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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贝勒府靠近后门的地方还有一条湖, 但是离主子们住的地方远, 所以就算湖大周边的风景好, 渐渐的那边也没有什么人。

主子们不在, 偶尔的也便只有太监与丫鬟们过去了, 虽然这儿人烟稀少, 但是确实架不住风景好。

整个贝勒府里可只有胤禛一个男人。

其余的都是些小太监, 日久之后难免会有冲动与□□,小丫鬟们到了年纪的,难免的会有些想法。

巴结不到贝勒爷, 那些得势的小太监前途也是一片大好,眉来眼去的有点想法的自然就会凑到一块,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胤禛多年前碰到过一次, 严惩了一番之后这种风气渐渐变淡了点。

但是长年累月的, 就算是太监也会有心理或者是生理上的需求,这种事只要不被发现, 皇宫里都有人做。

这常年没有主子们来的后门湖边, 自然是大家约会的圣地。七月的天, 晚上蟋蟀在草地上叫着, 悉悉索索。

靠近一看, 原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看那样子正是情动之时。

两人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自然是尽量捡隐蔽的地方做,外面的人要不是细心, 走过来断然是发现不了的。

两人抱在一起, 情动的正准备诉衷肠,却听见湖面上“噗通”一声,听这声音像是有人落水。

两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赶忙的整理好脱了一半的衣服跑。那丫鬟朝另外一边跑了,小太监却往湖边跑了过去。

没有一丝想救人的动作,在这贝勒府里除了自己的事还是少管一点为好。

可紧急的脚步来了个刹车,原本是想随意的看上一眼是哪个倒霉蛋落水,但是湖边的一抹粉白色的鞋子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小心翼翼的凑近一看,原来是个花盆底,上面粉白色格外的显眼,这样精致的花盆底可不是丫鬟们能穿的起的。

“刚刚掉下去的莫非是个主子?”

他看着湖面喃喃自语,“按理说,主子们一般都不会来这才是啊。”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他眼睛里面冒着精光,啪啪啪的打着小算盘。

“要是里面真的是个主子的话,他这可就是救命之恩了。”

那他以后,可就是扶摇直上,身份大涨了,想到这他毫不犹豫的往下跳了下去。

夏日里湖水没有那么的凉,他扶着石头摸了好一会,才从里面摸到一个人。

手指上的触摸感,让他知道这一趟他赌对了,救人的动作更快了,边划水边喊:“主子,你可要坚持住啊。”

他小胜子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靠着这次了,想到这里他动作更加快了,把人费力的拉上了岸。

糊了一把脸上的水,这才看清晕倒的人是钮祜禄格格,虽然不是什么大主子,但是若是知道是他救了命的话。

想了想,小胜子转头大喊:“来人啊——救命!”

“钮祜禄格格落水了!”

***

大半夜的,乌拉那拉氏就被人吵醒,她身边的大嬷嬷一边帮她穿衣,一边小声嘀咕着:“是在后门的那个湖里,听说是被个小太监救上来的。”

“大夫已经到了,说是……不太好。”

这钮钴禄氏进府才多久啊,可她却是接二连三的找事,乌拉那拉氏皱着眉毛,心里烦闷的很。

看了下镜子,挥着手对一边的丫鬟道:“好了,就这样吧。”大半夜的,打扮起来爷也不一定会去,费劲。

钮祜禄氏住的地方开始是专门收拾出来的西侧间,后来胤禛知道人掉包之后,对她一直淡淡的,没什么特殊。

乌拉那拉氏就做主把人换到了格格们住的院子,与汪格格宋格格们挤在一起。

现在整个院子都是通亮,丫鬟太监们来来去去的,汪格格与宋格格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乌拉那拉氏来了好一会后,李氏才来,她大半夜的脸上还上了妆,穿的妩媚极了。

李氏进来后,眉眼先往乌拉那拉氏旁边一看,见旁边没人后脸立马拉下来了。

她捏着身体进去,娇滴滴的开了口:“这钮祜禄妹妹都快要不行了,爷也不来看看?”总不能让她大半夜的折腾这么长时间,白折腾了吧。

“你胡说什么?”乌拉那拉氏拿着杯子的手停住,眼神往她那边扫过去。

她虽然不喜欢钮祜禄莲心,但是更加不喜欢李氏,大半夜的穿成这个样子,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别有用心。

李氏却是不怕她的,她有孩子,贝勒府的阿哥可都是她生的,至于福晋能有什么?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

“还是叫人喊爷过来吧?”她娇俏的对着乌拉那拉氏开口:“完颜侧福晋才刚来,更加应该来看看。”

乌拉那拉氏皱眉,好好的想了想。随后侧过身对着一边的大嬷嬷口语了一番:“叫爷过来吧。”

胤禛正歇息在宋西楼这,小姑娘双手抱着他,一脸依赖的表情,整个人像是没骨头,软乎乎的。

被人叫起的时候,他没一会就醒过来了,怀里的小姑娘像是嫌吵,扭着身体直往他的怀里拱,黏糊的不行。

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一路往下入手满是滑腻,小姑娘左右扭动着,让人心猿意马。

胤禛好不容易平息的□□,又被她挑起了,眸子深处都是暗的。

“爷,贝勒爷。”

外面的是福晋身边的大嬷嬷,她来苏培盛可不敢拦,只听见她边敲边喊,自己只能在一边劝叨着:

“哎哟,我说大嬷嬷,你看爷与侧福晋是真的都睡了,何必再叫人起来呢。”

大嬷嬷不理会他,一脸贝勒爷不出来,她就不走的架势。

胤禛在门口听了一会,怀里的小姑娘扭着身体像是要醒,他连忙上手拍了拍,见她不动之后才坐起。

朝外面轻声的开口:“进来。”

他坐在床边,大嬷嬷一路低着头把话给说了个清楚,钮祜禄格格落水了,嘴里一直在年念叨着要他过去看看。

他听完就叫大嬷嬷下去,人还是坐在那里。

没说去也没有说不去,等人走后厉光扫着苏培盛,后者则是冷汗直冒低下头来。

苏培盛心里也冤枉,这等事他自然是吩咐后面的人做,哪知却被小太监给撞见了,还给救了上来。

“没用的东西,”

念在床上的人还在睡着,他声音故意的放小,又哪里知道床上的人早就醒了,正低头思索呢。

从胤禛起来,宋西楼就睁开了眼睛,大嬷嬷说的话一字不拉的听了个清楚,也很快联想到这是胤禛叫人做的。

可是……她才刚来,钮祜禄莲心就要死不成?

她冷哼:“怕是死的也太容易了一些,”

宋西楼当然不想让她死,就像是上辈子钮祜禄莲心不想让她轻易的死去一样,挖开了她的肚子,取走了她的儿子,还要拿人参吊着命。

半死不活中,看见她光鲜亮丽,得意洋洋的走进那间破烂的屋子,是她生生世世不可磨灭的噩梦。

这样的噩梦,怎么能只缠着她一个人呢?

想到这,被子里的她笑了,双手捏的紧紧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

屋子外面胤禛像是在穿衣服,宋西楼躺在床上“嘤”了一声,翻了个身。

衣服穿的差不多的胤禛立马走了过去,大手撩开床帘,就看见小姑娘坐了起来,被子披在了半露的肩膀上,小手胡乱的揉着眼睛。

应该是没睡醒,满脸委屈的样子,惹人疼爱极了。

“乖,躺下来,待会着凉了。”胤禛连忙关起床帘,不让透出一点风,转头过去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轻轻的揉了好几下。

“爷起来干嘛?”大半夜刚睡醒的人嘴巴不满的嘟起,刚刚小手揉着的眼睛现在发着红,黑漆漆的眼珠子上面还有着水雾。

她半披着的被子下面,可是什么都没有,那还是他亲手脱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眼睛红红的,嘴巴被他吮的也是红红的,浑身上下都是一幅勾引人的模样。

胤禛别开脸,却觉得小姑娘在故意的勾引自己,但是自己衣服都穿好了,福晋他们还在等着,自然是不能留下来。

他把宋西楼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盖住那一直吸引自己视线的香肩,沉声解释:“钮祜禄格格落水了,我过去看看。”

“你继续睡,刚刚累到了我会与福晋说的。”

说着,还没等宋西楼反应撩开帘子就想往外面走,没成想的是袖子被人拉住了。

回头,小姑娘抬起一张脸,结结巴巴的样子有些扭捏:“我想过去看看。”

还没等胤禛继续,她又解释:“我……我只是想看看,钮祜禄府的人这样的喜欢她。”

胤禛想起白天她顶着侧福晋的身份处处做的妥当,可是到了晚上,到了他这里,宋西楼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心里眼里都是自己,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在他面前她的心思一点都不掩瞒。

想到这,木雕上的女子一脸张扬骄傲,不知怎么就浮现在他眼前,转移到床上的人脸上。

“好,”他弯着眼睛,笑的一脸温柔。

***

于是,喝了好几杯茶水的李氏终于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看见了贝勒爷。

门口小太监在喊的时候,她立马就放下手中的茶杯,挺了挺胸。

她可是注意过了,整个后院的可没有一个人有她这么大,更加别说那新来的完颜氏了,瘦弱成那个样子,浑身上下能有几两肉?

怕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看头,她暗地里悄悄的讽刺着。

可这点想法,在胤禛带着宋西楼一起进来的时候,转眼的立马消失不见,有的人就是这样,天生的像是能发光。

黑夜里,宋西楼的那身皮子,怕是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白还滑嫩,更加别说她那张不喑世事,楚楚可怜的脸了。

没有一点的脂粉气,却能让人久久移不开目光,就连乌拉那拉氏,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黏在她身上的眼睛给拉回来的。

有这个人在,后院,怕是要失去平衡了。

“福晋。”

“李姐姐。”

宋西楼年纪小,也不争大,乖巧的坐在了李氏的后面。

里面还在忙活着,胤禛问:“人怎么样了?”

乌拉那拉氏起身:“大夫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具体怎么样,妾身们也不清楚。”

“但是,救钮祜禄格格的小太监还在那等着,爷要找人过来问问吗?”

她一说完,就见胤禛点了点头,门口一直等着的小胜子就被叫进了屋子。

他是厨房的,一直在后面做事,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过这么多的主子,但是每一个主子他可都记在心里牢牢的。

就怕有一天,机会来了,这不,总算是上天眷顾,他小胜子也算是要走运了。

想到这,他浑身上下都抑制不住兴奋,连忙跪了下来:“奴才叩见贝勒爷,叩见福晋。”

“行了,起来吧。”

他跳湖下去救人,身上到现在还是湿的,不是没人个给他干衣服换,是他自己不换的。

若的换了话,贝勒爷与福晋怎么能看出他的努力,他的拼命呢?

“人是你救上来的?”胤禛掀开杯子,随意喝了一口。

小太监却像是找到了表现的机会,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把自己英勇救人的事说出了慷慨激昂的感觉。

胤禛揉着眉毛,显然是不想继续听下去,苏培盛立马叫人把小胜子带走了,巧合的是,大夫也出来了。

“寒气入体,还在昏迷。”

人还没有醒来,但显然是没有了性命之忧,在座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李氏看着身后坐着的宋西楼却捏着手在犹豫。

大夫走后,胤禛也带头与宋西楼一起走了,主子们走后,丫鬟们忙的忙,熬药的熬药。

***

之后的几天,主子们为了显示自己贤惠,往钮祜禄格格这来的也勤快了点。

又不要自己干活,看着丫鬟们忙活着还能在爷那里争一个好名声,为什么不来呢。

钮祜禄莲心悠悠的的清醒了一点,着凉的身子却慢慢的在发热。

这几天,她的屋子来的人多,除了乌拉那拉氏是叫大嬷嬷过来看,余下的格格们都时不时的来看看。

宋西楼也来,但没有李氏来的多,也不知是怎么了,她身边那么多孩子,钮祜禄莲心发着热她还来的这样勤快,也不怕过了病气。

宋西楼去的时候,李氏正带着丫鬟准备出去,看见宋西楼笑了:“完颜侧福晋也来了,真是姐妹情深啊。”

宋西楼也跟着开口:“李姐姐来的也勤快,钮祜禄妹妹若是好了应该也会感动吧。”

李氏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带着丫鬟转头就走了。

宋西楼踏进钮祜禄莲心的屋子,她发着热,屋子里面没有冰块,这样炎热的天气闷的有些令人难受。

宋西楼就坐在她身边,拧着帕子给她擦汗,捧着药碗过来的春杏看的都有些感动:“侧福晋,还是奴婢来吧,”

她放下碗,看着躺在床上的钮祜禄莲心满眼泪水:“格格都这样好几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

“主子们过来,从来都只是看看。”她转头,叹气:“只有侧福晋是真的为格格着想的,期望她好起来。”

宋西楼伸出手给钮祜禄莲心拉了拉被子,“春杏,这话你下次可不要在说了,被有心人听去的话,吃苦头的是你。”

春杏知道宋西楼这话是为了自己好,忙点头:“侧福晋,奴婢知道了。”

转头就准备给钮祜禄莲心喂药,一拍脑袋:“哎呀,奴婢忘记给格格拿糖了。”

“侧福晋,你在这里给格格喂一下药,奴婢过去给格格拿糖,格格喝药都要加糖的。”

说着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了。宋西楼身边放着钮祜禄莲心的药,想了想她捧了起来。

手中的碗上面还飘忽着热气,宋西楼拿到鼻子边闻了闻,眉头轻微的皱起来,她闻着里面好像不单纯都是药。

手心一碰到碗,就在发烫,与当时在宋家的感觉一模一样,宋西楼几乎可以确信,药里有毒。

这是胤禛干的?还是李氏?想了想,却又觉得李氏没这么大本事,也没这个动机。

她捧着碗,侧眼忽然扫到身后的门框边有一个摆动的衣角,那个颜色与料子看着像是刚刚与李氏走在一起的大丫鬟。

想到这,宋西楼放下了手里的晚,屋子里面除了还在昏迷的钮祜禄莲心,只有她与冬芽。

“春杏去拿糖去了,还没回来,”宋西楼站了起来对床上的人说话,“妹妹,姐姐这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带着冬芽,宋西楼就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悄悄的有个身影溜了进来,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药碗,伸出了手。

***

钮祜禄格格发热还没好,又中了毒。

还是原来那晚上的大夫,他摸着胡子斟酌着语言:

“不是什么严重的毒,就是能让人浑身发冷,若是严重点就会令人伤其内脏。”

“但刚好格格发热,冷热相撞,这一来二去因祸得福,倒是把人救了回来。”

“格格已经醒了,再养几日就能起来活动。”

送大夫走后,胤禛把眼神瞄向在座的各位,还没开口说话呢李氏转头就跳了出来:“爷,妾身好像是知道是谁下毒了。”

胤禛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凉凉的:“哦?你看见了?”

她跪下来,咬着嘴唇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随后目光坚定的指着宋西楼:“中午妾身出来的时候,钮祜禄妹妹还好好的。”

“随后完颜妹妹当着妾身的面走了进去,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李氏又问春杏:“可是我走之后,就完颜侧福晋来过?”

春杏抖着身体低下头:“是,但是不是侧福晋,奴婢相信。”

“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她?”

“我问你,当时你可是一直都看着,视线没有离开过半分?”李氏厉着眼睛,逼迫着发问春杏。

春杏抖着身体,回想:“奴婢……奴婢当时只出去了一小会。”

顿时,大家的目光都往宋西楼身上落过去,连胤禛的也不例外。

但却没看见那张脸上有过任何慌张的情绪,宋西楼顶着众人的目光跪了下来,抬头只看着胤禛,坚定的说了一句:

“爷,不是我。”

胤禛闭上眼睛,却一句话都没说。

他当然知道下毒之人不是她,因为那毒是他吩咐人去下的,没想到的是钮祜禄莲心命这样大,连着两次都没死。

现在被李氏诬陷,自己也没办法给宋西楼脱罪,若是不管不顾就这样的说无条件的相信她话,对后院对乌拉那拉氏他都没有一个交代的理由。

他睁开眼睛看着宋西楼:“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自己。”

宋西楼眼睛里刹那间闪过一丝难过,像是忽然间没了力气,整个人都低沉起来:“我没有证据,但真的不是我下毒。”

她抬起头,直直的锁定他的眼睛:“爷,你相信我。”

胤禛突然就不敢看那双眼睛了,他怕那里面会闪过对他的失望,他连忙站起来,脚步匆匆的走了。

却也留下一句:“这件事还没证据,不好妄加判断。”

“完颜侧福晋这段时间不准离开自己的院子。”

宋西楼就这样被软禁了,风光了没多久的院子这几日显得有些萧条。

下午的时候,胤禛一个人过去了,走到大门那却没看见看守的奴才,他知道有的奴才见风使舵,还以为宋西楼是受了欺负。

刚要发作,却听见里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小姐,你这样太委屈自己了,给钮钴禄格格下毒的明明不是我们。”

“贝勒爷怎么这么多天也没找到个证据啊,”

冬芽在里面跺脚,碎碎念。

胤禛听见后,紧紧的捏着手,她呢?她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在怪自己?

里面许久都没有声音,就当他要放弃的时候才传出叹气声:“冬芽,不要怪他了。”

“我相信他。”

“我相信爷一定会还我一个清白的。”

女子清脆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捏紧的拳头也放松了力气。

他这几日不敢过来,就怕一脸依赖自己的小姑娘会怪他。

听到这,他没发现自己眉眼所到之处尽是柔光。

“傻姑娘。”

相信爷,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