对是没戏了。
钱保宝顿时收回手,赶紧追上去,顺便安慰一下:“君哥,想开点儿!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了。
天色慢慢暗下来,红色的霞光铺满天际,几只流浪的猫狗聚在垃圾桶旁找食吃。
一只斑点流浪狗欢快的摇着尾巴,叼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左闻闻,右嗅嗅,似乎苦恼于该怎么打开。
“啪!”
一只雪白的爪子突然拍在了礼物盒上,像在宣示着主权。
斑点狗愣愣的抬起头。
一只身形庞大的雪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它,冰蓝色的瞳孔里满是傲然睥睨的高冷。
——像一朵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高傲的昂起下巴,狼口微张,狂傲而不羁的叫道——
“汪!”
斑点狗:???
作者有话要说: 君越:“汪!”
真香。
第15章 晕倒
夏青青满身狼狈的回到家时,冯月正在厨房做饭,她不敢被母亲看见,悄悄躲回房间里换衣服。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夏青青不耐的喊:“谁啊?!”
“咚咚咚!”
屋外没人说话,房门却锲而不舍的响着。
夏青青把衣服藏好打开门,就看见夏彤站在房门口,一言不发的朝她伸出手:“还给我。”
“你、你在说什么呢?!”夏青青面上故作镇定。
夏彤仍然站在门口,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执着的伸着手。
回家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君越说给了她东西,她却没有看到,那就一定是有别人拿走了。
再联系昨天夏青青的反常行为,夏彤心里顿时有了数。
“小彤,青青,下来吃饭了!”冯月在楼下高声催促着。
夏彤眼神执着的站在门口不走,夏青青有些慌了,她可不敢让父母知道这事,万一夏彤说出些什么……
“不就是张破信封嘛,还你就是了!”夏青青一把将粉色信封塞进她手里,转身就要下楼。
夏彤却不肯让开。
“你还没跟我道歉。”她说。
夏青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哈?我给你道歉?我凭什么给你——”
“你们俩干什么呢?快点下来吃饭!”楼梯上传来冯月的脚步声,往楼上走来。
夏青青顿时急了,她跺了跺脚,语速飞快道:“对不起!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夏彤抿了抿唇,终于让开路。
冯月正好踏上楼,站在楼梯口恼火道:“夏青青,你干什么呢?你爸都回来了!快点下去!”
夏青青无辜被骂,气得咬牙:“知道了,妈!”
饭桌上,夏正光看起来心情格外好,他今天接了个大单子,预计能有不少收益。
冯月面上带笑,给两人夹了好几块红烧排骨:“多吃点,补补,看你俩瘦的。”
夏青青趁机提出了要买几件新衣服,夏正光也爽快的答应了,夏彤在一旁默默扒饭,不言不语。
冯月看了夏彤一眼,扬声道:“小彤,你今天就开始给青青补课吧!每天补个两小时,她基础差,有空你多教教她!”
夏彤吃饭的手一顿。
每天晚上她还要写作业、练稿子,是抽不出时间教夏青青的。
而且,她也不想教。
夏彤没有答应,只是声音轻软的道:“学习,光靠补不行。”
桌上三人均是一愣,冯月迟疑道:“那……”
夏彤抬起头,眼瞳漆黑,分外认真道:“是要靠脑子的。”
桌上诡异的安静了半晌。
夏彤站起来,把吃完的碗筷放下,转身就上楼了。
直到片刻后,冯月才反应过来,她“砰”的把碗放下:“嫌麻烦就直说,拐弯抹角的说我们青青蠢?她这是什么意思!”
夏青青适时的委屈叫了声:“妈!你看她……”
冯月面带薄怒:“谁还稀罕了不成,回头我给青青请个家教,专门辅导她功课。”
夏正光没说话。
他面色有些古怪,似乎夏彤刚刚那一句话,唤起了他某种遥远的回忆,整个人显得格外沉默。
冯月催促他:“夏正光,你听见了没?!你怎么说!”
夏正光恍然回过神,咳嗽了一声,望向妻女:“这个……小彤嘛,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青青你也知道,她不是这块料,你就别逼她了嘛!”
冯月惊呆了:“夏正光!你——”
夏正光赶紧拿起包:“公司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
夏正光匆匆离开,夏青青委屈的“哇”一声哭了:“妈,爸他什么意思嘛!他怎么能偏心夏彤呢!”
冯月气的差点咬碎一口牙。
夏正光哪里是偏心夏彤?!
瞧他那心心念念的模样,分明是偏心那个失踪多年的女人!
想到这里,冯月心里不由有些许庆幸起来:幸好夏彤长得不像她母亲,若不然,那这家里哪儿还有她和青青的地位!
冯月定了定神,转头安慰起女儿:“行了,你爸说的也有道理,论成绩你比不过她,论相貌才情你还比不过她吗?!回头我给你报个舞蹈班,你好好练练,以后找个好老公,当富太太不比学习轻松多了!”
冯月最得意的战绩,就是提前看中了夏正光这只潜力股,现在夏正光发家了,当年她那些小姐妹们,现在见了她不都是面带讨好的?!
夏青青努力点头,冯月欣慰的笑了。
她的女儿,绝不能比那个女人的差!
*
夏彤回到房间,看了那封信。
信封是淡淡的樱花粉,信纸上似乎还喷了香水。
闻起来,有点像是冷冽的高山寒雪,配合着粉色的信纸,却有种意外的和谐。
看了信后,夏彤的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当时真看到信,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但事情都过去了,这个时候再说选择也就没有意义了。
她仔细把信装好,犹豫了下,夹在了母亲留下的日记本里。
接下来的几天,君越没再试图和她搭话,更没有再主动接近她。
他每天趴在桌上睡觉,一直到放学才醒,显得格外沉默,似乎真的对她不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