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机会见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下午三点,戚斐云准时迟到。
晏双在看着空无一人的校门口都被逗乐了。
一个个都尼玛脾气比牛还大,他就不懂了,又不是他什么人,动不动就给他甩脸子,凭什么?
讲道理,他这样的极品好受,难道不是他们睡到就是赚到?还不感恩戴德地把他供养起来?
古早虐文真的离大谱了。
没等晏双长吁短叹一会儿,一辆宝蓝色的车疾驰而来,一下停在了他的身边。
“晏双——”
车窗里伸出来个脑袋,是戚斐云的助理。
他脸上表情很急,同时还有不解、慌乱等种种复杂的情绪,看到晏双就急招了手,“你快上车。”
晏双满脸莫名地上了车,助理急得要命,手都在抖。
“怎么了?”
助理脸色难看,“戚医生受伤了。”
早上,戚斐云来的时候,助理就察觉到了异常,戚斐云的手上竟然贴了块纱布。
“戚医生,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
戚斐云一如既往地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私生活给助理。
助理也识相地没再追问,只是道:“那今天的两台手术……”
“没问题。”
笃定又陈述的语气,助理立刻就感到了强烈的安全感。
“手术倒是很成功,”助理边开车,边紧皱着眉头,“但是连着两台手术,戚医生的手又受伤了,需要更高的专注度去完成手术,手术结束的时候,戚医生实在太累了……”
戚斐云做完手术已经是下午2点半左右,从手术室出来立刻就冲洗换衣。
“戚医生,你有急事?”
助理麻利地递了公文包过去。
“嗯。”
戚斐云脸色有些疲惫,手也有点发抖,但他还是接了公文包准备出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戚斐云走到走廊拐角的那一瞬间。
“那个人一下冲了出来,”助理现在仍然惊魂未定,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戚医生就受伤了。”
助理说的模棱两可,晏双沉默一会儿,追问道:“他受什么伤了?”
助理回避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他余光扫了晏双一眼,“戚医生不让我说,反正先去医院再说。”
光从他的表情,晏双就猜到戚斐云这次肯定不止是简简单单地受了一点小伤。
可恶!
他们还有那么多不可描述的剧情没刷呢!
戚斐云可千万别伤到关键部位啊!
晏双猛然意识到了他工作计划上的漏洞——渣攻们的人身安全。
如果哪个渣攻突然中途出了点什么事,那他不能接受的。
晏双这下真急了,“开快点!”
医院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戚斐云是医院里的金字招牌,全年的手术都排满了,不知道多少病人正在等着他救命。
助理带着晏双过来,从护士口中得知了戚斐云正在手术室后,两人同时眼前一黑。
“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晏双急道。
护士也是一脸心焦,“戚医生腹部中刀,里面脏器损害得怎么样,具体还不知道。”
晏双:“……”
是谁?!
是谁捅了他的亲亲小渣攻!
他要杀了他!
助理带着晏双一起到了手术室外等。
“那疯子说……”
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的助理忽然道,“他得不到戚医生,别人也休想得到。”
晏双:“……”
古早世界里果然遍地都是为爱痴狂的疯批么?
“其实戚医生最近真的挺怪的。”
“老是看手机。”
“上次他本来要在医院值班,收了条短信,立刻就临时和人换了班,急匆匆地走了。”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戚医生以前从来不这样。”
“今天连做两台手术,他一刻也没有休息,又急着要走。”
“你知道……”助理忽然抬起头,眼睛红红地看着晏双,“戚医生被那疯子捅了一刀之后,跟我说了什么吗?”
捅刀的人尖声笑着跑离,鲜血充斥在了视野里,助理已经被吓得手脚冰凉,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戚、戚医生,你、你等……”
戚斐云按压住了伤口,脸色在失血中迅速变得苍白,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你去接晏双吃饭。”
“我在承云记定了位子……”
助理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
他是戚斐云的助理,亲眼见着戚斐云拒绝过不知多少向他求爱的人,在他心里,一直误以为像戚斐云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是不可能对人动心的。
他万万没想到戚斐云竟然会栽在晏双身上。
其实也不是没想到,只是戚斐云为人动心的样子实在太令他震撼。
晏双默默坐着,等助理哭声小了,才递上了纸巾。
“谢谢。”助理擦了眼泪,又看了表情平静的晏双一眼,道,“你……你不难过吗?”
连他这个只是戚斐云工作伙伴的人都这么难过,怎么戚斐云心尖上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晏双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也不知道。”
戚斐云醒来时,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立刻就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他被人捅了一刀。
戚斐云轻皱了皱眉,伸手想去掀开被子察看一下伤口,不知道谁给他做的手术,缝合的怎么样。
“别乱动。”
清脆又熟悉的声音让戚斐云扭过了脸。
晏双手上拿了个水杯,正站在病房的门口,他神色略带责备,“刚醒就不消停,”边走边继续道,“你知不知道,那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零点零几公分,就要伤到脏器了。”
知道是哪个脏器吗?
是肾!
吓死他了都。
晏双在病床前的椅子坐下,“幸好没伤到,没伤到你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他眉头越皱越紧,“你真是太不当心了!”
语气里全是愤怒。
他甚至气得喝了一口水来压火气。
“看我干嘛?”
晏双像是仍不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一起抠了。”
挖肾、挖眼,齐活。
戚斐云静静地看着晏双,也不知道是麻药的效果没过去,还是他受的伤影响了他的情绪,他的心情现在很平静,比早上甩下晏双时要平静许多。
晏双低下头回避了他的目光,掌心摩挲着水杯,忽然道:“都挨刀了,还想着让人送我去吃饭,你是不是有病。”
语气仍然很恶劣。
戚斐云沉默了一会儿,道:“位子很难订。”
晏双抬起眼,双眼又是愤恨地瞪着他。
可奇异的是,被他这样恶狠狠地瞪着,戚斐云一点也没有感到不悦。
“我受伤,”麻药的作用果然还没褪去,他说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极其地清晰,“……跟你没什么关系。”
这是事实,也是实话。
他们之间不过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没有必要为了对方付出情绪上的成本。
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骤然像是泄了气般没了气势。
“你助理问我你受伤了我难不难过。”
戚斐云静静听着。
“我说我不知道。”
戚斐云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他看着晏双手里的水杯,心想:水该凉了。
“我觉得我的脑子怪怪的。”
“很多画面都是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