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低沉圆润，尤其是在这样的深夜响在耳畔更是显得极为的惑人，与之矛盾的是对方明明是在道歉，可偏偏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在沉迷其中的时候又不免心生畏惧。

这样的人太过于危险，同时……也很强大！君九几乎立刻就有了判断。

“你身旁的人？那你——”君九很快就发现了一丝不妥，正常人能养只鬼在身边吗？“那你又是什么人？”

其实君九最想问的是对方是人是鬼，可转瞬间她又想到刚才两人的亲密接触，他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是那样的炙热，而自己的手搭在他肩上，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于他胸膛处心脏的有力跳动。

君九少见的有些脸红，过于笨重的刘海在此时起了作用，凌乱的散落在她的脸上，遮掩了她的情绪。

“我师父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你要是愿意拜师，以后自然会知道师父的厉害。”

暮舟兀自接过君九的话，提到孤帝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崇拜与敬仰。

与此同时，孤帝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黑色长袍披在了身上，同时拿起了外衣，却没有立即穿上。

肩上一沉，君九扭头就见自己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她转身就见对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里衣，很是随意的拢在了自己身上，动作间胸膛处的光景若隐若现，让君九不由自主的转移了视线。

而她身上的这件衣服，很明显就是与他现在穿的这件衣服所对应的外衫。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从头到尾对方都表现的很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就没有多想，更何况现在她的确需要这件衣服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暮舟，去把桃桃叫进来。”

看着君九穿好衣服之后，孤帝转身看向暮舟，气场与面对君九时已是大不相同，语气显得很是冷淡。

“师父……”

暮舟犹豫的唤了他一声，他熟知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次肯定是生气了，但凡牵涉到那个人，师父肯定不会善了。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孤帝的声音顿时冷上了几分，因为他背对着自己，所以君九并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从语气中感受到来自于对方那可怖的威压。

“还是说，你要我亲自去请她进来？”

“师父您别生气，我去就是了。”暮舟不得已只能乖乖应下，离开的时候还瞥了君九一眼，那眼神里的幽怨让君九很是莫名。

屋里再次只剩下君九与孤帝两人，孤帝回身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夹杂了太多的情绪，在君九没来得及深究的时候，孤帝已经先一步的转移了目光。

“桃桃可有伤害到你？”孤帝主动向君九问询，声音是与刚才和暮舟说话时截然不同的温和。

“那倒没有。”见识过对方的冷厉，所以在他用这种方式与自己说话时，君九反倒觉得不自在，顿了顿才继续道：“她虽然没有伤害到我，但也是因为我醒来的及时，再加上有些自保的本事才能从她手上逃脱，这并不代表她没有错。”

君九说话的时候，孤帝一直很专注的看着她，又会在她说完之际悄无声息地收回视线。

桃桃很快就被暮舟带了进来，一进门来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很是凄惨。

“嘤嘤嘤……孤帝饶命……桃桃真的不是故意的！桃桃在您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可是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碾死过！”

“虽然说这些年无意中偷看了您几次洗澡，肖想过您的床榻，可您要相信桃桃，在没有您的允许前，桃桃是绝对不会玷污您的清白的！”

“嘤嘤嘤……桃桃昨天才刚刚认识了隔壁家的李李，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几句话，桃桃不想死嘤嘤嘤……”

桃桃哭得厉害，从她眼中落下的却不是眼泪，而是一片又一片的桃花瓣，没过多久，她跪着的地方周围已经铺满了一圈桃花。

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君九内心有些忍俊不禁，甚至中途有几次已经扬起了嘴角，可当她感受到一旁愈发冷沉的气息时，她终究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笑意。

尽管不久前她还想要吸取她的阳气，但是不得不说，在除去了利害关系之后，桃桃这性子的确很讨人喜欢。

“桃桃，我当初和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尽管桃桃扯了一堆有的没的，但孤帝丝毫没受她的影响，一上来就直击要害，“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又去吸食阳气了？”

桃桃知道瞒不过去，止住了哭声，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孤帝等了她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打算开口，心下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如此，暮舟……”

“桃桃！你想要被驱逐出去吗？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就直接和师父说，师父会体谅的！”

暮舟紧张地打断了孤帝的话，很是焦急的劝着桃桃。

“孤帝，桃桃不是有意要吸食阳气的，只是……”

桃桃说到这里咬了咬牙，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突然解开了自己衣服，将领口拉低，堪堪停留在胸口上方，在那里，原本属于心脏的位置，现在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